未曾崩壞的九天十地,是碩大的。
古樸的大界橫亙,有恒古宇宙依附十方。
再外更有無垠星空,居住著不知道多少種族。
漫長歲月來,古界的王者從界海中攝取了太多誕生之初的寰宇,早就了這一方無匹大界。
至尊殿堂所在的界,是十方天之一,若是從古界摘出去,放在界海中,那都是一頂一的大界。
姜瀾的游歷,自然也是最近的道統開始。
浩瀚的疆土中,存在著不知道多少王者道統,以及古老禁區。
九霄之上,姜瀾遙望著遠方。
那方凈土中,無垠的星輝璀璨。
是大能者斬落一掛星河而鑄造的。
一座座古老的山峰矗立,一顆顆大星環繞著山峰運行,星華濃郁無匹。
“天角蟻一族的祖地,就是這里了吧?”
按照夢中曾經走過的經歷,姜瀾再次來到了這一方星辰海。
在星辰海的最深處,是一座古老的山峰,號稱不滅峰。
不滅峰上,蘊育這古老的經文,名曰不滅經。
不滅經并非是人為創造,而是來自于天地。
天地所創最強修身法門,造化功法,疑似是天地生成,為人形生物準備的至高無上寶經。
下一瞬,姜瀾身影化作一道遁光,跨越萬億里疆土,落在星辰海前。
“至尊殿堂第九代道主姜瀾,前來拜山。”
姜瀾開口,聲音不大,但足以回蕩在這方星辰海洋中。
一座座古老的山峰上,沖出來一道道恐怖的身影。
共有三道身影,頭長金色獨角,恐怖的氣血之力即便是內斂,也使得周身的空間隱隱波動。
絲絲縷縷的仙道輝光從三道身影的周身灑落。
那是這一時代,天角蟻一族的主事人。
在各種古老的道統和種族中,仙王都是不問世事的,主事人都是由道統內的長生者輪流擔任。
“重瞳者,不錯,是至尊殿堂的傳人。”
“嘶,此子的骨齡才百歲出頭,莫非是我看錯了?”
“確實是百歲出頭!”
天角蟻一族的三尊仙互相之間神念傳音。
別說是如今的天地末法時代,即便是當初的黃金大世,百歲的人道至尊生靈,都是無上的天驕,第一初代。
“老夫天韻空,天角蟻一族當代掌舵人,見過至尊殿堂的小道主了。”
三尊仙人中,為首的一尊向著姜瀾行禮。
仙道揖人道,要是傳出去,必然引起軒然大波的,但是如果是至尊殿堂的傳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基本上活過千萬年的老修士都知道,至尊殿堂的傳承詭異,代代單傳,一代隕落,一代證道。
面對未來的仙王巨頭,沒人敢擺譜。
“見過韻空仙人。”姜瀾沒有躲避禮節,只是還了一禮。
惡劣老頭在出發前跟他講過,至尊殿堂歷代傳人,受得起所有人的禮節,包括仙王在內。
“姜小道主客氣,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小道主入內一敘。”天韻空仙人開口道。
姜瀾自無不允。
旋即,只見金色的輝光涌動,帶著姜瀾,向著凈土深處飛去。
一座浩瀚古老的山峰下,有一尊殿堂矗立。
這是天角蟻一族最宏偉的古殿堂。
除非有貴客來臨,或者是族中有大事發生,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開啟的。
古殿堂內,諸人落座。
“不知姜小道主此番前來,所謂何事?”天韻空仙人客氣的說道。
“此番下山,目的是拜訪各大古老道統的年青一代的天驕,互相印證自身神通,交流道理。”
姜瀾也沒有廢話,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地。
天角蟻一族的散仙對視一眼,然后天韻空仙人再次開口道:“小道主愿意和吾族的小家伙們切磋,乃是他們的榮幸,但是……吾族最年輕的至尊,已經五百余歲了,是否有些……”
中間差著四百多歲,一般情況下是算同代的,但是姜瀾的情況特殊,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排。
“但憑韻空仙人安排便是。”姜瀾直接道。
“這,也好,小道主隨吾等來。”
古殿堂內,肯定不是比斗的地方。
這種古老種族,自然有天驕切磋的天驕擂臺。
這種天驕擂臺傳承了不知道多少年,各族天驕都曾灑血其上,隨著時間的沉淀,自然也蘊育出靈,更踏足仙道。
各種古老繁瑣的儀式結束后。
天角蟻一族的各脈王血的天驕,只要是沒閉關的,基本上都匯聚于此。
但凡天驕,都不是安分的主,這種機會多少年都不一定能遇見。
“小道主請上擂臺把。”
一座懸空寶山之上,天韻空對著身旁的姜瀾道。
姜瀾頷首,身影一躍,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清輝,最后落在臺上。
見狀,天韻空環視一座座懸空山,道:“不知哪一脈的至尊,敢上擂臺一戰?”
能參加這種儀式的,都是王血后裔。
“我來!”
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來。
金光閃爍,一個背負長棍的精壯男子出現在擂臺之上,與姜瀾對立。
在他的體外,有一團赤霞綻放,而后熊熊燃燒,成為一道璀璨神環,為暗紅色,帶著金邊。
并且,在當中,還有一顆又一顆星辰殘骸,如天日、月亮,行星等,在焚燒著,祭出一絲絲、一縷縷的精氣,沒入其體內。
“小子,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勞什子道主,我就想見識見識所謂的重瞳者,配不配的上亙古不敗的神話!”
精壯至尊毫不廢話,取下身后長棍,在擂臺上輕輕一震。
虛空轟鳴,寶術顯化。
巨大的天角蟻法相出現在其身后。
天角蟻一族,力之極盡,一棍砸下,虛空崩碎,威勢煊赫。
姜瀾見狀,從容不迫。
絲絲縷縷的清霞游曳在其周身,襯托一襲雪白長袍,若仙人臨世。
一雙雪白手掌,看似輕飄飄的,但與那暗金長棍對轟,竟絲毫不落下風。
“我此生,從未動用重瞳奧義,顯然,你也不足以讓我做到這一步。”
姜瀾很從容,那天角蟻一族的寶術下,仍舊從容,步伐緩慢而隨意,恍若于街邊散步。
精壯青年一聲怒斥,轟隆!
大道轟鳴,雷音震耳,巨大的天角蟻法相充斥天地間。
暗金色的光輝將虛空渲染,天角蟻一族的最高功法不滅經運轉,恐怖的氣血噴發而出,如同一輪天日,橫擊姜瀾。
即便如此,姜瀾仍舊不顯化法相。
雙手之上,清輝紋路流轉,將舉重若輕展示得淋漓盡致。
“身為十兇,天角蟻法著實不凡,但走不出自己的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姜瀾一邊指點對方,同時壓縮對方的空間。
最后一道掌印洞穿虛空,帶著一股柔和但不可抵抗的力道,破開天角蟻法相,將那精壯青年送出天驕擂臺。
最大的懸空山上,天韻空看著姜瀾,就想看一個怪物。
數百萬年修為,足以讓他一眼看出,姜瀾所修的法,是他自己的法。
百年至尊也就算了,硬懟境界懟出來的也不是沒有見過。
但道行還這么深厚,這是怎么修煉的?
“姜道主,老頭子見獵心喜,與你一戰,不知可否?”
這次上來的是一個老至尊,他觀看姜瀾剛剛的步伐,悟出點東西,也不顧什么年輕一輩,直接上臺了。
“可以。”
同境界的,姜瀾自然有信心。
“冒犯了,無論印證結果,老頭子必有厚報。”
老者一身金色長袍陡然璀璨起來,不滅秘紋蔓延而出。
沒有什么煊赫的氣息,也沒有天角蟻一族特有的無匹氣血。
返璞歸真,神瑩內斂,不外如是了。
姜瀾也稍微認真了些許,一雙瞳孔化作了同心圓。
這個老至尊,在天角蟻一族的傳承中,走出了自己的路,距離成仙都不遠了。
所以值得姜瀾參考一番,因此顯化出重瞳,仔細觀察其奧義。
一道盛烈的光沖起,一根古樸的角撕開了蒼宇,仿若一道最可怕的閃電橫空而擊。
那是天角蟻之角,代表了力之極盡,擁有著恐怖的符文,壓制萬物,一力破萬法!
姜瀾身后,浮現出一方圓環虛影,其整個人籠罩在一片氤氳霧氣中,空靈縹緲。
再次交手,無窮符文組成浩瀚星海,對轟那天角蟻之角。
老至尊見狀,雙手掐成法印。
突然,天空一片熾盛,烈焰騰騰,并伴隨著可怕的波動。
一團光在綻放,熊熊燃燒,一下子擠壓滿了天宇,刺目之極,浩瀚威壓籠罩乾坤間。
一輪天日出現,隨后崩碎,無窮的光和熱碾向姜瀾。
姜瀾周身清輝涌動,匯聚成一根樹枝,握在掌心。
樹枝揮舞,符文潰散,大道神鏈崩碎。
這一刻,姜瀾的氣息愈發超然脫俗,竟徑直的向著那老至尊走去。
所過之處,一切神通都被崩碎。
就連那天角蟻之角,輕輕一敲,都哀鳴不休,靈性大損。
巨大的懸空山上,一中年仙人微微皺眉:“那樹枝是什么?仙王器?”
“不,那是符文構建出來的,是他自己的神通。”
天韻空看出其虛實。
很可怕的神通,一種無敵術,不弱于十兇的根本傳承。
最終,姜瀾掌心的樹枝停留在那老至尊眉心前的一寸。
“是老夫輸了。”
老至尊并沒有絲毫的負面情緒,反而有些興奮。
十萬年不曾有所觸動的關隘,今日松動了。
老至尊沉吟了許久,直接將手里的古角拋給姜瀾。
“老夫身無長物,這角是老夫本體的寶骨所化,便贈與姜道主,聊表冒犯之意。”
說完,老至尊頭也不回的去閉關了。
接下來,又是數場戰斗。
毫無例外是姜瀾贏了。
至尊境界,已經沒有壓力給到他的。
最終姜瀾請求對戰仙人。
這一舉動讓不少天角蟻一族的小輩憤慨,認為是看不起他們。
但是所有的仙人都沒有覺得冒犯,那可是至尊殿堂的傳人,新一代的道主。
第一場動手的是一尊新晉的仙人。
在天驕擂臺上,境界被壓制到了至尊。
但其本質仍舊是仙人,無論是道行還是肉身,這是不會變化的。
真仙一指,崩碎星海。
再壓制,兩者間也不是一個層次。
姜瀾承受了碩大的壓力。
這一戰持續了半年時間。
姜瀾愈戰愈強。
從一開始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道最后信手拈來各種神通破解了天角蟻仙人的神通。
最后還是天韻空開口以平局結束了戰斗。
畢竟是切磋印證,不可能生死相搏。
接下來又打了兩場。
姜瀾收獲很多。
離開了天角蟻一族的祖地之后,姜瀾一邊趕路,一邊把玩著手里的古角。
忽然,古角亮起一道道暗金色的不滅紋路,綻放出至尊器的恐怖威嚴。
要是讓天角蟻一族的人看到,必然大吃一驚。
能夠催動古角中的不滅烙印,只有修行了天角蟻一族的根本法,不滅經才能做到。
而姜瀾,在交戰中便已經掌握了完整的天角蟻法,洞悉其完整的奧義。
因此,才能以己之長,攻其之短,逆勢伐仙。
橫渡大域之后,姜瀾遙望著自己的目的地。
那里,也是一座古老的凈土。
處于大域的邊荒,同時也是古界的邊荒。
這里很荒涼,說是凈土,但只有很小的一塊土地。
不知道的人,要是聽說這方凈土里居住著仙王,估計都不信。
但事實的確如此。
凈土的中心,有一座小山頭。
山頭上都是各種靈草,起步仙藥層次。
沒有什么建筑,什么古殿堂,連陣法什么的都沒有。
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這一方草坪上,有幾株特殊的草,相比于其他的靈草,生有九葉,長成劍形。
“劍草前輩,至尊殿堂第九代道主姜瀾,前來拜山。”
這里沒有任何大陣和禁制,姜瀾直接落在山腳下,步行上山。
不過姜瀾的話,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劍草前輩?”
連續呼喚了幾聲之后。
一株劍草微微震顫。
“爹,有客人。”
“嗯?有人來了啊。”
最大的一株劍草綻放出璀璨神輝,一個溫潤如玉的身影走了出來。
算不上都俊美,也沒有什么多么偉岸的氣息。
更沒有絕世劍仙的鋒銳。
“小道友長的有些眼熟。”
那仙王劍草看著姜瀾,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