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逗弄完了兒子,朱見濟又把邱浚叫來,跟他說了呂宋金礦的事。
邱尚書自然喜不自禁。
“沂王深明大義,將金礦之事通報朝廷,實在是不負陛下隆恩!”
當初提出實封海外親王,還有些臣子舉春秋戰國的例子,提醒皇帝不能為此,擔心大明帝室重蹈周天子的覆轍。
等朱見濟為了個“海西國”,還跨海興兵去打架,也激起了國內的很大討論。
雖說以乾圣朝的國力完全撐得住這場戰爭,開了海禁鼓勵商貿后,大把大把的財富涌入大明,可如此遙遠的距離,后勤消耗是一個巨大到讓人瞠目結舌的數目!
如果打下來了地方落到朝廷手里,哪怕是個跟當年奴兒干都司一樣,苦寒荒蕪,甚至需要中央倒貼錢去發展的地方……那也能認了。
畢竟是自家的破爛。
可那是為了打下來給藩王建國,其王妃還是個異族女子,這就讓某些人不樂意了。
隔著那么遠,中亞又是個局勢多變的地方,能保證朝廷的一番辛苦,撐到回報到來的時候嗎?
現在沂國略有發展,有能力從金礦上摸點油水下來,大可想辦法拖延時間,等自家先享受了第一次,再交給別人接盤。
朱見濡卻是干脆果斷的上報,送了朝廷一份大禮,足以讓一些反對分封的人閉嘴了。
“你回去找到工部的徐卿家,兩個弄一份文案出來,計劃一下怎么開采……”
呂宋南部沒有具體的國家形成,只有一些土人部落,對付起他們,大明是不需要多費心思的。
甚至還能利用他們去開礦,反正土人自己就流行奴隸制,可以從對方那兒購買勞動力。
沂國現在有不少苦力,就是靠著“自由貿易”,從土人手里來的奴隸。
“等金礦多了,朕就要……”
金山銀山啊,
這可是后世別人做夢都想要的東西,沒成想自己真能撈來兩座。
朱見濟還沉浸在暴富的幻夢里,只是沒等他說完,就見邱浚目光銳利的頂著自己。
皇帝對這位為了國庫勞心勞力的能臣只好嘿嘿一笑,停下了幻想,讓他退下了。
第二天,他又把朱見清跟朱見澤兩兄弟叫過來,跟他們商量海外就藩的事。
佐安跟朱見澤結了婚,那之前朱見濟跟人說的,“在三年內不會給親王賜婚”之語就立刻作廢了。
順義王妃婚禮舉辦之前,榮王就被皇帝指婚,然后就上手了封國事宜。
朱見清還是不想離開北京這個花花世界,想繼續混吃等死。
可他之前鬧著想趕緊就藩,現在也不好意思再提,以免皇帝真生氣把自己送去東廠調教——
他身上可有個東廠公公們求之不得的大寶貝,絕對不能放到別人手里把玩的!
就是皇帝給自己選的老婆,是真的剽悍……唉!
深知自己這個堂弟德行的朱見濟可不會放任他去了藩國繼續墮落,不然地方都讓他給糟蹋了,于是特意海選全國,最后竟然選了定襄伯郭登的獨女為妃。
郭氏將門虎女,性格猶如自己的老父親,堅韌聰慧,還有朱見濟親口許諾的“代為管教”,完全不怵朱見清這個榮王,成婚幾個月,就逼的他不敢再隨意的浪蕩于煙花柳巷之間,眼見著精氣神好了不少。
明顯是襠里有貨了,腰板能挺直了。
可朱見清卻是巴不得繼續過去囊中羞澀的日子,奈何母老虎兇狠,掙脫不得。
“榮王的封國就在呂宋附近,本來是不用著急的……只是你們兄弟之間,他為長者,總不能哥哥沒就藩,弟弟就先行一步了。”
就算是去年兩人結婚,那也是先去榮王府下旨給他指了王妃,才讓朱見澤去抱得美人歸的。
“這個臣其實不在乎……”朱見清小聲嘀咕,感覺到皇帝目光投到自己身上,又低下頭閉了嘴,假裝他剛剛啥也沒說。
“海西國那邊,更要從嚴從速的辦好,是不能拖的!”
讓朱見清趴一邊玩兒去,朱見濟又對另一位堂弟說道。
朱見澤自然明白皇帝指的是中亞不好混日子,得趕緊把地盤穩住才行,當即叩首應是。
“等你去海西國,朕就派一艘寶船過去,把招來的移民一口氣給你送到地方,其中還有一些和尚道士和景教徒,你要好好用他們……”
“沒有發展好,也別先讓他們露頭挨打,那邊的回回們不好對付,還有不少瘋子視異教徒為毒瘤,恨不得殺之后快。”
“趁著白羊跟大明簽了約定,互相不干預對方國事,東邊的帖木兒又亂的沒空理你,要抓緊機會把根基打好。”
在徐永寧打完收工預備回國之前,深得皇帝信任的定國公也是來了手狠的,以各種罪名抓了幾個著名的狂熱分子,將其,以及跟他們有關系的人都砍了,算是提前給海西國消毒了。
當然了,為了不讓依附過來的回回們動蕩反復,徐永寧還是給另一派許諾了些好處,把前者的遺產拆分送了給他們,換得后者支持海西國的統治。
加上馬云率領著剩下的兵力在那邊盯著,短時間內倒不會出問題。
但日子一久,其人必反!
“小心那邊的家伙……不過你手里要是有兵,全都殺了也可以。”
回回教當初能傳播的這么快,也是靠的這一手嘛!
“臣領旨!”
“那好,回家收拾去吧,過兩日就出發,不要耽誤!”
朱見濟大手一揮,又讓大明在海外,正式增加了兩個藩王國。
等到二人離去的那一天,皇帝又按照上回送沂王的例子,親自出城跑馬,目送兩個堂弟遠行。
順義王這邊雖說也有傷心,但更深處卻是藏不住的激動和興奮——
海西國于沂國、榮國不同,一出生就有各種事端,處理起來極具挑戰性。
朱見澤自己讀書習武多年,也拉攏了不少愿意投靠自己的人才,如今正是要去大展拳腳了。
而佐安的高興直接擺到了明面上。
畢竟一去海西國,就可以宣布羅馬在那邊重建了。
如果接下來的三四十年里,她能見證海西國打到地中海邊,那真的是死而無憾。
可惜的是,她剛剛生育,生下了順義王世子,身體和孩子都撐不起渡海遠去中亞,只能讓朱見澤先行一步,自己恢復了精力,孩子也強壯一點,再去跟丈夫出發。
唯一擔憂的,就是朱見澤跟妻兒分開久了,會有一些小騷蹄子乘雞而入,或者朱見澤迫于壓力,納幾個當地的小妾……
這并非不可能。
一想到這一點,佐安就忍不住露出了點羞惱之態。
“怎么了?”
朱見澤跟皇帝飲了酒,打算和妻子說上暫別離居的話就走人,見到佐安這態度,不免撓頭疑惑。
“哼,我告訴你,基督徒可是不準納妾的,你在那邊,不要給我拈花惹草!”
“你既然跟我一起皈依了景教,還帶了那么多景教徒去,就不能做多余的事!”
景教也是基督!
這氣得,成語都會用了。
朱見澤笑了,還挺大聲。
他越笑,佐安就越生氣。
“放心,我在海西國等著你跟樒兒!你給我畫的那張羅馬宮廷草圖我帶在身上了……雖然沒有在地中海修復那座宮殿,但給你建個小的,我還是能做到的。”
“你好好照顧自己,母親她是嘴硬心軟的,要是吵架了,就把樒兒扔出去,她抱著孫子,脾氣就下去了。”
朱見澤給了佐安一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