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性格寬仁的布萊克摩爾伯爵夫人,已于前年撒手人寰。
目前敦霍爾德的執政者是她的兒子埃德拉斯·布萊克摩爾。
近兩年洛丹倫軍大舉開赴此地。
還帶來了海量的獸人。
領地的賦稅也提高了。
除了給國王的人頭稅,給教會的捐稅,還要交多種苛捐雜稅給領主。
比如說擴建獸人集中營的資費。
若是有人敢抗稅,輕則鞭笞、重則絞死。
因此當地百姓苦不堪言,很多人都選擇背井離鄉。
北上或是南下討生活。
洛丹倫的政體類似中世紀歐洲。
封君、封臣與領民,涇渭分明。
下層缺乏上升渠道,階級從出生就固定。
菲斯特接觸的對象,大都屬于底層平民。
與人上人有生殖隔離。
了解的信息有限,他再怎么引導也無用。
不過菲斯特也不氣餒。
因為他藉由蛛絲馬跡,已推知情況脈絡。
早在菲斯特離開卡拉贊前,泰瑞納斯已徹底掌握了奧特蘭克的治權。
當時便有很多當地的士紳‘自發請愿’。
提出希望讓兩國合并。
想來以泰瑞納斯的手腕,應該已將奧特蘭克侵吞。
至此集中營的價值已失去泰半。
泰瑞納斯老謀神算,自然不會奉上當地有限的土地,白白便宜獸人。
于是便將他們遷離,并圈出幾處地點,集中關押這些戰俘。
一如菲斯特很早之前所推測的。
敦霍爾德,應該就是其中之一。
至于增加賦稅,是布萊克摩爾趁機斂財,還是泰瑞納斯的撥款不夠。
那菲斯特就說不好了。
他更傾向于是前者,畢竟兩者人品固然都不咋地,可泰瑞納斯是真正的雄主。
應該不至做這種竭澤而漁的事。
接下來,菲斯特一路向北,來到領主居住的主堡。
越發堅定此前的猜測。
因為這里明顯重新修繕過,變得氣派了不知多少。
而他記得非常清楚,雖然當年戰況相當激烈,但主堡的損失卻可以忽略不計。
根本就沒大修的必要。
而且修葺的痕跡還相當新,明顯是近期才發生的。
接下來,菲斯特向城堡的守衛表明身份。
由于他剛穿越了空間風暴,衣袍沾染了特殊方式才能洗去的星塵,看起來顯得有點臟。
再加上菲斯特屬于舉世聞名的大人物,獨自出行也不符合他的排場。
因此衛兵們將信將疑。
不過他的形貌、氣質太過出眾,對方也不敢造次。
很快就向上做了稟報。
裝逼打臉的戲碼,并沒有上演。
過了片刻,一個面容英俊、身著華服的青年一溜小跑而來。旋即畢恭畢敬道:“真的是您,菲斯特冕下!再次見面,您的風采更勝往昔!我是埃德拉斯·布萊克摩爾,叫我艾德就可以。”
菲斯特聞言心念電轉。
暗道空穴來風,果然并非無因。
布萊克摩爾生的濃眉大眼,五官依稀還真能夠看到泰瑞納斯的影子。
對方的情商也沒有他想象的低。
竟選擇稱呼他為冕下。
要知道,冕下一詞可不是能隨便稱呼的,在敬稱中僅遜于陛下半級。
比之殿下,還高一截。
一般只用于稱呼已故的法奧這種人類諸國公認的宗教領袖。
連他的弟子本尼迪塔斯現今也享受不到這種待遇。
當然菲斯特功勛卓著、成果斐然,掌控的提瑞斯法學院更是大陸的頂級勢力。
影響力未必比法奧差。
布萊克摩爾的馬屁,也不算錯。
雖然對其疏為不喜,但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因此菲斯特不禁含笑點頭,并隨口問:“艾德,你以前見過我?”
布萊克摩爾當即語帶諂媚道:“是。在離開前,我遠遠看到過您安排布防的場景,那個畫面,我至今還記憶猶新。家母在生前也時常向我講述您和洛薩元帥的事跡,以此勉勵我奮進。我對您是敬仰已久!”
菲斯特略一沉吟,完全沒想起什么時候見過此人。
不過布萊克摩爾言之鑿鑿,言辭大概率并非作偽。
想來當時聯盟剛遭逢新敗,他正在焦頭爛額,根本無心不相干的人。
對方當時又是個小毛頭,還不知在哪里暗中觀察。
被他忽略也非常正常。
對方一副迷弟模樣,無論是不是裝的,總歸讓人心情不錯。
于是菲斯特也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之聊了起來。
就這樣來到了會客廳。
不得不說,布萊克摩爾偽裝的相當不錯。不僅相貌堂堂、氣度不俗,而且談吐優雅、禮數周到。
只是菲斯特很清楚此人的本質。
并沒有被其迷惑,產生提攜對方的念頭。
畢竟作為一個劇情黨,他太清楚布萊克摩爾是怎樣的人了。
在原時空,布萊克摩爾教導薩爾戰技和兵法,不過卻對他動輒打罵。
還讓其當角斗士,與各種強敵搏殺,常年在死亡線上徘徊。
根本沒想過善待薩爾,以獲得對方效忠。
隨后又利用身份和地位,強令貌美的女仆塔蕾莎委身于他。
繼而在薩爾大軍壓境,意欲解救同胞之時,又無能狂怒,斬下了釋放薩爾的塔蕾莎的頭顱泄憤。
無力對抗強敵,就拿自己的女人開刀,是菲斯特最看不起的那種人。
而且布萊克摩爾不僅人品惡劣,智商也極為堪憂。
殺人之時,只圖快意,完全沒搞清楚自身的處境。
原本他撫養薩爾長大,雙方之間好歹有點香火情。這一殺塔蕾莎,便只剩無盡的仇恨。
可以說是他自己親手斷送了生存的希望。
所做作為,堪比沒腦子的炮灰。
若非出身不錯,就連做反派的資格都沒。
眼見寒暄的差不多了,菲斯特也便進入正題道:“聽說你收養了一位獸人,我可以見見他嗎?”
布萊克摩爾頓時喜滋滋道:“沒想到薩爾——就是您提到的綠皮奴隸的事,竟然傳到尊駕耳中,真是令我倍感榮幸。說起來,您今天來的非常巧,薩爾正好在……嗯,打擂臺。不知您可愿賞光移步一觀?”
菲斯特聞言心念電轉。
暗道對方可真夠狠的。
他不清楚薩爾的具體生辰,不過想來應該在黑門1年前后。
最多最多就十歲出頭。
看這意思,竟已被送進斗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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