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剎間,三敷出手了。
出槍。
往劍兵衛的胸前扎了過去。
他決定,給這個嘲笑過他的男人,也開上一個洞。
當然,在這之前,他還要做一件事。
那就是,將槍上串著的“肉”給抖掉。
只見,三敷忽然將槍一甩,“蓬”的一聲,四敷的身軀就掉在了地上。
血花在空中劃過一道血鏈,甚為驚目。
劍兵衛沒有擺任何架勢,就那么看著他,滿臉笑容,還帶點同情。
看見男人的笑容,三敷更生氣了,他怒不可遏道:“我........捅.........死..........你!”
劍兵衛看到,那頭“豬”生氣的樣子,肉嘟嘟的臉在顫抖著,肩膀一高一低晃蕩著,愈加捂著肚子笑道:“哈哈.......你...........哈哈!”
他這一笑,笑彎了腰,連視線也不在三敷身上了。
這時,飛鳶才發現,三敷竟然悄然走向了劍兵衛。
臉上赫然也不生氣了。
聽聞,
人若是還會開心,或者生氣,就沒有太大的問題。
因為,
一個人只要還有情緒,有七情六欲,那么大體上,他還是個人。
可是,
當一個人怒急反笑或者震怒中冷靜下來,那才是最恐怖的,最可怕的。
在遇到極為憤怒的事情,一個人若能隱忍下來,或者冷靜下來。
只有兩個解釋:
一、這個人成長了,成熟了。
二、他真的生氣了,想殺人了。
而三敷,顯然,是后者.......
“豬頭”三敷舉槍殺來,疾刺劍兵衛的腹部。
看他那一高一低的肩膀,扭曲到極為不自然,應該不擅于使用長槍。
然而另劍兵衛奇怪的是,他的步伐卻十分矯捷,電掣星飛。
他的生理缺陷反而變成了他最有利的武器
——可以把全身力量擊中在過低的肩膀處
更可怕的是,
他還拼了命!
拼命!
槍這種兵器就是如此。
一往無前,一刺必殺。
要么不刺,要刺就得賭上全部,
不要命的刺,反而能存活下來。
而片刻的猶豫,卻更容易沒命。
這就是:三敷的信條。
他長槍的攻勢,對劍兵衛來說,還是能對付的,因為那都是明面上的。
可怕的是,他那看不見的攻擊!
別忘了,三敷是一個山賊。
山賊并不是武士,也不是忍者。
他的戰斗方式,更偏向街頭械斗。
街頭火拼的特點是什么?
那就是,身邊有什么,就用什么。
地上有什么?
有雪,有樹枝。
還有,
——泥屑。
只見三敷傴僂的身軀沖殺過來,但單腿同時一蹭一蹴。
一下子,他腳下的泥屑就飛向了劍兵衛的面門。
只要給這團泥巴擊中了,雙眼怕是得失明好一會。
哪怕沒被擊中,眼睛下意識的也會閉上。
要知道,戰斗中,哪怕只有一瞬間的猶豫,都會敗北。
這就是冷兵器時代的生存之道。
三敷雖然很蠢,但是這個蠢,只是泛指他生理上的。
他的戰斗意識,可一點都不笨。
不然,他壓根活不到現在。
他對上劍兵衛的剎間!
腦海中立刻就形成了兩個信條:
他要拼了命把男人干掉!
他要使用一些陰險手段!
但是,很可惜,他遇上了這個男人。
一個身經百戰的劍豪。
一個戰斗經驗比他還要足的浪人。
剎間,劍兵衛不再猶豫,他拔出毗沙門劍,身子微微一側,避開了泥屑。
同一時間,長劍格上長槍的尖端,“叮”的一聲,毗沙門劍從槍尖進入,隨著槍桿而上,沿著槍桿對穿而出,三敷只感覺脖子一涼。
片瞬間,男人已經從三敷身邊閃過,并緩緩將劍重新插回腰間。
三敷摸了摸脖子處,還好,并未噴血,哈哈大笑道:“嚇我一跳,你也不過如——呃?”
就在這一剎間,三敷手中的長槍裂開,使得山賊老三先行一驚,緊接著,三敷脖子處出現一條紅線,“嗤”的一聲,人首分離,血肉斷裂。
一顆首級飛躍而起,“豬頭”的表情,掛著滿臉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