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這么大的蘋果？”陳志城接過蘋果啃過一口問道。
馬春燕一伸手指向一個大筐說：“福臣叔給的，國光大蘋果，又紅又大。”
陳志城吃了一驚：“他給我們送什么蘋果？”
馬春燕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你這個廠長了唄。”
陳志城道：“知道是這樣，你還收了他的蘋果？”
馬春燕道：“是他們兩口子親自送過來的，說是他家親戚給的，吃不了，送給我們的，我好意思把他們攆出去啊？事后我跟爹都講了，不能再退給人家，如果有什么事，讓你幫他們一把吧。”
陳志城想到上次陳福臣為他兒子求職的事，現在估計還是這事，只是上次想去養豬場，這次估計是想去肉聯廠了。
正在想著這事呢，只聽外面有人敲門，馬春燕走出去，拉開門一看是陳福臣站在門口。
“志城回來了嗎？”陳福臣笑著問。
“在家呢。”馬春燕忙說。
陳福臣走了進來，陳志城站在屋里沒出去迎接，陳福臣走進屋子里后，他才叫了一聲福臣叔。
陳福臣道：“志城，廠子很忙吧，家里都見不到你。”
陳志城道：“還行，福臣叔有什么事嗎？”
陳福臣笑道：“志城，你現在當了肉聯廠的廠長了，你弟弟還在家里沒事干，能不能讓他去肉聯廠幫幫你的忙？”
一口一個你弟弟。
“他能幫我什么忙？”陳志城問他。
陳福臣道：“你讓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不然，容易被人欺負。”
陳志城看了他一眼，說：“福臣叔，按說這事我不能不答應你，但是肉聯廠是鄉里單位，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還有鄉長副鄉長呢，如果你家弟弟真想跟我干，還是原來那句話，去豬場養豬，把豬養好了，以后我自然會再用他，如果豬都養不好，他就是想幫我，又怎么幫？”
這話把陳福臣給說啞語了，說來說去，還是去養豬，這國光大蘋果白送了嗎？
“志城，那筐國光是我從縣城專門買，不好吃么？”陳福臣看向旁邊的那筐國光大蘋果。
陳志城道：“哦，不是說親戚送的么？”
“親戚哪有這么大的蘋果？”陳福臣似乎很心疼花錢買這筐蘋果。
馬春燕走過來道：“叔，你吃。”
陳福臣卻沒接她遞過來的蘋果，說：“都是自家人，不說兩家話，志城，你就痛快一點說，到底行不行吧？”
陳志城道：“我不是說了嗎？要想找工作，就去豬場養豬，你去肉聯廠也就是殺豬，養豬跟殺豬有什么區別？看不起你的，照樣看不起你，看起你的，他們一樣羨慕，為什么非要去肉聯廠工作？”
陳福臣道：“肉聯廠是鄉里單位，那能一樣嗎？”
陳志城道：“現在我那養豬場已經成了肉聯廠的養豬基地，相當于是肉聯廠的單位了，沒看見上面掛的牌子嗎？先讓你家弟弟去豬場工作一段時間，然后我再想辦法把他弄到肉聯廠去，你想一步到位，一下子就過去，別人會說閑話，懂嗎？”
給了陳福臣一個你懂的的眼神，陳福臣終于會意了，忙說：“志城，你要早這樣說不就行了嗎？到底是自家兄弟，你不幫誰幫？那我明天就讓他到豬場去。”
陳志城暗笑，道：“行，學會把豬養好了，將來吃喝不愁，肯定能娶上好媳婦。”
陳福臣道：“志城，回頭一定要想辦法把他弄到肉聯廠啊。”
陳福臣終于走了。
剛走，他娘來了。
陳志城不得不習慣此前叫娘的習慣，他娘來了之后，又端著一碗荷包蛋走過來，叫嬌嬌說：“嬌嬌，來吃荷包蛋。”
嬌嬌聽了，高興地跑過去，站在那里，張開嘴巴，等著他娘喂她荷包蛋。
嬌嬌只吃了一個，他娘就對他說：“還有兩個荷包蛋，你們一人一個吧。”
馬春燕接過碗說：“媽，不要再做荷包蛋了，都吃膩了。”
“剛過幾天好日子就這樣說了？”他娘白了馬春燕兩眼。
馬春燕聽了，就不敢亂說話了。
他娘說完，便轉過頭來對陳志城說：“志城，你現在當什么廠長了，也該幫幫你姐，你姐夫。”
“幫我姐什么？”陳志城問。
他娘道：“你二姐夫不正干，你看能不能讓他到你廠子里去干干，省得你二姐天天生氣。”
大姐夫是老實的莊稼人，三姐夫學了一門手藝，專門給紅白喜事的人掌勺炒菜，唯獨這二姐夫跟他原來一樣像個二流子，不正干。
但此前兩人關系并不好，這姐夫與小舅子的關系就是不太好相處，陳志城有點煩他。
“他要是想賺錢，就到豬場幫我養豬。”陳志城想了想說。
“養豬他不會，讓他去你廠子殺豬不行嗎？我看你二姐夫有的是力氣。”他娘說。
“殺豬他更不會，有力氣不一定就能殺的了豬，先讓他學會養豬再說。”陳志城覺得養豬是一份可以鍛煉人的工作。
他娘聽了，過了一會兒才說：“你真不能讓他去廠子干嗎？你二姐過來找我好幾回了，我都沒跟你說，怕影響你工作。”
陳志城道：“真不能，剛才福臣叔過來找我，也想讓他兒子去廠子干呢，最后我也讓他去養豬場養豬了。”
“福臣那小子才多大，就想去廠子干？都是你爹和你二叔，非同意他過來找你，那半大小子，會養什么豬，別把豬給養壞了。”他娘里里外外分的很清楚。
陳志城道：“找過我好幾次了，蘋果都給我送來了，先讓他去豬場干著吧，養不壞。”
“不吃他的蘋果，回頭給他送回去。”他娘很生氣的樣子。
陳志城笑笑道：“算了娘，你拿幾個回家吃吧，二姐夫要真想干，讓他過來找我，別每每讓我二姐來找，他自己不會過來跟我說嗎？”
“都是大姑娘的屁股，要面子，你要是答應，回頭我讓你二姐帶他過來，你跟他說說這事。”他娘走過去，看了幾眼大蘋果，沒拿，馬春燕見狀，從里面撿了幾個大蘋果，放進了她的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