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賢榜已經貼出三日了。
無心城中漸漸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有的身穿道服,仙氣飄飄,身邊還簇擁著幾名掌劍弟子,好似從東方過來的劍修。
有的全身獸皮,頭扎繃帶,強壯如牛,三五成幫,卻是像北部荒原來的武師。
有的黑衣黑袍,帽兜遮住大半張臉。他們步履匆匆,甚少與人交談,見者多有避讓。這是魔道中人常見的裝束。
還有的儒生打扮,像是游學的學子,卻不知是哪些世家的子弟結伴而來,只為增長一些見識。
當然獨行俠更多,但多隱于鬧市之中,非修行者很難區分。
車駕就更多了,原本已經比平時擁擠的的街道再多幾輛車、幾頭獨角蠻龍,就顯得更加擁堵。
就這還不算完。
由于修行者太多,來自四面八方。
無心城的城衛軍不得不出來維持秩序。
方普怕城中高手鬧市,也不得不命黑龍衛分散各處盯著。
青龍幫等黑幫弟子也出動不少,他們就像便衣警察一樣,在四處閑逛,當做官方的眼線。
如此一來,整個無心城可就太亂了。
這里面藏龍臥虎,魚龍混雜,治安狀況極其堪憂。
好在大多修士都是為了看比賽來的,即便為了聲援某位大佬,也不會在此時惹事,所以,他們大多只是一走一過,該住店的住店,該住招賢館的住招賢館,也很少有滯留在大街上閑逛的。
東城擂場。
此處是無心城經常舉辦大型賽事的地方,設施齊全,配套也比較成熟。
但如今卻重兵把守,里面也全部重新布置了一遍。
“大陣布置的怎么樣了?材料還差多少?”聞舉一邊巡視,一邊問向身旁的工程主管。
“今早又送來一批,布陣材料已經足夠。只是黑龍司那邊說此次觀眾過多,可能要多加一些席位。這樣的話就要修改一些原來的布局,恐怕要耽擱兩天。”
“多一兩天也沒關系,現在還在報名階段。這幾天陸陸續續還有人來。席位不夠就在二層貴賓位上加一些席位。”聞舉倒是沒有催促,他更注重的是質量。
“可是……而二層如果多加席位的話,席位上的確會富余很多。但這樣一來,就要多加四套中型防護法陣,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呀。財務那邊……”工程主管有些為難地說道。
“錢的事我去想辦法,你先去準備吧。這場賽事搞好了還是很有賺頭的,只不過回籠資金沒那么快而已。咱們現在多投些,將來也就多賺些,并不虧。”
“好,那我現在就去安排了,只要錢到賬,我會讓他們日夜趕工,保證如期竣工。”
工程主管走了。聞舉又巡視了一些其他地方,這才回去休息。
這幾天他忙壞了,他最擔心的就是秦陌的炸彈,到現在他都搞不明白那是哪種五行雷法。
為此,他特地請教了無心城雷法大宗師元昆,但元昆仔細詢問了一下對方的施法過程,也是一臉懵逼。
最后得出的結論是,這不屬于五行雷法中的任何一種,有可能是魔道的陰極神雷。
但陰極老人早在八百年前被黑帝荊渭一劍劈成兩截,陰極神雷也就此失傳了。
聞舉問不出個所以然,便又去找陣法大師。
整個無心城能找到的陣法師都被他找了過來。這段時間不讓他們回家,不許和親屬聯絡,就怕走漏消息。
饒是如此,聞舉還是不放心。又花高價派人去外地購置了一些加固陣法的陣盤,并把擂場分割成很多獨立空間。盡量減少因爆炸也造成的破壞。
那么,秦陌現在在干什么呢?
修煉。
不僅修煉十絕殺道,還有一套道家正統劍術八荒六合劍。
這套劍術是由三千余年前道家第一高手葉銘所創,傳播頗為廣泛。
但遺憾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葉銘寫這本秘籍的時候留了一手,無數人修煉這套劍術,卻沒有一人通過它修成劍圣的。甚至連成為劍圣的最低門檻帝劍意都修煉不出來。
此套劍術易學難精,入手容易,招法也非常全面,沒有短板,可謂是中規中矩。但無論有多熟練這套劍術,都有一種自保有余,殺傷力不足的遺憾。
大多人都認為這套劍術名不副實,所以,也就漸漸由搶手貨,變成了大陸貨。
在一般宗門里,只有一些沒什么家世背景,也不太受待見的弟子才會習練這套劍法。
很多弟子私下里戲稱這道劍法為……龜龜劍法,可見在防御一道,這道劍法還是非常出色的。
那么,秦陌為什么還要選這套劍法修煉呢?
有四點原因:
一,這道劍法是大路貨,想通過這套劍法去探查一個人的功法來源幾乎不可能。
二,作為一個專業的臥底,平庸之處見神奇是很重要的。說白了就是扮豬吃虎,麻痹敵人。引起對方輕視之心時,再一記絕殺,往往能收到奇效。
三,這是天依推薦的性價比最高的劍法,不花錢,白送。
四,天依說臥底商店有早已失傳的葉銘獨門內功天蠶九變,它和長春功一脈相承,卻要比長春功霸道得多。只不過價格對目前的秦陌來說太過昂貴,不劃算。
秦陌對天蠶九變是很有信心的,所以,暫且先學不花錢的劍法也沒什么壞處。
…………………………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邱沛兒趕了回來。
秦陌吩咐金澤把后院騰出一塊地方,劃為禁區,任何人不得接近。
這才把邱沛兒引了進來。
邱沛兒見到秦陌說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把梁靜姝賣了,若想贖回來也可以,但要花十倍的價格。
秦陌問她賣了多少,邱沛兒說,促銷價,賣了八千八百八十兩。
秦陌說:“我不信,你把銀票拿出來我看看。”
邱沛兒還真拿出來了一疊銀票。
秦陌拿過來數一數,果然不錯。他直接抽出那張八十兩的遞給邱沛兒,說道:
“本來該分你四千兩,但譚香兒也值點錢,你把她也賣了,到時不用再給我分錢。”
邱沛兒哈哈大笑,從來都視錢如命的她這次竟然破天荒地沒往回搶,看來是對秦陌的“乖巧”十分滿意。
她抹了抹臉上笑出來的淚水,平復了一下情緒,這才說道:
“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問過尊上,他并沒有與高沾的往來書信。還有,高沾也從未發過什么請帖,人家只需要讓下人出示一下白帝令就什么都解決了。”
“那你見過白帝令嗎?”秦陌有些不死心。
“沒有,但據說白帝令除了材質特殊,上面還有白帝專屬的帝劍意,這個是模仿不來的。”
秦陌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那就說明這條路走不通了。但如果不把柳無心調走,想抓柳月漓難比登天。
“啊,對了。”邱沛兒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說道:
“我打聽到一個消息。柳無心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去一個地方,似乎是要拜祭自己的亡妻。但時間并不長,估計最多四個時辰。不知道這個消息對你有沒有用。”
“當然有用,具體是哪天?”
“這個……我看看啊。”
說著,邱沛兒拿出一堆厚厚的資料,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卷宗。
然后又開始一頁一頁細看。
秦陌也不好打擾,便給她倒了杯茶。
邱沛兒隨手接過,一口喝干,表示還要。
秦陌又給她滿了一杯。讓她慢慢喝,邊喝邊找。
都說專注于工作的男人是很有魅力的,但秦陌看著邱沛兒此時的狀態卻也一樣感到賞心悅目。
只不過秦陌看著看著,這張俏皮的臉就變成了安陵菲菲那清麗脫俗的面容。
真的……好想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