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和柳無心聊了會家常之后,便掛斷了法盤。
他把法盤扔回給掌柜,緩緩走到苗代靈的面前。
“你在羞辱我嗎?”苗代靈脖子上的金絲依舊纏著,她感覺秦陌是在存心戲弄她。
秦陌看了看被釘在桌面上的那只手,冷冷地說道:
“我現在知道了,只是場誤會。”
他一翻手,拿出了一盒藥膏,用食指挑出了少許,在拔出飛針的同時,把藥膏按了上去。
又抓起這只小嫩手,用藥膏在傷口處仔細涂了涂,這才對苗代靈說道:
“只要你不亂動,這手就不會留疤。”
說完,這才收回了纏在她脖子上的金絲。
掌柜大松了一口氣,趕忙把秦陌請到另一個房間喝茶。
苗代靈氣憤地離開,她兜兜轉轉來到了另一間密室,開門張口就道:
“聞舉,你怎么意思?!為什么不出來幫我?我剛才差點就死了!”
“進來再說。”
咣當!
苗代靈重重地關上了密室的門,一臉氣憤地看著聞舉。
而此時的聞舉正在一遍一遍地看著剛才的錄像,對苗代靈的質問置若罔聞。
“聞舉!你……!”苗代靈憤怒地走到聞舉身邊。
聞舉轉頭看了看她,慢悠悠地說道:“我沒去你尚且能活,我若去你必死無疑。”
“什么意思?”苗代靈愣了一下,雖然依舊氣憤,但語氣上卻緩和了不少。
“沒什么意思。我和他不對付,甚至……算是都想殺掉對方吧。”
聞舉沒有多作解釋。他看了看苗代靈的脖子和正在握緊拳頭的小手,說道:
“他說的沒錯,你那只手最好不要亂動,否則,真會留疤。”
苗代靈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禁瞪大眼睛。
“已經結痂了!這什么藥,這么好!”
聞舉卻沒理她,繼續看著視頻回放。
他的眉頭深深皺起,口中不禁喃喃說道:
“修為竟然提升這么快。還有這秘技,我怎么好像在哪見過。”
苗代靈見聞舉不理自己,不禁有些氣惱。直接問道:
“那現在怎么辦?我已經跟他鬧掰了。城主交代的事也算是一樣也沒辦成。”
聞舉轉頭看了她一眼,皺眉說道:
“就當是誤會好了。”
“你說得倒輕巧,他……”
聞舉眼睛一瞪,冷冷地說道:“你最好放下你的面子,還要先認清一件事,他是一個可以跟城主交朋友的梟雄人物,而不是任你隨意教訓的普通學員。”
苗代靈一呆,她好像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聞舉耐著性子說道:“我建議你重新定義你們的合作方式,你不再是他的老師,而是他的副手。”
“什么?你要我當他的副手?!”苗代靈感覺受到了侮辱。
聞舉微微皺眉,說道:“你還是沒搞清楚城主的意思,城主讓你教他,是讓你為他介紹邪王城黑白兩道的規矩和內情,而不是讓你教當間諜和搞暗殺的手段。論計謀和殺人,你不是對手。”
苗代靈瞪大眼睛,眼里充滿不可置信。對方明明就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小鮮肉,哪來的那么多經驗和閱歷。但她不敢再反駁,生氣中的聞舉是非常可怕的。
秦陌在另一個房間內的確受到了熱情招待。
掌柜不僅向秦陌介紹了邪王城的布局和人口構成,還繪聲繪色地講了一些有關貴族圈的趣事。最后,還把一大疊資料交到了秦陌的手上。
秦陌并沒有久留,很快告辭離開。
臨走前,掌柜把一個法盤交到了秦陌手上,說是以后就用這個聯絡。
秦陌是從后門走的,這次沒人跟蹤。
在秦陌混入人群,不見蹤影之后,聚廣源二樓一個窗子緩緩關上。
關窗的正是聞舉,而她旁邊還有兩人。一個是苗代靈,另一個則是秦陌最初遇到的那個老頭。
“老張,你那幾個手下確認是失蹤了嗎?”
“是的,我眼看著他們跟著慕容青云和那個女孩進了小胡同。那是個死胡同,除非翻墻走,否則必然被他們幾個堵住。我等了半天,也沒聽到打斗聲,正要進去看看的時候,便出來了一個比我還老的老頭。等我再進去看時,胡同里已經人什么都沒有了。”
聞舉皺眉人道:“你那幾個手下嘴嚴不嚴?”
“這個您放心,我是讓鳳九特意挑的新人,他們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就算找也只能找到鳳九的頭上。”
聞舉點了點頭,道:“行了,你先下去吧。以后再見到這個人躲遠點。”
“是。”老張答應一聲,便退了下去。
苗代靈問道:“你搞那么多事究竟是為了什么?難道你并不想幫他進邪龍教?”
聞舉嘆了口氣道:“幫還是要幫的,但我必須查清他的底細。就像我懷疑他不是慕容青云一樣,這件事如果不搞清楚,很多重要的舉措就不能落實。”
“但他太雞賊了,你就不怕打草驚蛇,反被他看出端倪,影響以后的合作?”
聞舉冷哼一聲,道:“這個人沒臉沒皮,他才不會在意這個。”
苗代靈聞言不禁想笑,想必這聞先生在他手上也沒少吃虧。
不過,經此一事,苗代靈倒還真對秦陌感興趣了。
老張是什么人?西市頭號大無賴,也是苗代靈頭號干將,論在街上碰瓷、耍嘴皮子的功夫,無人能出其右,他好像總來就沒敗過。
但即便他,剛才也對慕容青云這個人大感佩服。因為他今天連續四次想挑釁、碰瓷,可人家只是扔了幾枚龍幣就完美化解了。
還有聞舉,那可是無心城第一智囊,連他都吃癟的話,那這慕容青云得多厲害?
還有苗代靈可是搞暗殺的高手,她殺人基本只需一招。但今天卻栽了個大跟頭,一招被人反制。
這就說明對方早有準備,而且思路清晰,早就經過周密的計算。
雖然她因為面子,一直不肯承認這一點。但她心里很清楚,論殺人技,自己還真不如人家。
“聞舉,我覺得你也應該轉變一下思路。”苗代靈微微一笑,說道。
“哦?怎么說?”聞舉被打斷了思緒,雖沒發火,卻有些心不在焉。
苗代靈道:“我覺得你應該把重心放在城主的任務上,而不是去挖掘這個人的底細。至少……不應該是現在。”
聞舉并不同意這種說法,他直言說道:
“有些事發現苗頭就必須馬上重視起來,否則養虎為患,悔不當初。”
“難道你就不覺得是你過于緊張了么?”苗代靈笑道,“他本就不是無心城的人,你何必一定要刨根問底?這就像兩個人合作,雖都有自己的小算計,但合則兩利分則兩害,你總盯著合伙人有沒有小動作,那還能好好共事么?搞不好你會把他逼到敵對一方的!”
聞舉聞言一愣,他沒想到的是苗代靈還能說出這樣的大道理。
苗代靈白了他一眼,道:“這次真被你害苦了。原本我有一整套的訓練計劃,還準備安排他去秘地特訓。被你這么一搞,全砸了,他都快把我當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