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夜不久,異人們吃過晚飯,紛紛回到房間里休息。
龍虎山某處,白墻黑瓦的院墻,以及位于其內的兩棟磚瓦房。
一片片黑瓦組成的屋頂近乎完美的融進夜色之中,稍顯陳舊且結構簡單的木窗表面坑坑洼洼,灰白的墻壁之上滿是被風雨吹打的斑駁痕跡。
院內,一簇簇青草從石磚地板之間的縫隙鉆出來,隨著晚風吹拂進行搖擺。
院落的中央,五條悟拍掌說道:“嗨嗨,各位看過來喲”
在三人稍顯無語的注視之下,五條悟用一種近似歡呼的語氣說道:“課外活動正式開始咯”
“第一項課外活動是巡山……”五條悟微微彎腰,豎起食指輕輕晃動:“你們的任務是抓捕一個偷偷上山的全性妖人,任務期間不許借助商城。”
五條悟……你沒有心啊!!!
龍虎山那么大,滿山遍野找一個人,就算是找到明早都不一定能找到。
臉色大變的三人當即出聲:“我拒……啊啊啊!!!”
然而拒絕的話語尚未說完,五條悟就宛若瞬移般出現在三人身后,在三人反應過來之前,拎著三人筆直沖向夜空。
在高速移動之下,伏黑惠等人耳邊回響著轟隆隆的風聲,視野之中的景象好似涂鴉一樣,全是混亂的色彩,沒有具體的形象。
龍虎山的山腰某處,濃密的山林之中。
轟——
狂風緊隨五條悟的身影而至,狂暴的力量傾瀉于地面,泥土、石礫、草屑等被風推著涌向四面八方,樹枝隨風搖曳,沙沙作響。
“咳咳……”
跌坐在地的三人連連咳嗽,擺手驅散灰塵。
“加油喔”
將三人送達之后,伴隨著鼓勵的話語說完,五條悟沒有絲毫猶豫地沖向夜空,高速移動激起的風浪掀起泥沙,令虎杖悠仁等人變得灰頭土臉。
“噗”伏黑惠微微張開嘴,吐出一口氣,一些被風吹進嘴里的泥沙也被一起吐了出來。
“我好想打人啊!”釘崎野薔薇一手握著羊角錘,一手捏著三根鐵釘,咬牙切齒道。
“我也是……”滿臉泥沙顯得有點兒黑的虎杖悠仁說道:“特別想揍人啊!”
三人互相對視,最想揍的人排名NO.1,毫無疑問是五條悟,然而就算是五條悟不還手任他們打,他們也無法打中五條悟一下。
五條悟的術式·無下限,能夠將某段距離無止盡地無限縮小,也就是說打向他的攻擊根本無法落在五條悟的身上。
既然無法揍罪魁禍首一頓,那就遷怒于人吧!
至于遷怒誰?那當然是讓他們變得這么慘的原因之一,也就是全性妖人。
“我左邊。”伏黑惠一邊說著,一邊放出數量眾多的兔子式神。
“我右邊。”虎杖悠仁向右轉身,走進山林之中。
“左。”釘崎野薔薇向左轉頭,接著又轉向右側:“右。”
隨后釘崎野薔薇的視線看向正前方說道:“那我……就選正前方……”
說著,釘崎野薔薇大步流星往前走。
龍虎山的某處,一間院落之中。
飯后散步結束,回到臨時居所的波魯薩利諾,站在門口處的臺階之上,保持著推門而入的姿勢,表情僵硬的望著院落中央。
一個身穿白西裝,披著海軍大衣,戴著青蛙眼睛和海鷗軍帽,下巴的長胡子編成麻花狀,面容非常嚴肅,體型非常壯碩的男性。
“呀”波魯薩利諾裝作欣喜的模樣:“這不是戰國先生么?你怎么來了!”
“來抓你!”戰國言簡意賅,直入主題。
“咳……”波魯薩利諾被戰國那么直白的話嗆得咳嗽一下,隨后化作一團金光飛向夜空。
他可沒打算這么快就被抓回去工作,怎么也得玩盡興之后再回去接受懲罰。
戰國仰頭望著明月高懸的夜空,低聲道:“跑的真快。”
波魯薩利諾,閃閃果實能力者,以速度著稱,在不借助商城幫助的情況之下,戰國百分百確定自己沒可能抓住波魯薩利諾。
收回視線,戰國繞著院落走了一圈,布置了不少陷阱,接著轉身走向磚瓦房:“守株待兔,以逸待勞。”
那些陷阱是波魯薩利諾專屬,除他之外別人無法觸發,是戰國利用技能定制卷軸,專門定制的陷阱技能,用于抓捕波魯薩利諾。
與此同時……
神威立于林間小道之中,仰頭望著夜空,回想著劃過夜空的金光。
“臭小子,你想去哪兒?”路旁的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神晃蹲于粗壯的樹枝之上,低頭俯視著自家的蠢兒子。
“你怎么在這兒?”神威仰頭與神晃對視,答非所問,言語間并沒有對父親的尊重。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不會阻止你。”神晃說道:“但是你給我記住……最多打殘。”
最后四個字,神晃的語氣比較重,刻意強調。
“哼!”神威沒有給予肯定的回答,沿著道路走遠。
“嘖!叛逆期的熊孩子真難管。”神晃收回望向神威背影的視線,轉而望向遠方。
夜晚的山林,幽暗且深邃,一棵棵樹木好似身披黑甲的戰士,沉默立于黑暗之中,成片的樹木好似軍陣,給人不一樣的震撼感。
神晃眼眸低垂,縱身一躍跳至空中,在下落的途中一句話隨風消散:“那我也行動吧!”
一間院落的旁邊,一棵樹的頂端,一襲紫衣的伍六七佇立于此處,左手握著刀鞘,面容稍顯冷峻,眺望著遠方,淡漠的瞳孔里閃過一絲紅光。
與白日里的和善相差極遠,好似兩個人一樣。
院落的周邊,幾個渾身是血的異人躺于草地之上,略微起伏的胸膛證明那些人仍活著,但如果不及時就醫,去閻王哪兒報道是遲早的事兒。
“大半夜不睡覺,跑我這兒來偷雞,真是找死啊!”伍六七眼眸低垂,稍顯無語。
話音未落,伍六七的眼眸往右轉,眼角的余光瞥見一個偷偷摸摸的身影。
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靠近院落。
伍六七的身影倏地消失。
下一瞬,出現在陌生異人身后,魔刀緩緩地歸鞘,陌生異人的身形瞬間僵硬。
隨著金屬碰撞聲響起,陌生異人渾身一抖,渾身上下出現幾十個傷口,鮮血噴灑而出,無力倒向地面。
“又是一個……”伍六七仰頭望著夜空:“我倒是想看一看,今晚到底會來多少人。”
話音尚未散盡,一個異人如同自由飛翔的小鳥兒一樣,在伍六七的視野之中一晃而過,其姿態格外的囂張。
“又一個……”伍六七嘴角一扯,化作一團殘影疾馳,追向囂張的陌生異人。
山林某處,一縷金光從高空墜落,化作身穿金黃條紋西裝的波魯薩利諾,見聞色霸氣向四面八方席卷,探測附近的情況。
“沒有戰國先生,暫時安全,不過……”波魯薩利諾轉身望著幽暗的山林,視線仿佛穿過重重阻礙,看見一個被捆著手腳,側躺于地上,努力掙扎的青年。
“那是什么情況?”
在好奇心的趨勢之下,波魯薩利諾走向青年所在地。
幾分鐘后……
波魯薩利諾站于一塊青石之上,60°彎腰俯視躺著的青年。
同時,青年也看見了波魯薩利諾,掙扎的動作隨之一停。
眼角的余光瞥著波魯薩利諾,與他進行對視,被捆著的雙手也努力往褲后兜伸,想要掏一兩張符紙,壯一壯膽氣。
可惜捆他的人一看就是熟手,不論他怎么掙扎也無法掙脫繩索的束縛,手指也無法伸進褲后兜。
在面無表情的波魯薩利諾注視之下,青年倍感壓力,下意識地產生聯想。
荒山野嶺,萬籟俱寂,四周無人,實乃埋人的絕佳之處。
冷汗,流了下來。
被自己胡思亂想嚇到的青年逐漸心慌,愈發覺得波魯薩利諾像壞人,畢竟那張臉看著就像是一個壞人,不像好人。
與青年對視的波魯薩利諾,不知為何忽然感覺鼻腔有些癢,有點兒想打噴嚏。
從青石之上跳下來,波魯薩利諾走到青年的身旁,掃了一眼鐵鍬,剛打算說話就聽見不遠處傳來聲響。
扭頭一看,就見到兩個身穿同款衣服的年輕男女,從山巖之上跳下來,落地姿勢有點兒帥氣。
“到咯,你看……誒!你是那個?”見到波魯薩利諾的時候,馮寶寶的語氣有些驚訝。
“看著……似乎不是舉辦方的人員!”張楚嵐的表情變得嚴肅,金光咒和陽五雷蓄勢待發。
此刻的龍虎山內,不僅有著前來參賽的異人,也有趁機混入想要搞事的全性妖人。
在不知眼前之人底細的時候,需要保持警惕,做好戰斗準備。
嘖!不論是全性的妖人,還是舉辦方的人,亦或是被淘汰的參賽選手,都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啊!
如果綁架比試對手的消息傳進舉辦方的耳中,我估計會被取消參賽資格吧!
雖然來龍虎山的目標已達成,但是我還不能離開龍虎山啊!
再說……因下作手段被取消參賽資格也太丟臉了吧!
眼角的余光瞥向馮寶寶,心想道:“寶兒姐,你好心辦壞……woc!!!你想干嘛!!!”
張楚嵐嚴肅的表情陡然一變,疾呼道:“寶兒姐,等等……”
然而他的話尚未說完,馮寶寶就持刀沖向波魯薩利諾。
“真可怕呢!”
看著一個少女持刀向他沖來,波魯薩利諾嘴巴一噘,整個人往后一仰,躲過少女砍來的一刀。
邁步前進,閃爍著寒光的刀刃不斷砍向波魯薩利諾,攻擊方式毫無章法,只是拿著一把刀,順著感覺砍。
波魯薩利諾游刃有余地閃避著馮寶寶的攻擊,分心關注著在場的另外兩人。
張楚嵐跑到青符神單士童的旁邊給他解綁,然后與馮寶寶合力對付波魯薩利諾。
單士童揉著手腕,旁觀一會兒后也加入戰場,二打一隨之變成三打一。
面對三人的圍毆,波魯薩利諾依舊游刃有余,甚至有空閑思考自己為什么會變成眾矢之的?明明到場之后他什么也沒干。
“真奇怪呢”
閃過三人的攻擊,波魯薩利諾往后一躍,跳出五六米遠,落在一塊磨盤大的青石之上。
“可惡!那家伙真能躲!”張楚嵐半躬著身,一手撐著膝蓋,一手擦著汗水,盯著波魯薩利諾說道。
“確實很強!”單士童表示贊同,同時對張楚嵐表現出來的戰力表示驚訝。
雖然他沒有親眼看過張楚嵐那場比試,但也聽過數個流傳的版本,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簡單來說就是張楚嵐身纏金光,移動速度極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決掉三個對手。
以張楚嵐目前表現出來的戰力,的確可以秒殺三個普通異人。
我如果和他交戰……勝算不大。
主要是那種移動速度太快,有點兒難應付。
不論你攻擊再強,無法打中敵人就沒有任何用處。
在單士童胡思亂想的時候,馮寶寶和張楚嵐再次發動進攻,一左一右沖向波魯薩利諾。
當馮寶寶和張楚嵐的注意力全在波魯薩利諾身上的時候,兩側的樹叢忽然一抖,兩團黑影從樹叢里竄了出來,直奔兩人而去。
“小心!!!”單士童疾呼,同時扔出兩張符紙。
兩張符紙在炁的加持之下,飛行速度雖然格外迅速,但仍無法在張楚嵐和馮寶寶被偷襲者打中之前,將兩個偷襲者攔截下來。
“可惡啊啊啊!!!”
在單士童的怒吼聲中,波魯薩利諾身形一顫,宛若瞬移般來到張楚嵐和馮寶寶身側,拍出兩掌打飛偷襲者。
同時,察覺到偷襲者的馮寶寶和張楚嵐,強行扭轉身體朝身后發起攻擊。
“啪——噼里啪啦!”
蘊含雷電的一掌打中波魯薩利諾的后腰左邊。
“叮——”
寒光閃爍的刀尖刺中波魯薩利諾的后腰右邊。
被電了一下的波魯薩利諾,不僅絲毫沒受傷,還滿臉舒爽地說道:“舒服!”
旁邊,張楚嵐無語注視著波魯薩利諾的后背,有點兒哀傷。
雖然不是全力以赴的一掌,但也有八成力,得到的評價竟然是舒服?
我難道是按摩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