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十點鐘。
“本次奧賽國家隊的成員分別是，江棲野！張凌！···”
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從老師的口中吐出，聽到自己名字的人瞬間放松下來，而沒聽見自己名字的人越發緊張的握緊拳頭。
“放心吧！”
江棲野發現林暮雪緊張的狀態，伸手牽起她緊握的小手，鼓勵著開口。
其他集訓隊員倒是沒有太大的波動，說實話其實他們大概都知道國家隊的人選，唯一的意外只會出現在林暮雪和許仙身上。
“最后一個名額，許仙！本次測試許仙總分40位列第六名，林暮雪總分39.5位列第七。”
“嘩”
圍在周圍的隊員瞬間議論起來，畢竟林暮雪作為三十個集訓隊員中唯一的女孩，在眾人心中還是挺受歡迎的，更不用說還有顏值的加成。
最近幾次的測試她和許仙各有勝負，但是可惜在最后一決勝負的時候，以0.5分惜敗許仙，沒有拿到最后的名額。
林暮雪聽到老師最終宣布的結果后，身子晃了晃，面色瞬間慘白。
“沒事，沒事。”
江棲野瞬間伸手攬起林暮雪的肩膀，安慰的說道。
他是知道林暮雪到底有多努力，本來數學其實不是林暮雪的強勢科目，但是她硬生生的憑借努力一路過關斬將，干掉了一大幫天賦遠在她之上的數學天才。
但是卻倒在這最后一關上，林暮雪搖了搖頭，紅著眼，“沒事，我沒事。只是有點可惜不能和你一起去國際奧林匹克競賽了，所以你一定要加油喲！我會看直播的。”
林暮雪強忍著淚水在眼眶之中打轉，轉身對身旁的江棲野說道：“你要記得我們的約定呀。”
這一幕看得許仙心里五味雜陳，他看了看老師，“老師我是替補嗎？”
公布本次名額的老師名叫楊毅文，他左右看了看，最終還是點點頭，“對，本來是想之后找你跟你私下說的，但是既然你問起來了，那我也就不藏著了。”
“但是我希望做任何決定的時候，都要考慮清楚，成人之美固然很好，但是要確定自己能不能接受最后的結果。”
楊毅文明顯也是個人精，僅僅從許仙的幾句話中就大概知道他想干什么，因為一個老師的職責，他選擇開口規勸，畢竟一個國際奧林匹克競賽的經歷甚至會在未來的一生中對選手能有起到影響。
“唉”
雖然已經大概猜到，自己是替補，但是真的知道結果之后，仍然感到一陣的喪氣，畢竟替補意味著哪怕自己能前往最終的戰場，也只是一個站在臺上的看客，全程坐著冷板凳。
想了一會，這個來自齊魯大地的鐵血漢子默默的下了個決心。
“老師我借一下電話。”
許仙抬起頭來，朝抱著雙臂站在原地的楊毅文說道。
“決定了？”
楊毅文放下手，將自己的手機掏出來，最后問了一句。
許仙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決定了。”
許仙剛剛接過楊毅文的電話，旁邊林暮雪也大概明白過來，連忙跨步走了上來。
“許仙，我謝謝你，但是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你贏了就是贏了，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來幫助我們，你的名額我是不會要的！”
雖然眼睛仍然泛紅，但是林暮雪依舊十分堅定，她不希望因為自己而影響到其他任何人，哪怕這人是自己主動想要放棄。
“呃，不是，我承認有你的原因在里面，但是更主要的原因是我有些累了，與其去當個全程坐冷板凳的看客，還不如回去好好玩個小半年，放心吧我已經跟水木大學招生辦簽訂報送協議了。”
想起昨天那些打扮成熟的漂亮學姐，許仙表示他又遇見了期望中甜甜的戀愛，在一群漂亮學姐的慫恿之下，他一拍腦門，就跟后面來的兩個水木大學的老師簽訂了協議。
也就是說現在的他，選擇放棄這次國際奧林匹克競賽的話，他就可以擁有一個小半年的長假。
“可是···”
林暮雪還想說些什么，但是江棲野迅速拉住她，沖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別再說話。
許仙明顯是已經做出了決定，更何況對他這種人而言，并不是他們非要獲得某些獎項去給自己增光添彩，反而是有些東西因為他們的參與而顯得熠熠生輝。
江棲野拉著林暮雪朝許仙感謝的笑了笑。
許仙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拿起手機迅速給家里打個電話，雖然他已經做出了自己決定，還是這樣的大事還是得跟家里人商量一下，聽一下他們的意見。
很快許仙就把自己的決定告訴電話那頭的家長，并沒有爆發什么爭吵，只見許仙平靜的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說出，順帶告訴他們自己已經簽訂了水木大學的保送協議。
林暮雪靜靜的靠在江棲野身上，略微有些緊張的看著許仙。
很快，許仙就掛斷了電話，“好了，我家里對我的決定都沒什么意見。老師，我選擇退出國家隊。”
許仙先是朝江棲野他們說道，而后又轉身將手機還給老師。
一直站在哪里抱著手臂旁觀整個過程的楊毅文，略帶欣賞的接過許仙還回來的手機，想了一下開口道：“你簽訂了水木的保送協議是吧？”
許仙突然聽到老師的詢問，有點愣神的回答：“嗯。”
“你以后打算選什么專業？”
“呃，數學或者通信類的吧。”
“嗯嗯，那你先回宿舍待一會，等會我給你一份書單，在你這個小半年的假期里把他們全部自學了，開學之后來找我，我會檢查的。”
說完之后，楊毅文就直接轉身離開，留下許仙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
“老師，這···是啥意思？”
許仙木然的朝圍向自己的同伴問道。
“許仙，你就偷著樂吧，這老師明顯是要收你為徒。”
“哇，你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圍過來的集訓隊員七嘴八舌表達著自己的羨慕，這‘草莽英雄’運氣也太好了吧，就這樣被一位教授級別的老師給看中了。
“我的假期是不是···沒了！”
······
“怎么了，對上眼了？這還沒入職呢，就開始準備培養人才了！”
另一邊本次集訓隊的第一負責人趙默，意外的看著自己這個得意弟子，他就是昨天水木數學學院院長親自出馬想要挖的人才。
其實楊毅文老早想好了畢業之后的去向，之前還想讓趙默幫忙聯系一下水木大學的領導，昨天只不過是水木大學剛好給撞了上來，要不然咱們老趙是那么容易算計的嗎。
“害，那倒不是，單純看這小子順眼，也就是在這個年紀才能做出這么荒唐的事來。”
楊毅文笑著搖了搖頭，他倒不是因為許仙有多優秀而選擇他，只是想起了當年的那個自己，在那個莽撞的年紀也做出許多現在想起來頗為后悔的事情。
許仙以后會不會后悔，楊毅文不知道，但是目前看起來一切都還不錯。
趙默笑了笑，仿佛也想到什么事情，搖了搖頭跟楊毅文并排著向遠處走去。
“許仙，謝謝你！”
宿舍里，江棲野專程來找許仙道謝。
“害，沒啥事。”
這個來自齊魯大地的藏昂大漢先是豪爽的擺了擺手，而后轉身收起臉上的笑容，嚴肅的盯著江棲野，“你們一定要拿第一名，別像去年一樣，讓一幫香蕉上去耀武揚威。”
江棲野看著這里離自己幾厘米遠的巨大腦袋，毫不退宿的直面許仙的壓迫，嚴肅的保證道：“一定！”
這是一個男人之間的承諾，無關其他。
“沒事了，我先收拾東西，待會還得趕飛機呢。”
許仙率先移開視線，嘟囔了幾句，隨意的朝江棲野擺了擺手，示意他隨意，便轉身開始收拾自己的行禮。
未入選國家隊的所有集訓隊員今天下午便必須離開，剩下的只有最后的六個人。
今日是周末，往日水木大學校園里必是人跡寥寥，今日卻一反常態幾十個老師圍在集訓隊的宿舍外邊，他們都是各個學校招生辦的人員，今天專門為了集訓隊而來，因為之前的集訓隊是封閉訓練，所以他們只能結束的時候才能趕來。
“出來了，出來了！”
“同學，你好我是震旦大學的招生辦老師，你有興趣來我們學校嗎？”
“我是燕京理工大學的老師···”
“同學，我是人大老師···”
······
“好家伙，這么瘋狂嗎？”
還在宿舍樓里的江棲野來到頂樓找林暮雪的時候，看到宿舍樓外那瘋狂的一幕不由得嘖嘖稱奇。
其他同學現在正在為自己能上哪一所大學而苦惱時，他們已經可以選擇幾乎全國任何一所大學了。
只是可惜了。
“你在看什么？”
林暮雪走出宿舍，看到江棲野趴在欄桿，連自己開門的聲音都沒有察覺。
“奧，沒什么。”
“走吧，趙老魔讓我們去一下辦公室，應該還有什么要叮囑的吧。”
“嗯嗯，走吧。”
“停，停，停，我受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