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天開機拍攝,要拍攝定妝照,主要演員此刻都是角色的打扮。
陳昕一身民國時期的白色西裝,梳著一絲不茍的整潔斜分背頭。
佟潔、天仙、舒暢、孫檸等女孩也是劇中人物打扮,各有各的漂亮和美麗。
謀女郎佟潔一副民國女中學生打扮,扎著長長的兩個辮子,穿著淡藍的斜襟上衣、黑色的短裙、白色的長襪。
她模樣清冷純美,身形瘦弱單薄,是很多男孩最喜歡的白玫瑰類型。
就算在整部劇里,她因為角色契合,表演真實,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愛,遮掩了其他女角色。
但,還是天仙最美。
她一身淺白色鏤空連衣毛線裙,垂在腦后的長發是復雜好看的卷發,小巧的耳朵上垂著白色珍珠耳墜,光潔的脖頸上也帶著一串白色珍珠,手腕上也帶著銀色的手鏈,盡顯奢華和貴氣,正是白秀珠的打扮。
近前看才發現,是妝容和角度的緣故,正面看去,她絲毫沒有稚氣和青澀感,清純絕美的臉龐上也沒有嬰兒肥。
聽到陳昕上前主動問話,認真看著她,柳依風立刻站的筆直筆直。
她170的身高,加上半高跟鞋,頓時讓她比其他女孩高出了一些,顯得更加亭亭玉立了。
只是她的神情怎么看都像小學生見到了老師。
她佯裝鎮靜道:“我才不是害怕你,是有話要跟你說。”
“哦?有什么話想跟我說?”
陳昕奇怪看向她,旁邊的幾個女孩都有些意外,也看向了她。
“我,我是想跟你說。前輩,我還是個新人,如果演戲的時候做的不好,還請你多多擔待。”
柳依風見所有人看著她,立刻認真對陳昕說完,便彎下身子,跟陳昕鞠躬起來。
“千萬別,你這也太了客氣。放心吧,誰都是從新人過來的,你很快就會適應的,加油,我很看好你哦。。”
陳昕趕緊阻止她鞠躬,笑著鼓勵道。
都說天仙家教好,有禮貌,拍戲的時候很認真,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嗯,謝謝前輩,我會盡力的。”
看著陳昕的笑容,柳依風頓時沒那么緊張了,甜甜答應下來。
“嗯。舒唱,你這個打扮可真有意思啊。”
陳昕點點頭,看向旁邊扎著一雙長長辮子,身穿白色連衣裙,臉蛋圓圓,嬌俏可愛的舒唱。
“陳昕哥哥,你好,我是你的歌迷了,很高興能和你合作。”
舒唱可是從小就拍戲的,是個小童星,十分熟悉劇組,立刻跟陳昕問好。
“嗯,我也很高興跟你合作。”
陳昕跟舒唱打完招呼,又跟孫檸等人簡單說了句,看到寇真海、吳靜、黃梅瑩、舒耀宣等演員到了,也過去問好打招呼。
他們公司是這部戲的主要出品方,陳昕在片場也會幫著處理許多事情,自然要將所有人要照顧周到了。
很快大家在津城外國語大學紅色的鐘樓前拍了合照。
金家的所有外景都是在津城外國語學院拍攝的,金家的院落則是在津城水上公園里取景。
劇組要以陳昕的檔期來安排拍攝計劃,所以把在津城的戲份安排在最先拍攝。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景在津城其他地方拍攝,金家的內景、冷秋秋的家、柳家等,都是在津城武清楊村電視臺影視基地搭的景。
冷清秋就讀的仁德女中則在南開中學取景,另外還在天大和北洋學堂有拍攝。
津城作為清末時期,直隸總督的駐地,也是李鴻章和袁世凱興辦洋務和發展北洋勢力的主要基地,后來更是成為了萬國租界,有許多外國使館駐扎。
故而,津城有大量外國風格的建筑,以及民國時期的名人故居,《金粉世家》有八成以上的外景都是在津城取的。
兩棵一人抱的槐樹中間,一張吊床上,舒唱坐在上面晃悠,旁邊天仙在為她搖著。
這是劇里第一場戲,現在已經拍了半個多小時,終于拍到了第三個鏡頭。
白秀珠跟金燕西因為父兄的事業爭論起來,被金燕西嘲諷是俗人,氣得背過身去。
“你才不懂了!聽我哥哥說,有權就是有錢,沒有權了,誰還會理你了,你說是不是啊?”
柳依風站在陳昕身前,看著他一臉笑意地說著。
白秀珠此刻有種分享人生道理,想被認可的期待,然而金燕西并不喜歡這些東西。
陳昕臉上隱隱露出淡淡嘲笑,很直男地道,“呵,這是俗人之見,我才不會這么想呢。”
柳依風氣得扭過頭去,不再理他了。
“喲,生氣了,生氣我就走了?”
“誰要你說我和我哥哥是俗人呢!”
正背著身生氣的柳依風,轉過身來不滿說道。
導演這時喊了停,讓再來一次。
因為初次拍戲,沒有多少經驗,再加上面對陳昕的壓力,柳依風生氣的神情、語氣、動作上,剛才爆發不夠,也表達的不夠生氣。
不過在陳昕看來,她已經表現的很好了。
初次接觸表演,還沒專業學習過表演,就能很好地注意到機位、拍攝角度,還能把臺詞、表情、語氣表現的大體準確。
這可比大多數第一次拍戲的人表現好很多。
“柳依風,很好,可以把生氣表達的再強烈一些,不要那么收斂,白秀珠是耍脾氣故作生氣,想讓金燕西哄她。這是在演戲,你不要在乎陳昕戲外是誰,就把他當金燕西。”
新人導演李大為,畢竟是京影攝影系畢業,畢業七年在京影廠也當過副導演,第一次執導還是很專業的。
“好的,導演。”
柳依風答應后,看了眼陳昕,深呼一口氣,調節這情緒。
剛才她之所以生氣表演不夠,是走神了,剛才陳昕那嘲諷的眼神和表情,深深刺痛了她,讓她出離了場景,以為陳昕是下意識流露出看不起她的真實想法。
第一部戲便跟陳昕和謀女郎佟潔合作,還專門修改原著,劇本上把她演的白秀珠出場放在前面。
有些事情不說,大家都知道的,柳依風年紀雖小,但也知道這肯定會讓別人對她有看法。
帶資進組的壓力,還有別人議論的眼光,讓她忍不住就會往這方面想。
“你沒事吧,第一次拍戲就能這樣,已經表現的特別好了。不要想其他的,剛才就是女孩耍脾氣故作生氣,一次不行,咱就多來幾次。”
陳昕見柳依風看著她,敏銳地洞察到了她的情緒,立刻溫和勸說道。
他現在已經很有經驗了,能通過女孩眼神、神情變化,第一時間感受到女孩的情緒和心情變化。
“嗯,沒事,謝謝。”
柳依風點點頭,感受到陳昕的真誠,長呼一口氣,不再多想。
接著拍攝,柳依風果然表現好了很多。
“誰要你說我和我哥哥是俗人了!”
柳依風轉身瞬間爆發,一副兇巴巴的樣子,正視著陳昕的眼睛。
“誰說了,額?”陳昕轉頭略帶挑釁地問道。
金燕西對白秀珠的感情還停留在很低級的階段,并不太將她放在心上,對她的嬌蠻小姐脾氣更是從來不忍讓,都是針尖對麥芒的回擊,因而經常把白秀珠氣哭氣跑。
“你睜著眼睛說瞎話,剛說完就不認賬了了”
柳依風眼神犀利,較真地看著陳昕。
“我是說那些看重錢和權的人才是俗人了。再說了,我怎么有膽量說總長的妹妹呢?”
陳昕意味深長地說完,微笑看向柳依風。
柳依風演的白秀珠也只能笑著回應,她總不能承認自己是個看重錢和權的人吧?
拍攝結束,導演很是滿意,又拍了兩條,這第一個鏡頭便順利拍攝完成可。
這場戲拍攝完,柳依風看看旁邊的陳昕,心情有些復雜,不禁暗中嘀咕起來。
陳昕拍戲的時候對她倒是很有耐心很溫和,很重視保護她的情緒,可是一旦拍攝完,就對她毫不搭理了。
而且還會不時跟佟潔、舒暢、孫檸其他演員商量下面的拍攝,對他們提醒和指點,又是還會跟導演、攝影等幕后工作人員說話。
但就是跟她從來不多說一句,也不商量拍戲的事情,也不給她時間說話,都是直接在現場拍攝。
“果然只是表面說說,其實很不想跟我這個新人搭戲了!”
看著陳昕跟別人繼續拍攝,跟媽媽站在一旁的柳依風心情有些低落。
她總共有三十七場戲,聽著不少,但實際出場的時間很少。
40集的戲,出場兩個小時多點,跟陳昕一起出場的,還不到一個小時。
“怎么了,西西,別看人家了。人家是大明星,他們公司又是制片方,沒有嫌你年紀小,是個新人,還讓你演這個角色,給你搭戲這么有耐心,你就多看多聽多學,別想其他的,知道嗎?”
旁邊已經四十出頭,徐娘半老,卻依舊溫婉美麗的柳媽媽有些無奈地說道。
陳昕人物實在太出眾了,一到片場,所有女孩看他的眼神就不同了。
她這個女兒還這么小,正是情竇初開,似乎對陳昕也有好感,真是無奈啊!
“媽,你說什么啊。我只是覺得他挺怪的,為什么就不能多幫幫我,就像故意不理我似的。”
柳依風皺著眉頭,極為煩惱地說道。
“是啊,他對其他人確實都挺好的,唯獨好像躲著我們淡。”
柳媽媽此刻也覺得有些古怪。
“他就是嫌我是新人,嫌幫我太麻煩,他越是這樣,我就不能讓他看不起我!”
“對,你是新人,人家覺得你沒演技,不想跟你搭戲也能理解,那你就要更努力證明自己。”
“嗯……”
陳昕并不知道柳依風母女有關他的對話。
金燕西和白秀珠這對冤家,就沒有怎么溫柔甜蜜相處過。
特別是在金燕西結婚前,見面基本都是吵架和鬧脾氣。
柳依風一個新人要一直演出這種情緒,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真的帶有這種情緒。
陳昕索性就故意不理她,讓她覺得被瞧不起,那她心里肯定會很不滿,甚至憤怒,那跟他演對手戲的情緒也就更真實了。
這樣他也算是幫助她塑造白秀珠這個人物了,等過幾天她真的融入人物,熟練的掌控了情緒后,就不用這樣這樣。
用了半天就把在津城外國語學院為數不多的幾場金府外景的戲拍完了。
接下來,劇組轉場到拍攝武清楊村津城電視臺影視拍攝中心繼續。
金府,七公子金燕西臥室。
陳昕躺在床上,醫生剛剛走了,金家人正關心看著他。
金燕西和冷清秋在花店第三次偶遇,為了追上坐著黃包車離開的冷清秋,金燕西在大雨中追著黃包車,直到追到冷清秋家外。
因此他被淋得大病一場,身體不舒服,心里卻很高興,不想讓人覺得他生病了。
白秀珠聽到金燕西得病,便著急忙慌就跑來看望了。
她一進門便坐到床邊,擔心地握住金燕西的手,呼喚了起來。
金燕西感謝了其他人的關心,唯獨沒有感謝白秀珠,她一時傷心又委屈,便抽噎著哭了起來。
本來陳昕和導演都還擔心柳依風哭不出來,打算讓她用道具,結果她很快就自然哭了出來,淚水大顆大顆滾落,都滴在了躺在床上的陳昕手背上。
導演見此很是滿意,直接一條就過了這場戲。
陳昕也十分驚訝,沒想到天仙這么小年紀,就這么厲害,第一次哭戲便能表現的這樣好,比許多表演專業院校畢業的學生都好。
“怎么呢,你干嘛這么看著我?”
見拍完這場戲,陳昕下床來打量她,柳依風反問一句,忍不住就檢查起自己的衣服和妝容來。
“你還挺會哭,眼淚也挺多,都落在我手上了。”
陳昕說完,擦掉手背上的淚水,在衣服上又故意抹了抹,便再不理天仙,去準備下一場戲了。
“什么人啊……,看著你那張張傲氣小看人的討厭臉,哭有什么難的!”
柳依風看到陳昕在戲服上擦手的小動作,氣得牙癢癢,用手帕把眼淚擦干,心里再次燃起了斗志。
這次哭戲沒有讓對方看她笑話,下次其他的戲也不能讓對方小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