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已經開始。
不過老吳卻有些心神不寧。
李東隱藏了實力？
沒道理啊。
自己把他從高一帶到高三，可以說有幾斤幾兩一清二楚。
但是，付卓沒理由騙他。
實際上付卓一直就是他的“眼線”之一。
不然他如何對班上的事情了如指掌？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什么心理，按常理來說，學生成績好，作為班主任應該高興才對。
就是往私心了講，他也有好處。
思忖少許后，他明白了。
緣由在于他和李東的那個約定。
對方如果考上大學，他可要吃翔啊，而且是校園網直播！
真這么干了，他以后還怎么做人？
更別提當老師。
于是，下午考試結束后，他利用一些關系，在不過手的情況下，看到了李東文化考的試卷。
心里瞬間就穩了。
“老吳，你們班的學生？”外派來的監考老師問。
旁邊也有不少人，打量過試卷后，頭都擺起花。
“是啊，一個關系戶，各方都挺上心的，這不我只能先來瞅瞅咯。”
“沒戲。讓他家長做好思想準備吧。”監考老師搖頭。
“豈止沒戲，我看不是全市文化成績倒數第一，那也在倒數十名里面。”
“是啊，大題全空著，填空題亂寫一通，選擇題八成是蒙的，能得10分就算撞了大運。”
“沒見過這么不爭氣的孩子。”
老師們皆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因為聽老吳這語氣，對方家長明顯操心不少，應該還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而老吳轉身離開的輕快步伐，似乎也很好印證了這一點。
話說回來，這樣的肥戶，誰不喜歡？
這家伙只怕會去勸說留級一年，這樣又能多得一年孝敬。
大家倒也不戳破，世風如此，一身傲骨的同行不是沒有，但大多都不會跟好處過不去。
……
“小東，考得怎么樣？”
晚上劉巧眉下班后，包都沒放下，第一時間湊上來打聽。
“挺好的。”
望著李東胸有成竹的表情，眉姐頓時喜上眉梢，不過半晌后，突然又眼紅了。
“這么說，還真有希望考上大學？”
“那不可，希望大大的有。”李東樂呵呵道。
旁邊李綏嘆了口氣，心說這孩子，怎么光顧眼前不考慮后面。
現在是把老媽哄開心了。
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嗎？
等成績出來后，老媽這會兒有多高興，到時就要哭得多慘。
何苦來哉。
“太好了！”劉巧眉喜極而泣道：“咱家也能出個大學生！”
對于她來說，這是能付出一切的事情。
以前根本不敢想。
甚至眼下她就已經開始盤算起來，以后該怎么省吃儉用，或許得去弄個兼職做，或許……得做兩份。
畢竟大學開銷是真的高，也不能太委屈孩子。
孩子要是考不上就算了。
如果能考上，哪怕砸鍋賣鐵她都要供！
“誒，眉姐，犯不著做這么多菜。”李東看她一副要把冰箱掏空的架勢，趕緊制止。
雖說真讓他吃，他也能吃得下。
但太辛苦眉姐了。
“明天四項考核，費勁兒，可不得多做點？還有，你表姑他們待會兒就過來了。”
李東這才想起，西澤市那邊是今天四項考核。
“他們那邊就算再快，也得明天出成績吧，今天過來？”
“有信心唄，你表姑說了，他家華華閉著眼睛都能進晉級賽。”劉巧眉撇著嘴說。
心想有啥好嘚瑟的，我家小東一樣能考上大學！
他要是也有個接近中等的基因，怎么也不會比你家華華差。
李東哦了一聲，趁飯還沒熟，出門下樓，來到愛梅超市。
“這么說，你今天還是去考了？”
老王叼著煙守著柜臺，收銀姑娘身體不舒服，請假了。
女孩子嘛，每個月都有幾天，能體諒。
“那當然，幾分不是分啊。”
李東邊說著，邊跑貨架上蹭了包辣條，放嘴里吭哧吭哧吃起來。
“今年高考倒是不太一樣，說起來，有件事還得要你幫忙。”
“喲，你還有事能讓我幫忙？”李東倒來了興致，屁顛屁顛湊過去。
畢竟辣條也不能白吃。
有些人情有機會還就最好。
“我沒有，是阿斐。”
“她？”李東詫異，“我能幫她什么？”
倒知道是高考的事，但在李東看來，王斐高考簡直就跟鐵蛋一樣。
“這事說來話長……”
“沒事，我有時間。”李東就挺樂意聽這些世家秘聞的。
老王白眼一翻，可是老子不愿意說。
“你只要知道，王家也是有對頭的，而左鄰右里就最容易惹是非，我怕到時有人對阿斐不利，她畢竟是個姑娘，也就……”
“嘴巴厲害！”
李東說這話時，還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王懟懟嘴強王者的名頭，那可不是蓋的，誰試誰知道。
“嗯，其實性子不算堅強，到時你幫忙看著點，其他的不用管，別讓人故意使壞就行。”
老王說完這話后，也是忍不住感慨。
誰能想到會有這么一天？
可是，有時候現實就是比小說還荒誕。
他心頭也撓得癢癢，千奇百招全試過，然而這小子油鹽不進，也是沒轍。
“王叔你發話，那絕對好使！”李東笑著點頭。
他的真實實力，目前除自己外，只有隔壁老王清楚。
原因是五號那天，身體出了點狀況，搞得他措手不及，又不知道該怎么辦。
以他的謹慎，自然不會胡亂摸索。
萬一走火入魔了呢？
所以連夜找到老王。
經過他的指點，這才知道往后該怎么練，心里也有數了。
“對啦王叔，接下來得在你那屋湊合幾晚。”李東隨即，就將家里的事講了一遍。
老王一個人住，房間多的很，添床被褥的事情，簡單。
……
回到家里，表姑母子已經到了。
得知兒子的床位成功解決，蔡婉芬顯然心情大好，也不再提贊助李東去旅游的事情。
“小東啊，剛聽巧眉說，你今天文化考考得不錯，那可要乘勝追擊，爭取明天也考出好成績，指不定還真有希望考上大學！”
不等李東回話，劉巧眉不咸不淡道：“表姐，我家小東說了，肯定能考上。”
“哦？”蔡婉芬面露不屑，不過轉瞬即逝，“那敢情好啊，我倒是巴不得。
“這樣咱家一下能出兩名大學生！
“如果真成，到時不如一起辦酒吧，熱鬧！”
劉巧眉剛準備回一句時，側方傳來聲音，“我不要！”
說話的是孫加華。
誰要跟這貨一起辦酒，那不擺明拉低他的檔次？
他考的是重點，這貨呢，普大而已。
再說了，大學是那么好考的嗎？
怎么什么人都敢做這個夢。
劉巧眉忍了忍，沒有出聲，她自然不能跟一個孩子計較。
但是，李東可以。
他扭頭望向孫加華，似笑非笑道：“華哥，這話啥意思啊？”
“沒啥意思，你先考上再說吧。”
孫加華刷著小視頻，頭也不抬道：“還有，我家的酒席基本已經確定好了，在五星級飯店辦，你就算真能考上，你家……愿意花這個錢。”
他總歸忍了一手，沒說“能拿出這個錢”。
劉巧眉柳眉微蹙，對方話雖然不中聽，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還真舍不得。
搞這種鋪張，不如把錢省下來給孩子念書用。
李東哦了一聲道：“我家不辦酒。”
“那不行。”劉巧眉忙道：“酒還是要辦。”
升學酒，討個好彩頭，別人家孩子都辦，憑啥她孩子沒？
可以不講排場，但有還是得有。
“眉姐，我話還沒說完呢。”李東笑道：“辦酒太俗氣，到時要慶祝，咱家去馬代玩一陣兒，你和李綏不是早就想去嗎？”
你在說啥呀？
你媽我好酒店都舍不得，你讓我去國外消費？
劉巧眉一頭黑線。
李綏兩眼朝天花板看，一副知道你愛面子，但吹牛也得有個限度的模樣。
“小東，你這……想法是好的。”蔡婉芬皮笑肉不笑道。
去馬代玩……還一陣兒，一家人，至少大幾萬打底，想稍微玩好點，沒個一二十萬都叫免談。
她家都不敢這么花。
孫加華抬頭看了李東一眼：“呵呵。”
李東：“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