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姚靖德會怎么樣？”
酒店客房，李東望向站在窗邊的第五琰問。
他們離開富林鎮后，就直接返回酒店，至于姚靖德，則被院長大人帶走了。
“老頭沒有將事情公開的意思，應該是將人交給了海古拉吧。”第五琰沒有回頭，隨口道。
李東恰好心有疑惑，追問道：“海古拉？老師，啥玩意兒？”
“一個組織。”
“組織？”
“嗯。”第五琰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道：“不過我了解的也不多，這應該是全世界最隱秘的一個組織，歷史非常悠久，底蘊極其深厚，我沒想到老頭也是海古拉的成員。”
李東撓了撓頭：“什么性質的組織，是好是壞？”
“誰知道？”第五琰搖搖頭：“只是傳聞這個組織每一個成員都不簡單，比如像老頭這樣的絕世高手，又或者頂級的學者或科研人員，甚至是……國家元首。”
李東震驚，雙眼瞪大，心想這是個什么神仙組織？
難怪連第五琰都了解不多。
不過如此看來，這應該是一個向好的組織。
話又說回來，他也確實難以接受院長大人是個壞蛋什么的。
“老師，那這個組織是干嘛的，為什么要抓這些異族？”
李東心中有很多不解。
海拉古，聽這個名字大概率就能猜測到，這個組織應該不是誕生于華夏。
如果用正常思維來看，院長大人的一番行為，難免有些不合理。
講道理，他也屬于官方人士了。
像姚靖德這種家伙，研究價值極高，為什么不交給國家研究？
難道這個海古拉在某些方面比官方還要犀利？
“老頭不是說了么。”
“啥？”
“他沒幾年好活，大限將至。”
李東一臉問號：“所以？”
“我對海古拉確實不算了解，但倒也知道這個組織存在的核心意義之一。”第五琰淡淡道。
“哦？”李東一副靜待下文的模樣。
第五琰也沒什么賣關子：“古往今來，這個組織始終致力于研究怎樣突破人類壽命的極限……”
李東眼前一亮，有些明悟。
這倒是一件好事啊。
地球人的肉身太過脆弱，如同院長大人那樣的高手，明明擁有飛天遁地、排山倒海般的神仙之力，然而壽命依舊只有短短的二百載。
反觀姚靖德呢？
實力比起院長大人要差上一大截，活了將近五百載卻還像個年輕人一樣。
假如沒有對比還好。
有了比對之后，誰能甘心？
“他們如果真能打破人類壽命的桎梏，不用很長……如同姚靖德這種異族一般，那么很多人、很多事，都會變得不一樣。”
第五琰蹉嘆一句道。
李東心說可不是嘛。
地球人要真能活到五百歲，那些逝去的很多親人，此刻就會依然在世。
世界上也就不會面臨老齡化嚴重的問題。
因為區區一二百歲，對于那種壽命的人來說，完全正處于壯年。
他終于明白了海古拉抓捕這些異族的原因。
顯然想從他們身上，破解出長壽密碼。
海古拉在這一領悟的經驗和造詣，大概率是地球上頂尖的。
如此也就能解釋院長大人的行為。
他雖然無法深刻理解院長大人此刻的心態，但想想也就知道，若能活，誰又想死？
也明白了第五琰的妥協——顯而易見，他也希望海古拉可以成功。
所以費心費力一陣子，最后手上一名異端都沒有，只留下了姚靖德的一番話。
而這番話，明顯令第五琰思緒復雜。
他始終有一個期盼，盼望沒有死在自己眼前的爺爺，如今依舊活著，無論身在什么地方。
只要活著，他就心滿意足。
因為如此一來，在這個宇宙之中，他至少還有一個親人。
可是聽完姚靖德的一番話后，他的內心裂開了一道口子。
“姚家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后續老頭那邊會有所安排，車給你，你自己開車回京吧。”
第五琰突然說。
“那老師你呢？”
“我想去一趟昆侖。”
李東明白他說的是昆侖異次元空間，也就是他爺爺越界的地方。
至于去干什么，他沒有打聽，大抵有些猜測。
旋即點點頭。
第五琰走了，李東開車將他送到機場。
完事后倒也沒有直接返京，東北這邊來都來了，現在來自姚家的危機基本解除，有些承諾過的事情也要辦一下。
始終藏在衣服里的紙人早就蠢蠢欲動。
雖然它什么都沒說，但李東感覺得到。
他變化了模樣，來到小華的家。
倆口子見兒子回來，欣喜不已。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家旁邊不遠的地方，起了一棟新樓房，雖然還未建成，但已經能看出雛形，非常氣派，在整個鎮上首屈一指。
那是給小華準備的婚房。
幸虧，紙人沒有眼淚。
李東倒也沒多待，怕露餡，兩天后，就以工作繁忙為由，告辭離開。
“你真的不恨姚家了？”
“恨！可能怎么辦？老大你已經殺了那幫槍手，也算替我報了仇，現在就算把姚家全滅了，我這不也還是變不回人么。”
它終究心眼不壞，想得也很明白。
李東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緘默不語。
依照它的心愿，能做的，他都已經做了。
一人一紙人都沒注意到的是，在車輛緩緩駛離村莊時，后面兩口子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
“老婆子，我忽然發現，我好像不認識這臭小子了……”
路上，李東接到姚玥玥的電話。
“我哥和小順還會回來嗎？”
李東感慨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準，這里面的事情，她父親姚秉天都不見得清楚，再鑒于姚家刻意對她的隱瞞，她什么都不知道才對。
但應該僅從一些蛛絲馬跡上就發現，家族的事情大概暫告一段落。
“不會。”
李東也不想騙她。
電話那頭傳來強忍著的哭泣聲。
“罵吧，我知道你恨我，但還還那句話，我只是在做我認為對的事情。”
“嘟嘟……”
電話掛斷，姚玥玥沒有罵他。
返回京城的路上，李東又接到一通電話，來自虞輕輕。
她的語調有些緊張。
“師父，有人去了我家！”
李東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忙問：“什么人？”
“我爸說有老外，不知道什么人，打聽我的行蹤！”
“老外？”李東心里一驚，瞬間想到一種可能。
他沒去疑惑對方是怎么找到輕輕家的，如果他們真像第五琰說的那樣底蘊深厚。
要知道，院長大人都是其中成員之一。
里面更有國家元首一類的人物。
輕輕暴露了！
問題大條了，重點是，盯上她的還不是一般的勢力。
“你家里怎么樣？”
“我家里沒事，那些人打聽不到就走了。”
李東降緩車速，目光憂慮，綜合一些并不全面的信息，外加對方的所作所為看來，海古拉這個組織行事還算有些分寸和底線，不會太亂來。
這是一個好消息。
不好的是，這個組織太過強大，連第五琰這種層面的人都所知甚少，這就可以管中窺豹。
他沒有自負到能和這樣的勢力抗衡。
再說，輕輕本就是異族，對方要抓她，甚至合法合規。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李東忙不迭問。
“就剛剛。”
虞輕輕的聲音有些緊張，她完全不知道什么情況，還將這一切與早前的高速上遇到的截殺聯系在一起。
那幫人的手段，她可是見識過的。
殺人不眨眼。
她現在迫不及待想回家，回到家人身邊，守護他們的安全。
現在的她，早已不是當初弱不禁風的少女。
不過她冰雪聰明，在得知家人無恙的情況下，嗅到一股不安的氣息，擔心這是一個圈套，所以思忖之后，先給師父打了電話。
李東暗道一聲萬幸，輕輕如果現在不給他打電話，指不定他回到京城時，輕輕已經被抓走了。
海古拉那種勢力的手段，常人根本無法揣測，連第五琰都說了，他們是地球上最神秘的組織。
輕輕的父親，畢竟給她打了電話！
“你現在離開四合院，記得，換個樣子，把我讓你準備的那些東西帶上，馬上走！”
虞輕輕也意識到問題有些嚴重，她選擇無條件的相信師父，不敢怠慢，立刻答應下來。
“師父，我去哪兒？”
“先走再說，包輛出租車，等我電話。”
“哦……”
掛掉電話后，李東將汽車開到硬路肩上停下，利用手機登陸希薩官網，進入任務發布界面。
手指不停滑動，目光搜索著想要的信息。
海古拉這種組織，絕非他可以抗衡，他甚至不愿去追究對方是怎么發現輕輕的，比如是從姚家方面，還是……從院長大人那里。
至于第五琰，不可能。
又該如何去追究呢？
輕輕她……就是異族啊！
雖然說輕輕會千面術，如果改變樣貌，旁人不會發覺，但這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或者說，存在風險。
面對海古拉這種龐然大物，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
要知道，使用千面術無時無刻不在消耗靈力，終究有個極限。
只怪海古拉這個勢力太過駭人了，連連堂堂院長大人都是他們的成員。
只是成員。
所以穩妥起見，李東覺得，唯一能完美躲避海拉古的追捕，有且僅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輕輕從地球上消失。
實際上他早就有這個想法，如今只是將計劃提前而已，為此，他甚至讓輕輕準備了一些東西。
當然，小姑娘并不知道具體原因。
只因為是他說的，所以她就辦了。
比如買了唐裝漢服，小姑娘甚至滿懷期待，以為師父喜歡這種調調。
只是現在有個問題。
輕輕不是注冊在案的靈能者，正常情況下，無法進入異次元空間，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某個異次元空間，正在爆發獸潮，守軍疲于應付。
那么在這種情況下，守軍的防備就會無限松懈，地域范圍內的靈能者，也有義務和責任前去進行清剿，失態緊急的情況下，自然會省略平常核對身份的流程。
哦，異獸都打到通道口了，人家來幫忙，你還要質疑人家的身份嗎？
就是這個道理。
不讓異獸越過通道口，守護背后城市的安全，才是守軍的第一要務。
現如今不比古代時期，全球的異次元空間多不勝數，華夏范圍內也是數以萬計，每天都有不穩定的那種。
李東很容易找到幾個，但又忍不住蹙起眉頭。
因為一般能被希薩發布任務的那種異次元空間暴亂，通常都比較嚴重，而且是拉鋸戰，短時間內無法徹底解決，也就是說，風險等級都不低，里面的異獸等級有些高。
他著實權衡了一下，從風險、距離等多個方面考慮，最終選擇了一個——能怎么辦？不進也得進啊。
鑒于院長大人都是海古拉成員的情況下，這個組織的勢力有多么恐怖，李東都有點不敢想象。
另外他還得往更壞的方面想……萬一，他們亂來呢？
這終究不是一個官方組織啊。
涉及到“長壽”這種敏感話題，天知道關聯著多少大佬的利益？
對于大限將至的人來說，延壽這件事，應該足以使人瘋狂吧？
輕輕一旦落入他們手里，或許不會馬上死，但終究脫離不了成為小白鼠的命運。
所以穩妥起見，還是不要耽誤了，即刻送輕輕離開。
“喂。”
“師父，我在車上。”
“好，你還記不記得過年的時候，大年初四，咱們出去玩，我給你買了吃的……”
虞輕輕明顯楞了一下，怎么突然提起這個，不過她還真記得：“哦，我知道，是……”
“別說！”李東趕緊將她打斷：“電話有可能被監聽，那個吃的是哪里產的你知道吧？”
虞輕輕愈發緊張：“知道。”
“很好，你現在就去那里，中間最好不要下車，我們在那個市政府門前匯合。”
“好……”
正所謂小心使得萬年船，方方面面李東都需要考慮到位。
他甚至感覺自己現在都有可能被人監視。
他畢竟已經與海古拉的人打過交道，回京的路線也很明顯，被人監視簡直不要太容易，相反輕輕現在還算比較安全，海古拉并不清楚她的行蹤。
掛掉電話后，李東就在盤算接下來的計劃。
首先他需要下高速，然后找個人多的地方，棄車，改變樣貌，擺脫有可能的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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