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遺跡多是道君遺留,道君死亡,遺跡就會崩潰。
而崩潰又基本上是被異變引起,道君掌控著多種大道融合成的道果,道君尋找新的晉升道路,舍棄制之前的一切,包括道果。
光之道君的道果,通過因果被李沐繼承,而玄黃鼎所在的遺跡,承載道果的是那一口井。
遺跡主人死去,道果也衰敗,產生“大道之衰”,這種力量讓原本的井水被污染,也就成了灰水,道君和混沌其實是平級,灰水自然也是。
更何況其中的衰敗之力,尋常世界沾染一點,也會破滅,所以姬長明特意叮囑李沐,一定不能碰。
或許是為了保險,姬長明又叮囑道:“不僅別碰,遠距離觀察也不行,道衰之力在你觀察的時候會侵蝕你,讓你不知不覺間萌生死志。”
“據記載,曾經有一方遺跡在混沌中被發現,諸多仙君前往尋求機緣,結果遺跡之主已經死去,道衰之力散發,當年前往的仙君,無一例外,全部自我化道。”
李沐前進的本體一頓,分身繼續和姬長明交流:“豈不是說,灰水沒有任何好處?”
姬長明給予肯定答案:“當然,雖然灰水有恐怖殺傷力,但是只有特殊的至寶以及道君能夠收取,而他們那個層次,也不需要灰水傷人。”
“一定要說好處,那就是清理灰水之后,再繼承遺跡就不會有任何因果需要承擔。”
李沐想到回溯因果看到的畫面,顯然玄黃鼎不是特殊的至寶,而他也不是道君,于是果斷轉身,跟隨神念分身的聯系,向著遺跡的方向找去。
反正他只是為了找到一點與玄黃鼎有關的事物,從而進行回溯因果。
在花費小半個月后,李沐終于在混沌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并不是遺跡世界,而是一口井的部分。
井口是由青磚砌成,只有二十厘米高,一米直徑,下部分是黃褐色的磚石,足足五米深,再下方就沒了,井附近也沒有泥土。
因果回溯中,遺跡只有一口井一尊大鼎是不凡的,鼎到了李沐手中,因此只剩這個井口也完全正常。
李沐先制造一個投影去觀察井,它有著鎮壓一切的力量,就連混沌都在它身邊臣服,這力量也是井這么多年沒有移動位置的原因。
不過李沐馬上發現另一個異常,他原本以為,這留下部分只是完整井的一部分,畢竟井水是從地下水脈滲出。
上面的磚石部分只是為了讓挖開的泥土不塌方,不污染井水,結果仔細觀察后,李沐無言以對,這留下的部分,竟然就是完整的井。
井底被五彩斑斕的光籠罩,似乎穿過去就能進去另一個世界。
在混沌旅行中,李沐的造化法則提升很大,先對進入井中進行預測,沒有危險感,之后隨意制造出一只飛鳥,控制其飛進井內。
飛鳥的進入,就像是捅破了什么,汩汩的水聲響起,從井底往上涌出大量灰白色水流,李沐沒有被嚇到,在他看到的瞬間,就知道這是命運長河的水流。
同時他與飛鳥的聯系也沒有斷開,不過飛鳥也溶解消失,井底通向命運長河,能夠通過井進入命運長河,從而穿梭各大世界。
玄黃鼎的上一任主人,是一位精通命運之道的大能,按理說這種修士最不容易死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如今已經確定井沒有危險,因此李沐本體靠近,伸手觸摸青磚,有一絲絲涼意傳來。
灰白色的井水很快將黃褐色磚石淹沒,再往上就到了井限制的水位,無法上漲。
此時,李沐已經使用因果回溯,以井和玄黃鼎為“果”,去探查“因”。
另一邊,姬長明正逮住李沐的分身吐槽:“你是不知道,我太難了,師尊找到一方蠻荒世界,只修境界戰力,神通術法異常強大,可惜一個個只能活幾萬年。”
“師尊讓我掰回正途,雖然確實對教化大道有用,但是這群人動不動打碎星空,煩死了。”
李沐反問:“教化大道以史為鑒,肯定要修煉時間大道,你晉升仙君之后,直接前往過去布局,在未來曝光自己沒有壽命之憂,再告訴他們走錯了路,我想應該就容易多了。”
姬長明幽幽一嘆:“唉,哪有那么容易,這是我天仙的任務,不完成就暫時不能晉升仙君,天仙在那一方世界,穿梭時間長河還是有些難。”
李沐不支招了,直言道:“你師尊肯定給你布置的是適合的任務,好好努力。”
姬長明也知道,只是想吐槽而已,此時他擺正心態,開始關心友人:“李沐你怎么這么快就晉升,不準備進入天榜前十,拿到中品先天靈寶再說?”
這是他疑惑的地方,李沐是一個散修,對這些靈寶應該很需求才對。
李沐輕松一笑:“只是不想每一步都按照別人的規定去走罷了,何必為了這些對自己進行束縛,反正也就是錦上添花,缺了又不會影響自身。”
姬長明驚訝的同時有些欣慰,贊嘆道:“不愧是你,這么早就明悟一切,修行是修一個自在逍遙,你越是順從本心,越是進境神速。”
“別看我們人教需要教化人族,但是這只是天君之前的責任,晉升天君之后,就可以只為自己,全力沖擊道君。”
“我們教化人族,也在教化自身。”
李沐本體已經快要穿過灰水的阻礙,見證更久遠的時光,他控制分身充滿興趣的詢問一個問題:“整個混沌,除了玄靈界,還有明確的發現其他本源世界嗎?”
姬長明陷入沉思,隨后才道:“這個問題,容我回去查找信息,不過大概率是有的,不然三位本源之主何至于定期演練,就是為了讓修行者們不要太過松懈。”
李沐佯裝驚訝的問道:“各大本源世界之間,是敵對關系?”
姬長明在天網中的投影搖頭,解釋道:“我不知道,不過咋們的本源世界破碎,后面三個本源世界與玄靈界還有差距,所以我們天然處于劣勢。”
“算了,我先回去準備,在出發前會告訴你其他本源世界的信息,我們的資格還是足夠知曉,對了,你記得去挑戰真正的大道石碑,只要能榜上有名就行了。”
說完后,姬長明斷開聯系,李沐留下分身搜索大道石碑的信息,而本體已經在開始了解過往。
或許是道君徹底死亡,他的過去不再被遮掩,李沐直接看到玄黃鼎上一位主人。
是個人類修士,須發皆白,尤其是胡須都垂到胸口,長得卻俊郎非凡,整個人仙風道骨,倒是符合普通人對仙人的想象。
此時,他在一處山腰,有一個掏空巨石做成的洞府,洞府前種了兩棵樹,米黃色的小花藏匿在橢圓樹葉之中,濃郁的香味彌漫在此處。
道人盤膝而坐,手持一根樹枝,其上綁著魚線,他在井中垂釣。
時不時就釣出點東西,有果實,有花草,有石頭,就是沒有魚。
李沐就這么一直看著,直到某一天,道人手中的樹枝咔嚓一聲斷了,還好道人眼疾手快,拽著魚線拖出一件東西。
當金色閃耀時,李沐就知道,玄黃鼎出場了,接著畫面一變,灰白色的河流之中,有一尊金色大鼎沉浸在河底。
這場景仿佛亙古不變,直到某一刻,忽然間一個鉤子掛在大鼎的一只“耳朵”上,隨后被拖出命運長河。
李沐疑惑,他看到了玄黃鼎由命運長河孕育,被一位道君得到,這就是玄黃鼎的全部過往嗎?
不過回溯沒結束,李沐繼續往下看。
道人得到玄黃鼎,神色驚訝,掐指一算,眉頭緊皺,他喃喃自語,李沐聽的清楚,道人說的是,為何他得到了這不屬于他的寶物。
以及這件寶物還沒到該出世的時候,也不應該屬于這個時代,最后道人親手分離出這片空間,制作成一個微型的世界,扔進混沌。
李沐:……
“我以為這是個遺跡,我以為哪怕道君得到玄黃鼎也要珍惜,沒想到這只是我以為。”
“遺跡實際上是道人扔垃圾的垃圾袋,玄黃鼎也因為被道人算出未來直接丟掉,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就是垃圾,倒是沒錯。”
李沐的視線隨著玄黃鼎和井一起轉移,在最后一刻,他看到一顆道果,以及道人的身軀也進入“垃圾袋”。
這下子李沐再也不能淡定,這位道人也太過果決,僅僅不想沾上因果,就把接觸玄黃鼎的一切都舍棄。
也證明道人非常強,分出的道果能造就一位道君,而他的本體肯定也不會受到太大影響才這么做。
后面就是非常連貫的畫面,李沐再一次看到了論道的兩個道人,不過這一次其中一位道人一揮手,李沐就被迫跳過這段畫面。
李沐在心中感嘆這二位的好脾氣,同時看到了那一場大戰,依舊是一群大能在搶奪玉碟,遺跡就在附近。
但遺跡中,玄黃鼎發出金色光輝,讓大能們無法發覺,李沐這時候終于能夠仔細觀察戰場每一個人。
也終于證實了他的猜想。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