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每天片場進度都十分喜人,越來越臨近殺青了。
趙天一卻每天都感覺自己是個行尸走肉一般。
蘇玉跟藍瑩瑩也發現了趙天一的不對勁了。
雖然每天還是照樣來片場拍攝,跟人有說有笑,可是一旦休息的時候,就發現趙天一一個人總是走神。
但是蘇玉跟藍瑩瑩也沒什么辦法。1
“瑩瑩,你說他到底怎么了?感覺是不是到更年期了?”蘇玉看著正一個人望著夕陽發呆的趙天一問著蘇玉。
“可能吧,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了,他又不說。”藍瑩瑩有點無奈的說道,她前些天就問過,只不過趙天一說她不懂。
藍瑩瑩有時候也是服了這群搞創作的人。
腦回路跟正常人有時候確實不太一樣。
“蘇玉姐,你們搞創作的是不是總有這種時候?”藍瑩瑩看著蘇玉問道。
“可能吧?反正我是沒有,我都是有靈感一氣呵成,一首曲子就出來了,如果刪刪改改,自我懷疑,那這首曲子就不是我想要的。”蘇玉想了想說道。
“那他怎么拍個電影,還能把自己拍抑郁了呢?”藍瑩瑩有點無奈的說道。
“要不我們請他吃個飯?”蘇玉問到。
“算了吧,我覺得可能是他最近太累了!拍完了,就讓他一個人休息,休息吧!”藍瑩瑩覺得可能趙天一是進入疲憊期了。
其實趙天一只是自我懷疑,懷疑自己是不是適合創作這條路。
任何文學藝術,都是從創作者本身的視角出發,只要是發自內心創作的其實都可以是藝術品。
如果有很多人能對你創作的東西有共情,能感受到其中的喜怒哀樂,那這就是件有價值的藝術品。
而趙天一一開始寫出這個劇本,讓別人拍的時候他還沒什么感覺。
但是越到自己拍的時候,就越別扭。
腦海中現成的畫面,跟自己內心的想法起了沖突的時候,更是如此。
按照現成畫面拍,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能賺到錢的!
可是明明自己內心有自己更深的訴求,卻還要為了糾結錢這個事情,一直拍下去!
這讓趙天一整個人都有點消沉了!
總算到了最后一場戲了。
趙天一覺得自己總算是快要結束了整個煎熬。
最后一幕是個大場面群戲,幸虧現在學校也是剛開學,所以也不用擔心群演的問題,都是現成的!
為了最后一場戲,趙天一索性也就邀請了市福利院的孩子們來聽一場真正的音樂會。
西洋樂的演奏曲,民樂團的演奏曲,都是趙天一寫,蘇玉編,兩個人也是也花了好長時間才弄好的!
只有這最后一場戲,趙天一才找到了一點樂趣。
到了最后一場戲,趙天一已經不是坐在監視器后面了,有粱副導演一個人足夠了。
國家大劇院分外熱鬧,許多家長紛紛帶著小朋友前來觀看演出,現場的媒體也是爭相報道。
民樂隊的同學們焦急地等在劇院外面,等待著西洋樂隊兌現他們自己的承諾。
音樂附中的西洋樂隊是最后一個節目,他們所有人一進場,就將通行證全部都讓人送給了民樂隊的同學。
民樂隊趁機進入了劇院,在舞臺一側靜靜地候場。
西洋樂隊的演出很成功。王文最后一個走出來,他親手將琴竹交到陳驚的手上,真誠地祝她演出成功。
陳驚很開心,但也少了最初面對他的那種興奮,她從容地接過琴竹,回到了舞臺上,坐在了小伙伴中間。
音樂聲一起,所有打算離開的人們又紛紛回到了座位。
他們聽著悠揚動聽的音樂,一個個臉上都帶上了歡欣喜色。民樂隊的同學們演奏得很是認真,仿佛在完成一個夢想一般,他們卯足了勁,用自己最好的狀態在演出著。
一曲畢,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西洋樂隊的同學在認真聽完民樂隊的演出之后,也對他們的演奏十分認可,兩系在悄然之間已經達成了和解。
靜謐的夜晚,李由約陳驚到公園看螢火蟲,卻不小心讓兩人都喂了蚊子。
李由問陳驚為什么喜歡螢火蟲,陳驚告訴李由,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螢火蟲一樣,雖然只有小小一只,卻總是在拼命發光。
李由看著率性可愛的陳驚,向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而陳驚也在平日的一點一滴之中默默接納了李由,互相確定心意的兩個人十分開心。
李由卻有些遺憾沒能夠讓陳驚看到螢火蟲,正說著,卻見陳驚看直了眼,急回頭,就見漫天的螢火蟲飛舞著,一閃一閃,照亮了整個夜空,也照亮了兩名少年人的心。
這部《閃光少女》本身就是純純的校園愛情劇,只是少了以前老套的分手,打胎,自殺等等狗血。
換成了音樂而已。
一直到拍完趙天一甚至覺得如果把演員的臉換回前世那幾個人,可能都可以說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復制粘貼。
這樣的作品可以說是自己的嗎?
趙天一甚至都恥于將自己的名字加上去。
真的,這讓他心里覺得極不舒服。
打板殺青了!
趙天一覺得自己總算解脫了。
看著快樂的蘇玉藍瑩瑩,還有劇組的一眾演員工作人員等等。
趙天一還是不負眾望的宣布晚上殺青宴的地址!
累!真的很累!
累是因為趙天一的心累了!
到了晚上殺青宴的時候,趙天一一如往常一樣,跟大家笑著鬧著,發著殺青紅包。
可是嘴里說的什么趙天一根本不在意。
只是臉上掛著職業的笑容,不斷地應酬著。
這就是自己的初女作嗎?
杯中的酒一杯又一杯的干著。
蘇玉跟藍瑩瑩根本拉不住趙天一。
她兩能看得出來,趙天一就是想自己把自己灌醉而已。
一直到殺青宴結束。
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趙天一是真的多了。
已經在酒店外邊抱著電線桿打轉了。
“你還行嗎?”蘇玉跟藍瑩瑩蹲在旁邊問到。
“沒問題!你們走吧!我緩一緩就好了!”趙天一已經坐在了地上了,背靠著電線桿。
意識雖然還清醒,但是身體真的不受他自己控制了。
趙天一努力的站了起來,然后扶著電線桿,看著蘇玉跟藍瑩瑩,突然發現兩個人好像在轉似得,腿一軟,撲通一聲又趴在地上了。
很狼狽,但是只有這個時候趙天一才是最放松的。
“行了!你倆回去吧!我緩一緩自己打個車回去了。”趙天一說到。
“你這樣,你確定你能回的去?”蘇玉皺著眉頭問到。
“能吧?”趙天一現在也有點不一自信了,因為他現在感覺看什么東西都再轉。
忽然,冷風一吹,“哇!”
趙天一吐了一地。
蘇玉皺著眉頭。
“行了!我們給你酒店開個房間!你今天住酒店吧!”
趙天一無奈的點了點頭,他也知道自己喝多了。
趙天一算是那種有自知之明的,喝多了挺安靜的。
能聽進去話的,雖然腦海中意識飄的很多,但還是能把握自己喝多了的基本準則的。
他怕自己弄不好在出租車就睡著了。
喝多了就乖一點,不給別人添麻煩,都是好同志。
蘇玉看著趙天一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
跟藍瑩瑩對視了一眼,兩人合力把趙天一扶了起來。
趙天一卻感覺這是對自己雖然醉了,倒是走路還是沒問題的。
從蘇玉跟藍瑩瑩手中掙扎開來。
晃晃悠悠,東倒西歪的朝前面走去。
蘇玉跟藍瑩瑩也真有點無奈了,趕緊跟上。
幸虧現在天還有點涼,過了十點鐘人也少了不少。
不然趙天一總得撞到什么人。
跌跌撞撞的,總算到了酒店門口了。
“好了!我到了!你們走吧!”趙天一轉過頭,朝蘇玉跟藍瑩瑩拜了拜手。
“你帶身份證了嗎?”藍瑩瑩問到。
趙天一嘿嘿一笑!
在兜里摸了半天,最后從羽絨服的內兜里摸出一個錢包。
“你以為我傻呀!身份證肯定是隨手攜帶啊!畢竟咱也是個有身份的人!”趙天一揚著手中的錢包,笑著說到。
“拿過來我看一下。”藍瑩瑩說到。
然后拿過趙天一的錢包,打開看了看身份證確實在這。
這才把錢包還給了趙天一。
趙天一拿著錢包,然后朝酒店里面走去。
結果令人無語的一幕發生了,趙天一竟然在旋轉門那里,玩的十分起勁!
酒店的迎賓拉都拉不住了。
藍瑩瑩跟蘇玉一看,趕緊上去幫忙把趙天一拽住。
矮了點的趙天一已經成功把自己快轉吐了!
“走吧!”藍瑩瑩跟蘇玉兩個人把趙天一扶了進去。
開好房,在客房服務的帶領下,朝著里面走去了。
“你有沒有覺得剛才那三個人很眼熟啊?”負責開房的前臺問著同樣值夜班的同事。
“眼熟?你這么一說倒是真覺得有點眼熟。”旁邊正登記的圓臉女生說到。
“對吧!你說會不會是什么大明星之類的?”前臺收銀的女生問到。
“不能吧?哪個大明星瘋了來我們酒店,連工作人員都不帶!”圓臉女生說到。
“也是!”收銀的女生點了點頭。
現在明星住酒店,都是助理過來統一辦理的!
蘇玉跟藍瑩瑩把趙天一扶到客房的時候,趙天一往床上一趴,就感覺身體已經沒有力氣了。
“你早點休息,別亂跑啊!”藍瑩瑩跟蘇玉叮囑了一下趙天一也就一起離開了。
趙天一在床上爬了一會兒,然后掙扎著坐了起來,檢查了下房門關好沒。
這才回到床上開始努力的把衣服脫掉。
對于真正喝多的人來說,脫衣服都是個困難的事,胳膊仿佛都軟到舉不起來似得。
總算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把衣服脫完了,扔了一地,趙天一也懶得撿。
往被子里一鉆,開始感受這種昏昏沉沉。
迷迷糊糊中趙天一想起了一個好像叫什么伍迪艾倫的天才導演說過這么一段話。
電影課程是其實沒用的。
重要的是你的內在。
一個導演有什么想法,他直接說出來就行,他會找到方法拍攝出來的。
我拍電影時身邊圍繞的全是專家。
我可以告訴他們我想要什么,然后第二天再去的時候,如果有必要,我也會重新再做一遍。
你沒法兩天就學會像貝托魯奇那樣拍電影——那是天生的。
盡管如此,他的天賦更多地體現在內容里——風格只是額外收獲。
電影關乎你講了什么,而不是你怎么講。
如果你的電影很無聊,那它的畫面如何也無關緊要了,那改變不了你電影的本質。
當你透過鏡頭拍攝的時候,你靠的是常識。
就這么半躺著,半回憶著,趙天一腦海中的想法像是天馬行空一樣在跳躍著。
這樣讓他頭疼。
半睡半醒的時候,趙天一仿佛聽到了門響的聲音。
是誰啊?
怎么看不清?
哦,是水啊!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都快中午了趙天一才醒了過來。
看著床頭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杯中冷掉的開水。
他知道昨晚有人來過,但是就是想不起是誰了!
到底是誰呢?
趙天一想不起來了。
看了看腳上的襪子都被脫下來洗過了。
也整整齊齊的疊起來放在了床頭。
趙天一一陣的感動。
可問題是誰呢?
蘇玉?
藍瑩瑩?
趙天一真的想不起來了。
喝酒誤事啊!
算了,先去洗個澡吧!
趙天一去洗了個澡出來,穿好衣服,這才去前臺退的房。
“你好!退房!”趙天一把身份證跟房卡往前臺一放。
等退好押金之類的趙天一就走了。
雖然還一直在反胃,酒氣還一直在胃中倒騰。
不用說了,白酒喝多了,那種酒氣倒騰的感覺不是一天能下去的。
趙天一趕著回去是因為家里還有趙鐵柱沒人喂!
鬼知道自己會喝多呢!
趙天一前腳走。
前臺收銀的女的突然一聲尖叫。
“我想起他是誰了!”
“誰啊?誰啊?”
“趙天一,趙老師!參加歌手的那個!”
“原來是他啊!那昨晚送他來開房的兩女人,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