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宇宙世界的神祇沒有全知全能的光環,當然也不可能無處不在。他們在觀察凡人位面的時候,是需要媒介的。
比如神像、圣徽或是象征該神明的某種物品以及符號。
不同的媒介,觀察范圍也有一定的區別,當使用神殿里那種大型神像的時候,該神祇可以觀察以神像為中心半徑數公里甚至是數十公里的范圍,這個范圍內的一切都盡收眼底,除非被特別厚重的障礙物遮擋或是某種法術效果屏蔽。
而當使用信徒隨身攜帶的圣徽觀察時,大概也就是該信徒周圍一點點的范圍。
不過神不會每時每刻透過神像和圣徽觀察凡人,主要是根本看不過來,自己的信徒數以萬計,神殿也多不勝數,根本沒那精力。
基本上神會關注的地方,都是特別重要的,或是特別看重的某個信徒,否則只有在祈禱的時候才會偶爾看看情況。
但因為祈禱的人太多,神也經常管不過來,這也是為什么經常有信徒祈禱結果就是收不到回音的關系。
秘火剛剛舉行所謂的儀式,其實可以被簡單的看做是在打電話,通知自己老大一聲,‘老板過來聽聽我給你匯報一下工作’。
地上的火圈,就是媒介,相當于攝像頭,跟開網絡會議似的。
收到信號以后,感興趣的話肯定會過來看看,這一看……
相較于凡人,神是更高位的生物,他們觀察世界的方式與凡人也不同,像是能站在更高維度,能看到肉眼不能看到的東西。
最起碼,人家過來一看就能看出來誰是自己的信徒,安平安僅僅披著個袍子戴上面具就想在人家面前蒙混過關,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所以立刻就暴露了。
當然,這些細節部分安平安不太了解,但也真沒有必要。
他只要知道,自己現在暴露了即可。
周圍其他的邪教徒們一聽,紛紛咒罵出聲,一時間原本肅穆的儀式現場亂的跟菜市場一樣,也讓混在人群里的安平安越來越心虛,感覺之前喝過治療藥水正在愈合的擦傷都有些隱隱作痛。
這屬于過于緊張出現的錯覺,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說,緊張一些也很正常。
“安靜!”
秘火雙手平舉,示意所有人閉嘴,等現場重新安靜下來,他喝到:
“所有人待在原地,我會一個個檢查你們,不要妄圖耍什么小花招!”
聽到秘火的命令,所有人都左右看了看,仿佛在用眼神搜索到底誰是混進來冒牌貨。安平安為了不露餡,也跟其他人一樣,演得還真挺像那么回事。
但演戲終究只是演出來的啊。
話說秘火難道記得所有自己人的長相嗎?居然僅憑掀開面具就能認出來?
安平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至少只要掀開面具自己絕對會暴露。
話又說回來,既然已經知道現場有冒牌貨,為什么他們崇拜的神沒有直接告訴秘火是誰,非要一個個看過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神都住在神域里,跟凡人位面的距離已經不能用長度衡量了,因為相隔無數個位面。
他們通常不能直接進入凡人位面,也很難直接干涉凡人位面,這都是因為中間相隔太遠,能量損耗率異常高的關系。
說白了,就是信號極為的不好。
想要發出明確完整的神諭與自己的信徒溝通,需要真正的大型神殿以及神諭所這種專業設施,像‘火圈’這種不過是一個象征性的祭壇,神諭發出來到牧師耳朵里就會變成意義不明的低語,根本聽不懂說的是什么。
這種情況下,神一般都會盡可能用短小精悍的詞語或是一個模糊的意思告知牧師,后者大多靠腦補來完善這些含糊的神諭。
如果猜錯了,神會給點提示,猜對了,也會給點提示,雖然無法太詳細,但也能保證大致意思不變。
放在眼前的情況來說,秘火的雙臂上燃起大火,就是告訴他‘現場有冒牌貨混進來了,你這孫子怎么干的工作?’
這種憤怒,化作火焰,以此提醒自己的牧師。
而當秘火猜到自己老大的意思,火焰熄滅并恢復了被灼燒的手臂,就是告訴他,你猜對了。
所以明知道有冒牌貨混進來,但不清楚到底是誰,也就只能一個個排查。
“你,把面具摘了。”
秘火轉身走向距離他最近的一個邪教徒,后者毫不猶豫的伸手去摸面具,秘火還用長長的袖子擋住其他人的視線,避免摘下面具后的人相貌曝光。
這些邪教徒不見得都是‘全職’,他們之中很多人都有能擺在陽光下的身份,比如商人、冒險者、甚至是政府官員等等。
平時都在各自的崗位上潛伏,過著很普通的生活,收到通知后才會聚集起來,如果坎索城好好來一波調查清洗,說不定還會有意外收獲。
安平安注意到了這點,但真沒空琢磨別人的事。
一個個排查比較浪費時間,現在才剛剛開始,而安平安站在中火隊伍的末尾,等到他的時候怎么也得有個幾分鐘。
可他能瞞下去的時間,也就剩下這幾分鐘了……
表面上看毫無波動,實則心里火急火燎的想辦法。
用幻術嗎?
以現場的情況來說,不管任何人有任何細微的舉動都會變得非常顯眼,因為大家在秘火開始檢查的時候都互相監視對方,稍有異動就暴露了。
換句話說,安平安現在除了腦子可以動之外,一根手指最好都別亂擺。
這怎么脫身啊?
思來想去,安平安唯一的保險,就剩下異位面導航的返回按鈕了。
系統的好處是可以用意識操控,而非必須手勢。
別人看不見,在安平安的視野里,系統界面一直停留在異位面導航那一頁上,只要心念一動,就能點擊返回按鈕。
可問題是,傳送也并非一蹴而就。
安平安自己當然是沒見過自己被傳送走是什么畫面,聽艾米莉亞說,當異位面導航啟動的時候,安平安本人會化作一團白光消失,這個過程會持續個兩三秒不等。
這期間現場的邪教徒會不會做出反應,而安平安會不會因此受傷?
這些全都是未知數,根本無法預測。
悄悄斜了一下眼睛,安平安看到秘火檢查到第四個人了,距離他最近的那些‘高管’已經被檢查了一半,很快就會輪到中火的隊伍。
現在他距離安平安還有點遠,但會隨著時間一點點靠近,屆時他做出反應的速度就會更快,對安平安來說也會越危險。
不能拖了,必須盡快做決定!
安平安把心一橫,眼睛撇到異位面導航的返回按鈕,正欲按下。
但在此時,門口那邊傳來細碎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