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中都,此地是金國的都城所在。
只見紅樓畫閣,繡戶朱門,雕車競駐,駿馬爭馳。高柜巨鋪,盡陳奇貨異物;茶坊酒肆,但見華服珠履。真是花光滿路,簫鼓喧空;金翠耀日,羅綺飄香。
雖是異族國都,不為中原正統,可這中都北京歷經數代經營,已然于中土繁華之況無有差別了。
白行簡與一燈大師共參九陰九陽,幾個月下來,收獲不淺。
來此,卻是忽然想起,射雕一書中,奇珍異寶不多,有一件是無論如何不能錯過的,那便是參仙老怪梁子翁的藥蛇。
他本是長白山中的參客,后來害死了一個身受重傷的前輩異人,從他衣囊中得了一本武學秘本和十余張藥方,照法修練研習,自此武功了得,兼而精通藥理。
藥方中有一方是以藥養蛇、從而易筋壯體的秘訣。他照方采集藥材,又費了千辛萬苦,在深山密林中捕到了一條奇毒的大蝮蛇,以各種珍奇的藥物飼養。
那蛇體色本是灰黑,服了丹砂、參茸等藥物后漸漸變紅,喂養二十年后,這幾日來體已全紅。只要稍有數日之暇,便能功德圓滿,吮吸蛇血學,靜坐修功之后,便可養顏益壽,大增功力。
郭靖原本資質平平,若非機緣巧合之下,吸盡這條藥蛇的蛇血,改善了資質,怕是終其一生,也不會有多大成就,可見這條藥蛇的神異之處。
這樣的好東西,白行簡自然不會錯過,他精通藥理,這樣的一條藥蛇若是落入他手,不知能發揮多大的功效。
況且,那藥方僅僅是梁子翁所得藥方中的一張而已,其他十幾張藥方原文沒有論述,想來也不會太差。
因此告別一燈,來到中都。
說來也巧,剛剛進入都城沒多久,白行簡便聽得前面人聲喧嘩,喝彩之聲不絕于耳,遠遠望去圍著好大一堆人不知在看甚么。
白行簡當即走到洶涌人群后方雙手輕輕一撥,擠得密密麻麻的人群自然而然向兩旁分開,還半點知覺反應都無。
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擠到人群最前方。
只見嬉鬧人群中間老大一塊空地,地下插了一面錦旗白底紅花,繡著“比武招親”四個金字,旗下兩人正自拳來腳去的打得熱鬧,一個是紅衣少女,一個是長大漢子。
白行簡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這比武招親的,自然就是穆念慈父女了,緊接著怕就有一場場風暴掀起了。
如今正在與那漢子交手的紅衣少女,就是穆念慈,站在一旁的中年漢子,就是楊鐵心,如今化名穆易,取木易為楊的意思。
只見穆念慈舉手投足皆有法度,雖然武功不入白行簡的眼,卻頗有幾分精妙,儼然得了高人傳授。
相反,那大漢確實武功平平,根本不是穆念慈的對手。
拆斗數招,穆念慈便賣個破綻,上盤露空。
那大漢大喜,一招“雙蛟出洞”,雙拳呼地打出,直取對方胸口。
穆念慈見狀美目一閃,女身形略偏,當即滑開,左臂橫掃,蓬的一聲,便把那漢子崩飛了出去。
那大漢收足不住,向前直跌出去,只跌得灰頭土臉,爬起身來滿臉羞慚,擠入人叢中去了。
旁觀眾人連珠彩喝起來,只見穆念慈掠了掠頭發,退到旗桿之下。
見那穆念慈十七八歲年紀,玉立亭亭,雖然臉有風塵之色,但明眸皓齒,容顏娟好。那錦旗在朔風下飄揚飛舞,遮得那少女臉上忽明忽暗,更顯風韻。
隨后,便見一旁的中年漢子楊鐵心,向眾人團團作了一個四方揖,朗聲道:“在下姓穆名易。山東人氏。路經貴地,一不求名,二不為利,只為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許得婆家。”
“她曾許下一愿,不望夫婿富貴,但愿是個武藝超群的好漢,因此上斗膽比武招親。”
“凡年在三十歲以下,尚未娶親,能勝得小女一拳一腳的。在下即將小女許配于他。在下父女兩人,自南至北,經歷七路,只因成名的豪杰都已婚配,而少年英雄又少肯于下顧,是以始終未得良緣。”
到這里頓了一頓,又抱拳繼續道:“國都是臥虎藏龍之地,高人俠士必多,在下行事荒唐,請各位多多包涵。”
眾人一聽頓時紛紛拍掌叫好,比武招親的戲碼以前只能在評書上聽聞,眼下有真人表演自是興奮不已激動難耐。
突然兩道身影從人群中一躍而出。
眾人一看,不禁轟然大笑起來。原來東邊進來的是個肥胖的老者,滿臉濃髯,胡子大半斑白,年紀少也有五十來歲。西邊來的更是好笑,竟是個光頭和尚。
兩人色欲熏心,令人作嘔,非要下場比試,好在兩個草包實力不怎么樣,三招兩式之下,敗在了穆念慈手下。
忽聽得鸞鈴響動,數十名健仆擁著一個少年公子馳馬而來。
那公子見了“比武招親”的錦旗,向那少女打量了幾眼微微一笑,下馬走進人叢,向穆念慈道:“比武招親的可是這位嗎?”
白行簡見狀,心知這便
是楊過之父,郭靖的義弟楊康了,的確長的是俊朗不凡,此刻更是意氣風發之時,難怪穆念慈一見傾心。
楊鐵心見楊康來歷不凡,自知惹不起這樣的存在,不肯讓他參加比武招親。
可楊康一向耀武揚威,那里是聽得了別人勸的人,根本不管楊鐵心的話,衣袖輕抖,人向右轉,左手衣袖突從身后向穆念慈肩頭拂去。
穆念慈見狀急忙還手,可惜,穆念慈雖然功夫不弱,卻也要看和誰比。
一般的江湖散人,連后天境界都入不了,便能耀武揚威,行走一方,自然不是她的對手。
可楊康不一樣,雖然養尊處優,到底是得了全真嫡傳,經過丘處機精心調教十年,一身全真功夫根基不差,招數精奇,內力不弱,幾十招過去就勝過了穆念慈。
況且,除此之外,他還從梅超風手中學來幾招九陰白骨爪的功夫,那里是穆念慈一個江湖女子能敵得過的。
不過幾招,穆念慈便落在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