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三人繼續朝西而行。
臨去前，他瞥了一眼顧折藏身的地方。
修為這么弱，還好意思說是他師輩。
聽到心聲的顧折：“……”看不起誰啊。
好歹他曾經也是三界第一道祖啊。
想想他的輝煌戰績，哪個古神他敢說一點都不曉得的。
你別說，現下的這些仙官兒，大多都是后面飛升上來接替老一代名號的小輩，還真就不曉得顧折這門神的來頭。
莫說仙家了，就是玉帝現下也是因為每隔五百年要述職，才記得那大名鼎鼎的三清，而忘了曾經赫赫有名的三界第一斬妖人。
當然，也有記得的。
譬如姜尚，譬如云璟。
顧折現出身形，回去找到姜尚，同他繼續隨著那玄奘師徒，一路西行而去。
這一路基本沒遇到什么大妖，遇到的作惡小妖都被顧折順手斬了。
只是越往后，升級所需經驗越多，那斬妖戒簽到等級便一直卡在五和六之間，怎般也上不去。
顧折也不心急，一面每日簽到領取各種寶貝靈草，一面斬妖修真，又時而調侃一下小師侄的大胃口，日子過得好不逍遙暢快。
這一日，三眾前來，不消半晌，適逢高山一座。
這高山險峻十分，只道是頂上見青霄，低頭萬丈崖。滿山林木青蔥無比，遙望而去，岱染成玉；那云霧似煙似紗，籠罩山腰。
見玄奘斜挑馬鐙，昂首觀看，孫悟空和豬八戒也駐足觀望。
忽而間，山頭刮來一陣大風。
畢竟是金蟬子轉世，玄奘到底感受到了妖氣。
他佯做察覺不到妖氣的樣子，只是微微一驚道：“悟空，風起了！”
“風起怎的，師傅莫怕。不過天家四時之氣，無需畏懼。”孫悟空擺擺手，毫不慌張的模樣。
玄奘蹙眉。
這妖氣他竟瞧不出來？
“悟空你瞧，為師覺那風甚惡，與尋常天風相較，頗有些不同。”思忖一息，玄奘又道。
“師傅何出此言？”眸中精光一閃，孫悟空挑眉。
“你看這風巍巍蕩蕩，渺渺茫茫。過嶺時聞得千樹吼，入林時見萬竿搖。途半征夫也迷路，山里樵子擔難挑。虛空播土揚塵，若為尋常天氣，何會如此模樣？”玄奘緩緩望著天，眼中深邃一閃而逝。
孫悟空默，盯著玄奘。
他其實早便發覺妖氣的，否則他便難當這齊天大圣之名。他是在故意試探玄奘罷了。
從方才那話可以聽出，玄奘并不如表面那般木訥古板，若他當真僅僅只是人間子江流兒，是必定察覺不出異樣的。
也便是說，他這師傅玄奘，必是帶了金蟬子記憶的。
當年，他曾親眼目睹過一次如來老兒吃金蟬子的肉的。
金蟬子同如來之間，雖是師徒，卻有著隔世的血海深仇。
那他為何還要答應玉帝入塵輪回第十世，去西天取經？
這不是再度把自己送入虎口么？
孫悟空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彼時，豬八戒也端詳出了妖氣，干脆扯住回神欲要探路的孫悟空道：“猴哥，風大如斯。我等且尋個地兒躲上一躲，覓個干凈如何？”
“風大時便躲，若遇著妖精，你叫師傅怎生是好？”孫悟空挑眉。
天蓬元帥曾在天庭時，那是何等的驍勇善戰。
聽聞，他還一度崇拜某一位不知名的斬妖道祖，那兇猛打法呢。
只是如今，他怎如此這般畏畏縮縮的。
其實豬八戒一點都不慫。
他只是莫名覺得那位祖宗就在附近觀望，若是這一世實力不濟的他遇上妖怪打不過，豈不是丟了面子。
慫點可以茍到西天取經，深諳這道理的豬八戒，決定靠慫來幫助唐僧走完西行之路。
其實，顧折真的就在附近。
當他看戲看到這里的時候，就曉得這師徒三人馬上就要遇到巡山的妖精小嘍啰了。
果不其然，在二者爭議之時，遠處跑來一只斑斕猛虎。
玄奘慌亂跌下馬來，那嚇得魂飛魄散的模樣，惹得八戒一陣笑，直直調侃自家師傅那般柔弱。
孫悟空：“……”呆子你看他眼里的清明，哪有一點柔弱，分明就是在扮豬吃老虎！
他也不同他爭辯，祭出金箍棒便要打上去。
豬八戒本是準備旁觀的，忽而感受到一抹目光，望過去，正瞧見隱了氣息的顧折在那里觀望。
他愣了愣，看向那斑斕虎妖，默默推算一番，覺著自己有幾分勝算，而后毅然祭出九齒釘耙，一把拉住孫悟空，不讓他上前一步。
“孽畜！哪里走！”在孫悟空微怔的目光下，豬八戒大喝一聲趕去，便同那虎妖斗起法來。
這廝怎么又自告奮勇了？
孫悟空疑惑間，不經意也看到了隱了氣息的顧折。
“……”又是他。
罷了，只要不擾到他三者西行之路，隨他而去。
孫悟空思忖一番，便也不管顧折，目光轉向那同虎妖斗到一塊的豬八戒。
顧折蹭經驗蹭的正爽，忽見那虎妖化出人形，后退一大步喊道——
“且慢且慢！我乃黃風大王部下前路先鋒，今奉大王之命，在山間巡邏，順道捉拿幾個樵夫去做個下酒菜。你等是哪里來的螻蟻，敢在此處擅動兵器傷我？！”
“到底是個小嘍啰，眼光低的可憐，我等豈是凡夫俗子。瞧清楚了，這位乃是東土大唐的御弟三藏之弟子，奉旨上西天取經。你若識相，便莫驚擾我師傅，快些滾開，讓我等一條道路。若你還敢猖獗，我必不饒你！”
豬八戒舉著釘耙，怒瞪虎妖。
顧折咂舌。
這么毒舌，難怪當年那嫦娥仙子被他說得面色通紅。
這小嘍啰是個不經說的，當下氣不過，便再度同他斗起法來。
豬八戒一釘耙下去，直接把這嘍啰打慫了，他眼珠子咕嚕嚕轉了一番，干脆丟了架子扭頭就跑，豬八戒見狀，捻了術法上前去追。
孫悟空見狀，暗道不好，同玄奘囑咐一句，而后趕忙前去相助。
殊不知，在他離去之后，那黃風大王便現身，一把抓走了孤零零的玄奘。
顧折：“……”八戒真是賣得一手好隊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