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子與玄清道人再次對視一眼,他們本想通過挑戰,挫敗邵鋒銳氣,讓他自取其辱。
但見識過邵鋒的內力后,卻息了這般心思。真要挑戰,只怕會被打得滿地找牙。
“邵公子,非是我二人不欲選你做我們川蜀武林盟主。而是身居此位,便要擔當大義,非得心存死志,與蒙古韃子硬磕到底,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才能引領我等抗爭到底。
公子始終非是我川蜀之人,未曾親身經歷過蒙古韃子對我川蜀之地的掃蕩屠殺。這里人人皆與韃子有血海深仇,每個人家族當中都有人死于韃子鐵蹄之下!
若是公子為我川中武林盟主,我們誰能保證一旦勢頭不對,公子便會撇下川蜀之地,獨自一人逃回桃花島躲避紛爭,讓我等群龍無首,再被韃子分而殲之,是嗎?”
面對赤松子發自肺腑的質問,邵鋒神色嚴肅。
“邵某人從不立誓,亦不會向各位保證些什么。我只會以行動證明自己。
從即日起,我會跟隨朝廷的軍隊,主動向至今仍留在川蜀各地的韃子進攻,直到將其他們徹底驅離,有愿隨我作戰的,可與我共聚唐家堡外!”
說著,也不理這英雄大會是否繼續進行,當先一人走出門外。
呂夷掃了眼在場眾人,帶著手下丐幫群雄跟著一同出去。
然后便是一些熱血之士,亦是隨同而去。
一時間,大堂內已經散去至少有一半的川蜀豪杰。
赤松子與玄清道人為之震動,卻聽唐懷遠說道:“唐門弟子有愿隨邵公子驅逐蒙古韃子的,可自行前往。”
于是不少有所意動的唐門弟子紛紛前往,堂內所留的人更加少了……
此后,邵鋒率領這群甘愿跟從自己作戰的川蜀武林人士,加入到新任四川制置使余玠麾下。
此后數月,邵鋒先率領一千余川中武林人士為義軍,常常借助河流機動,引誘蒙古騎兵于山野草澤之間作戰,屢立戰功。
相比較蜀中各處只敢依城據守,不敢出來作戰的正規軍,邵鋒所率領的義軍自然格外醒目。
四川制置使孟珙當即提拔邵鋒為利州路都統,將許多被打散的正規軍全部編入其麾下,自成一軍。
有正規軍在手,邵鋒的作戰方式依然沒有大的改變,仍是借助水軍優勢,機動作戰。
避開平原,依山而戰。蒙古騎兵不追,則要擔心糧道。
若是追擊入山,則難以避免的會發生山地步戰,基本不可能戰勝面前這群宋軍。
所以數月時間過去,禿雪不得不引軍回返漢中,結束這次作戰。
有此數月時間,邵鋒在川中武林的地位已經徹底穩固,無人再敢小視這位年輕的武林盟主的手腕和能力。
而接連作戰,他吸收了不少被擊潰的散兵游勇,于行軍實戰間加以整頓,已發展成了八千正規山地步兵兼水軍。
正當邵鋒以為戰爭暫時結束,可以整頓一段時間,發展屯田之時。
東方傳來急報,原來川中激戰正酣時,忽必烈領軍攻破大勝關,直驅襄陽,動用兵力超過十萬,來勢洶洶。
襄陽為長江防線最重要的一環,萬不可有任何閃失。
如今川中,各路都統萬馬齊喑,只有邵鋒一人獨放光彩。
因此孟珙親自勸說他率領帳下兵馬前往襄陽救援。
邵鋒自不會有所猶豫,而且依然是和蒙古兵作戰,川中武林亦是大力支持。
八千兵馬便于重慶府集結,自有水軍接應。
來接應邵鋒利州軍的水軍都統為劉整,是宋末元初有名的將領。后被呂文德逼反,投靠元軍,為元軍打造戰船,訓練水軍,由此攻破襄陽,滅亡南宋。
此時的劉整,還無投靠蒙元后,能力得到重用時的意氣風發。
相反,身為呂文德的手下,常受呂文德忌憚,屢屢交托危險的任務,立了功卻往往被呂氏族人奪去,他一介外姓將領只有背黑鍋的份。
因為常常遭受環境毒打,所以造就了此人待人接物小心翼翼的態度。
“邵將軍,一艘馬船搭載兵額四百,還請將軍安排好行伍,好方便明日登船出發。”
邵鋒站在長江邊上,瞇著眼觀看這大宋有名的數十艘水師戰船。
馬船相當于運輸船,船身巨大,卻并無多大實戰能力。
而縱橫長江,守衛大宋北疆的水師戰艦,有巨大的樓船,主要以矢石傷敵,多為旗艦。
主力戰艦為海鶻船和海鰍船,前者甚至有部分在船身上掛載鐵甲遮擋,防御力極強。
其余的小型戰艦如刀魚船、戈船、艨艟、走舸等,效用各自不同。
邵鋒想著日后在川蜀抗敵,不只是山地戰比較多,亦要通過川中河流機動,因此也要熟悉水戰。
郭靖教他的武穆遺書,加上郭靖自身的軍事經驗,都不涉及水軍。
這劉整是宋末有名的水軍將領,且看是否能與他交好,從他那里習得水軍戰術。
“劉將軍,此戰甚為關鍵,需要你我配合默契,方可擊退大敵。這幾日,在下可否在你旗艦之上,共同探討未來如何對敵?”
劉整見對方態度誠懇,不像軍中那些戰將,一旦立有大功,便難免驕橫跋扈,心下頗有好感。
“孟公告訴過在下,這水上作戰之事,由劉某掌控,上了陸地,如何配合作戰,卻要聽從邵將軍的,好生討論一番也是好的,避免到了襄陽后出現誤會。”
接下來一段時間,利州軍搭乘水師戰艦,一路沿長江東去,過山峽,至荊州,再入江陵,而后轉向漢水北上,直入襄陽。
此時襄陽城內,郭靖從城頭巡視一圈下來,鼓勵了一番城頭戍守的士卒,又與襄陽城守呂文德交流了一番接下來的作戰方案,才回到居所。
黃蓉似將臨盆,這幾日常覺腹痛,行動不便。
“靖哥哥,今日又擊退了一次蒙古軍的進攻,你常身先士卒,沒有受傷吧?”黃蓉強忍身上的疼痛,還是十分關心郭靖的安危。
郭靖坐在床邊,握著黃蓉的手。
“蒙古軍攻城雖然激烈,但襄陽城內上下一體,呂將軍亦是善守之輩,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黃蓉臉色蒼白,“兵兇戰危,極易發生意外。那呂文德的確有本事,不過卻是個任用私人鄉黨,排擠外姓的人物。
若沒有靖哥哥你在此內外協調,彌補人心,這襄陽一地,不服他呂文德的將領,恐怕便有不少已經投了蒙古去。”
“唉,時事艱難,不相忍為謀,又能如何呢?蓉兒你好生將養,這幾日怕要臨盆,我可能顧不上來。”
這時郭芙闖了進來,“爹、娘,楊過和他那個姑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