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殿當中,邵鋒從云天河那里聽說了他們尋找三寒器的過程,雖有些驚異,但更多的是疑惑。
雖說三寒器的線索來源于已經隱居醉花陰的青陽、重光二位長老,但他們也只提供了大略線索,并無具體位置。
比如光紀寒圖只提供了在即墨,鯤鱗在巢湖,第三件梭羅果甚至連名字都未提供,只說明炎帝神農洞有線索。
如此籠統的線索,且都源自百年以前,按理說這任何一件縱使花上十余年時間,也未必能夠尋得到。
然而他們五人,只用了兩個月時間,便盡數尋找到手!
光紀寒圖在一山神手中,他偽裝為書生夏元辰隱居在即墨的漁村之內,平日里也不彰顯法術,誰能想到他是山神?
若是在尋常時候,怕是與其擦身而過,也絕不會知曉光紀寒圖便藏于其身。
偏偏這五人在到達即墨之時,便遇到了當地狐仙作亂,它一方面捉弄本地凡人,一方面想懲戒昔日有怨于己的山神夏元辰,搶走了他那癡傻的養女。
這五人行俠仗義,懲戒了狐仙,救下夏元辰的養女,夏元辰感激之下便主動將光紀寒圖奉獻出來,幾乎沒費什么力氣便輕松到手。
第二件找到的則是毫無具體線索的梭羅果,不過是根據韓菱紗在家族故事中的幾個傳言,用盜墓的奇門遁甲尋穴之法,居然如有神助般,輕松便找到了連邵鋒都未曾聽說過的炎帝神農洞!
在那處極熱的秘境當中,親眼見證兩個梭羅樹仙楚寒鏡、楚碧痕的塑料姐妹情。
妹妹想要獲得灸炎石補完自身半仙之體,好獲得離開神農洞的自由,而姐姐知道獲得自由的代價是什么,沒有告訴妹妹,寧可永生困于此地。
五人在神農洞內打敗守護灸炎石的妖獸,將灸炎石帶回到梭羅樹仙那里時,卻被妹妹急忙拿去,并得意洋洋的說她們倆姐妹的出現是個意外。
梭羅樹一生只結一個果,原本即便是化仙也當只化一個妖仙出來,然而卻意外誕生了她們倆姐妹,這是當年的炎帝神農都始料未及的。
所以倆姐妹原本該是一體,若是一人成仙,另一人就會被迫將本源回歸于另一人,從而魂飛魄散。
妹妹楚碧痕迫切想要看到神農洞外的世界,這是她在此地困居數千年的唯一夙愿,所以才如此迫切的搶走灸炎石,急忙補完自身半仙之體。
然而姐姐楚寒鏡卻無奈而悲傷的告訴妹妹,得到灸炎石還得心懷善念,無私無欲才能真正化仙,否則只能變成梭羅樹果,最終元神消散。
妹妹自然不信,強行使用灸炎石,結果在化仙之時,肉身卻漸漸消失星散,化為虛無。
姐姐悲傷不已,她之所以一直不告訴妹妹灸炎石在哪,就是因為在很久以前她就看出了妹妹十分痛恨自己,認為是自己阻礙了她成仙自由的希望。
正因為如此,姐姐知道妹妹以如此心性獲得灸炎石,最終下場也不過是魂飛魄散而已,還不如永遠都得不到灸炎石,哪怕是二人相伴,亙古寂寞,也好過身死道消。
最終,她妹妹死去,梭羅樹上的果實似是吸收足了姐妹兩人的靈氣,竟然開始成熟結果。梭羅樹一生只結一次果,一旦結果,梭羅樹本身便會死去。
作為梭羅樹仙的兩姐妹,也會在樹結果之時,自行消散。
妹妹死后沒多久,姐姐也跟著星散在了梭羅樹下。
三寒器之二的梭羅樹果,也就這樣被他們拿到了手中,中間雖有波折,但說不上太過困難。
最后一件鯤鱗,也是因為偶然事故而得到的。
原本他們在巢湖聽說有水妖作亂,便想先行除妖,潛入水底后,卻偶然發現一個妖怪建立的國度,叫做居巢國,并在這妖怪之國外,偶遇云天河他們曾在壽陽城外救過的槐妖。
槐妖告知了云天河等人真相,所謂的水妖并未傷過人類,甚至在漁民因風暴落水時,還多有救助,而險些溺死的漁民看到救自己的妖怪,誤以為自己是被這些妖怪所害才會漁船傾覆,所以傳出去后就成了巢湖當中有妖怪作亂。
期間,幾只槐妖認出慕容紫英是仇人。
當初在壽陽城外,槐妖的父母因為人類侵占了他們的生存領地,因此咬死了幾個人希望能嚇走壽陽城居民。
結果被路過壽陽的慕容紫英順手斬妖除魔,慕容紫英受瓊華派教導,向來視妖怪為異類,遇之必誅,也從不認為妖有善類。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再加上三觀又完全不合,慕容紫英準備將這幾只還處于幼年的槐妖一并斬殺,頓時矛盾激發。
云天河、韓菱紗、柳夢璃全力阻止,靜塵雖也在瓊華派長大,卻反而同情幾個被慕容紫英殺了父母的槐妖,既沒有幫慕容紫英也沒有幫云天河等人。
慕容紫英不愿與云天河等人動手,主動離開了居巢國,靜塵當時跟隨而去。
云天河等人由于救助過妖怪,并不被這里隱居的妖怪敵視。
而且槐妖也恰好知道鯤鱗的消息,直接帶他們去見長老。
長老雖未見他們,卻讓槐妖將自己收藏的鯤鱗直接送給了云天河,只是為了感激他們曾經幫助過妖類,但又非常忌憚慕容紫英,所以還是讓他們趕緊離開居巢國。
這中間的過程可以就是見了一面老朋友,然后就拿到了想要的東西。
聽完這些,邵鋒簡直懷疑云天河等人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大氣運,怎么行事如此順利,不若自己當初尋找個魔界入口,都打得九死一生。
云天河等人相繼說完尋找三寒器的過程后,所有人想到最后一個故事,都不由看了一眼慕容紫英。
慕容紫英問向邵鋒,“掌門,弟子所為……真的錯了嗎?”
邵鋒淡然一笑,“何錯只有,槐妖父母終究傷了人命,你為民除害如何能有錯。”
云天河忍不住說道:“但當初若非壽陽城的居民,過度開采女蘿巖上的香和植物,導致槐妖的食物緊缺,它們也不會出來傷人性命。
人類破壞了它們的生存之地,難道便要迫使它們舉家遷移,或者白白餓死嗎?”
邵鋒反問,“那么那些被殺死的百姓,有誰知道自己所為破壞了槐妖的生存之地呢?
妖非獸類,終有靈智,卻無溝通之法么?
或者說,它們認為人類危險,無法溝通,本能的敵視人類。
既然如此,人與妖之間,自然就只能你死我活,如此再計較善惡對錯,卻無任何意義,無非生存之爭罷了。
天河你自幼在山野之間長大,接觸過諸多獸類,當知既是涉及生存問題,自是力強者勝之。
以之對應到人與妖的關系,人類強和妖族弱,自是人類占據主導,若是反過來,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