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都站在城墻上,看著趙浪帶著隊伍離開了城池,然后緩緩的松了一口氣。
他當然還是向著趙浪的,但說到底他畢竟也是齊王,要為自己的齊國著想。
而趙浪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有趙浪在齊地,他幾乎只有做附庸的份。
現在對方走了,只留下了兩個部下。
這么一來,他的機會就來了,尤其是他已經做過初次的試探了。
就是想試試對方有沒有私心。
效果很好。
趙浪還在這里的時候,那兩個部下就敢和他往來。
等趙浪走了,只要他許下金銀財寶,美人屋宅,誰又能經得起這樣的考驗?
“來人,給我宴請韓信和蕭何兩位貴客!”
齊王田都很快說道。
很快,手下的人就領命而去。
齊王田都再看了一眼趙浪離開的方向,自語道,
“趙王,對不住了。”
畢竟這些天,趙浪還是幫了他許多,他現在的這些做法,并說不上道義。
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愧疚。
但是,為了齊國王室的復興,他別無選擇!
說完,他便抹點了心中的那一絲絲愧疚,臉上一肅,朝著宴請的方向而去。
此時,道路上。
胡亥一臉神秘的靠近了趙浪,然后小聲問道,
“浪哥,你真就這么把齊地交給那兩個人?”
“他們可才跟著你沒多久,要不實在不行,浪哥你讓我留下,我幫你看著他們!”
胡亥還是有些擔心的,只覺得自己浪哥這膽子也太大了。
就這么把自己的退路,交給了這兩人。
所以想著,自己留下來。
當然,絕對不是想留在齊地作威作福。
趙浪沒好氣的看了亥一眼,他要是敢把亥留下,他估計過不了這個冬天,韓信和蕭何就要把對方給砍了,然后反了他。
再看了眼周圍把耳朵豎起來的人,心里知道,看來不只是一個人這么擔心。
尤其是用隨從身份,跟著他的魏王咎,就差點把耳朵貼上來了。
于是露出一個笑容,說道,
“本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本王把那里交給他們,就絕對不會有任何疑心。”
趙浪的話說的擲地有聲,所有人眼中都閃過一絲佩服的神色。
魏王咎更是一幅極為感慨的模樣。
只是一旁的小六眨眨眼,然后面無表情的走遠了一些。
他怕自己繃不住,壞了趙浪的大事。
要是趙浪真的相信對方,就不會讓他在分別在韓信和蕭何的護衛里,安排自己的人手了。
而且挑的兩人都是快劍手,頃刻間就能取人首級。
就在小六感慨的時候,就看到奴也走了過來。
小六有些奇怪的看過去,就發現奴也似乎憋著勁。
奴不憋著不行,趙浪早就讓他在隊伍里用農人的力量,發展了蛛的成員。
從上倒下,各個重要節點都有蛛的人手。
留在齊地的隊伍想做什么都瞞不過趙浪。
更別說,齊王田都身邊早就安排好了人手。
齊地,看上去毫無根基,但實際上早已固若金湯!
不然的話,就以他那主人的性子,怎么可能不顧自己的后路,然后去云夢澤?
被趙浪拒絕了,胡亥有些不滿的撇撇嘴,他就是想趁浪哥還不知道自己身份時候,在瀟灑瀟灑,怎么就那么難呢?
“浪哥,那我們去云夢澤做什么?”
胡亥沒精打采的問道。
趙浪淡然回道,
“等一個機會。”
“等一個機會?”
胡亥有些懵,
“那等不到怎么辦?”
機會哪里是那么好等的。
趙浪笑了一聲,說道,
“那就創造一個。”
現在聯軍和秦軍在秋天已經打了幾場。
互有勝負。
可以預見的是,接下來,在韓地,魏地,齊地等接觸的地方。
還會有許多小的沖突。
但是大戰卻是不可能了。
雙方都在積蓄力量。
等到明年開春,便是真正的,不死不休的大戰!
恐怕他也必須參戰了,不然兩邊都討不到好。
那時候,也將是決定他命運的時候。
好在,到那時候,他的羽翼也已經豐滿成熟!
是帶著老爹去草原吃草,還是直接和始皇帝決裂,爭奪天下,就看這一次了!
很快,隊伍一路疾行。
幾天后,魏地。
“魏王,本王就送你到這里了。”
趙浪看著面前的魏王咎說道。
魏豹現在還是跟著項羽,兩人是分開走的。
魏王咎行禮道,
“多謝趙王,只是還請趙王記得當初的承諾。”
他這一路走來,魏地的百姓如今的狀況并不好。
手中的口糧都不多了。
當初他答應把財寶都給趙浪,趙浪可是說了,會照顧魏地百姓的。
趙浪也看到了魏地百姓的慘狀,點點頭說道,
“魏王放心,此事,本王自然記得。”
聽到趙浪的許諾,魏王咎還是有些不放心。
魏地的百姓人數眾多,趙浪就這么一句話,他怎么能放心?
于是咬著牙問道,
“還不知道趙王會如何處置?”
趙浪眉頭一挑,他看得出來,魏王咎還真是一個心系百姓的人,于是回到,
“你可知道,本王和農家圣女還是有些關系的。”
“到時候會讓農家人來安頓他們。”
魏王咎先是一愣,隨后才放心了。
他自然也是聽過那些傳言,那農家圣女殘暴好色可是所有王室公認的。
看了看俊朗的趙浪,魏王咎肅然說道,
“趙王以身體換取百姓的安寧,實在是賢人之舉!”
趙浪眨眨眼,這話他怎么接?
小白蓮可就在旁邊!
于是假意咳嗽了一聲,說道,
“那個,魏王咎,本王卻是還有一事相求。”
“趙王請講。”
“借你的王室玉佩一用!”
魏王咎沒有糾結,直接將王室玉佩交給了趙浪,然后行禮離開。
等魏王咎離開了之后,趙浪淡然說道,
“如今兵荒馬亂的,魏王帶著這幾個隨從也不安全,他們肯定會再次招募人手。”
“奴,兩個人,保護一下魏王。”
奴頓時點頭。
趙浪吩咐完這些,隨后把魏王的王室玉佩給了隊伍里面的信使,
“送回去!”
他現在只要再拿到韓王的玉佩,就集齊了趙,燕,齊,韓,魏五國的玉佩。
就可以和始皇帝提出來交換老爹了。
至于楚王,恐怕是拿不到了。
信使拿到了玉佩,然后一路向著咸陽的方向而去!
咸陽皇宮。
秦始皇帶著幾分威嚴看著面前的信使,說道
“告訴蒙毅,滎陽一戰打的不錯,但是定陶得而復失,問問他們是干什么吃的?”
“朕的大軍,居然連一群烏合之眾都打不過了嗎?”
信使當然只能連聲稱是。
等秦始皇說完了之后,然后領命離開。
等信使離開了之后,秦始皇才有幾分不滿的哼了一聲。
他對于秦軍在定陶的失敗,還是有些不滿的。
原以為六國余孽肯定一掃而空,誰知道,對方居然和秦軍打的有來有回。
“陛下息怒,”
這時候一旁的趙高連忙勸到,
“如今各郡軍少,難免會有些松動。”
秦始皇卻皺著眉頭,說道,
“如今軍少,來年的軍就多了?到時候六國余孽人會更多。”
“怎么,到時候難道要朕再去親征?!”
聽到這話,趙高有些尷尬,但也只能在心里埋怨幾句,
這火是你自己點的,當初他就勸過了,現在發現火燒大了,怪的了誰?
當然,這些話打死他都不敢說道。
秦始皇皺著眉頭來回走了幾步,看了看面前的大秦地圖,很快說道,
“再派信使告訴蒙毅,朕明年會給他五萬大軍!”
“他必須盡早將叛逆消滅掉!”
趙浪自然應是,不過他很快有些迷茫的問道,
“陛下,我等還哪里來的五萬大軍?”
他身為中車府令,可是知道大秦如今的狀況。
北方的各個郡縣,別說五萬了,就是一萬,都湊不出來。
各郡縣也早就被抽調過了,現在就只剩下,一些維持治安的基本力量。
如果再抽調,那不用六國余孽打,大秦就要亂了。
秦始皇帶著幾分寒意說道,
“抽調遼東,遼西這一線的軍隊!”
聽到這話,趙高猛地一怔,說道,
“陛下!不可啊!”
“邊境的軍隊不可動用啊!”
“那高句麗,胡人如果趁機進軍,那遼東一地...”
不等趙高把話說完,秦始皇就冷然道,
“所以說,要快。”
“再說了,朕又不是全部抽調,只要大秦的旗子還在,他們就不敢跨過來!”
“高句麗國主,如果是個莽撞的小子,朕還擔憂一下,可那個不過是個被朕打斷了脊梁的老東西。”
“給他一個膽子,也不敢進犯朕的大秦!”
“此事就這么定了!”
趙高也只能應是。
到時候抽調讓蒙恬去相互調配,補充一下就好了。
至于怎么調配,補充。
那就是對方該頭疼的事情了。
反正不能大秦門戶洞開就是。
決定了這些軍過大事,秦始皇便又開始處理政務。
只是神色間總是有著幾分焦躁。
時不時還有些煩躁的看趙高一眼。
如果是之前,趙高早就心里犯嘀咕了,要想著自己哪里沒做好,惹自家陛下生氣了。
但是現在,他卻駕輕就熟的回道,
“陛下,公子浪最近還沒來信。”
秦始皇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隨即臉色一冷,說道,
“朕問你了嗎?”
趙高眨眨眼,只想打自己兩巴掌,明知道陛下心情不佳,沒事兒多什么嘴?
就在他想請罪的時候,門外一名黑冰衛匆匆走了進來,說道,
“陛下,公子浪來信!”
秦始皇這時候也不裝了,直接站起來說道,
“把信拿過來!”
很快,秦始皇就兩眼放光的看起了信件,臉上也慢慢浮現出了一絲絲的笑容。
趙高知道這正是問話的時候,于是說道,
“陛下,公子浪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果然,秦始皇頭一昂,帶著幾分滿意說道,
“浪兒如今正前往云夢澤,派人又送來了魏國王室的玉佩,讓始皇帝放人。”
“還說等他把韓王室的玉佩拿來,就要朕放了他老爹。”
“哦,還有他李叔,趙叔等等。”
趙高眨眨眼,什么叫他李叔,趙叔等等?
陛下你能不能不自己?
只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帶著幾分驚訝問道,
“公子浪居然又拿到了魏國王室的玉佩?”
“這么短的時間內,公子浪就收服了燕,齊,魏三國的王室?”
“陛下,這其中不會有詐吧?”
就依公子浪的性子,干出這種事情也不奇怪。
秦始皇卻搖搖頭,極為自信的說道,
“這事情關系到浪兒的爹,他不會這么冒險的。”
“而且,他也給出了情報。”
秦始皇指著地圖說道,
“六國余孽已經打算等明年開春,就從定陶北上!”
“然后讓浪兒和燕王在原本的燕趙之地起事。”
“內外夾擊,想要徹底擊潰大秦!”
趙高看著地圖也不由的有些心驚。
如果真的按照這個計劃。
依大秦如今的情況,如果邊軍救援不及時,還真有可能被六國余孽得手!
還好有公子浪!
秦始皇這時候一掃之前的不高興,極為自信的說道,
“六國余孽想要一次擊潰大秦,朕就如了他們的意!“
“告訴蒙毅!朕將咸陽的城防軍也給他!要他一戰殲滅叛逆!”
趙高聽得一驚,想要勸阻,卻發現自家的陛下,正皺著眉頭看著地圖,似乎發現了什么很緊要的事情。
于是帶著幾分緊張的問道,
“陛下,可是有何不妥啊?”
現在的事情,可是關系到大秦的國運,萬萬不能出任何問題!
秦始皇這次去沒有離他,而是直接用筆在地圖上畫了起來。
很快,地圖上就出現了一張兵力圖。
秦始皇的面色帶著幾分古怪的說道,
“你看這地圖,有沒有發現什么不妥之處?”
趙高看了半天,回道,
“陛下,并無不妥啊。”
秦始皇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說道,
“你看,按照浪兒的情報,等明年春,大秦和六國余孽的主力,都將在定陶這一方。”
“咸陽將會極為空虛。”
“而此時,浪兒在云夢澤。”
“如果他趁機...”
秦始皇在地圖上畫了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