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之濱,可見汪洋蔚藍;
高山之巔,可觀云海縹緲;
大道之上,可看江山如畫;
齊國,稷下學宮;
老師,昨夜我做了一個夢。
云海之中,荀子與韓非師徒對坐于高山之巔,一身紫衣的韓國公子非,望著眼前白發蒼蒼、仙風道骨的恩師,恭敬地道。
荀子的聲音有著說不出的滄桑與沙啞,淡淡問道:什么樣的夢啊?
韓非聞言,眉頭一皺,遲疑道:醒來時,我已經忘記了夢里的內容,只是發現枕上淚痕猶然未干。
荀子屈膝而跪坐與古松之下,雙眼未曾睜開,繼續問道:是悲傷的夢嗎?
也許吧。
韓非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目光平靜的道:我并不知道那是傷心的淚水,還是來自領悟的喜悅。
荀子依舊閉著雙眼,微微點頭道:嗯,你又多了一層體會,不錯。
韓非遲疑了下,繼續道:而且,我發現自己最近似乎一直在重復做這樣一個夢。
如果你已經忘記了夢里的內容,為什么會認為是不斷重復的夢呢?
韓非聞言,英俊的面容上,露出困惑之色,回答道:因為、在夢里始終都有一首歌,縈繞在我的心頭。
荀子淡淡道:什么樣的歌?
非法形容的美麗,韓非說完,又頓了一下,繼續道:又似乎很傷感。
很遙遠,又似乎很熟悉。
荀子又問道:你,有什么感受?
韓非平靜如湖面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困惑與不舍:聽到這首歌,仿佛我的心就變得透徹,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荀子聞言,終于睜開了雙眼,深邃的眼瞳看著眼前最喜愛的弟子,淡淡道:所以,你是來告別的?
我感受到了一種召喚,也許,我該出發了。
下官李斯拜見太白君。
咸陽城,留香閣內,趙艾望著眼前的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目光帶著幾分審視:李斯大人不必客氣,說起來,你我也不是初見了,不必這么客套。
說著,便用手向對面的座位示意了一下,待李斯坐下之后,方才親自為其倒了一杯酒,笑問道:李斯大人當初在稷下學宮時便已才名遠揚,本君亦是久仰。
說著,執起酒杯拱了拱手,隨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道:本君知道,李斯大人有相佐之才,同樣也有大志,只可惜啊,大秦的相邦是呂不韋。
李斯同樣舉杯飲酒,聽問趙艾話中深意,當下道:呂相文韜武略,四海皆服,于大秦而言,更是功勛卓著,不知太白君這可惜二字,從何而來?
趙艾唇角微微揚了一下,輕笑道:自然是為李斯大人這樣的大才而可惜。
話說回來,據說稷下學宮之內,大才云集,其中又以李斯大人和韓國的公子非名氣最大,才華更盛。李斯大人來到秦國,那位傳說中的韓非公子呢?
余曾居于新鄭數月,聽說一直在學未歸。
記憶里,韓非歸國是先于李斯來秦的,但趙艾曾在咸陽見過李斯,卻從未見過韓非,因此趙艾有些困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到來,讓某些事提前了,或者說發生了改變。
李斯聞言,眉頭一皺,深深地看了趙艾一眼,道:韓非兄之才遠勝于李斯,在下離開稷下學宮之時,韓非兄尚在荀師門下靜心受教。
趙艾微微頷首,笑道:李斯大人貴為客卿,隨侍大王身邊,聽候問詢,不知今日來見本君,是為何事?
李斯呵呵一笑,淡淡道:只是在此飲酒,恰巧碰上。
趙艾不置可否的笑道:這個巧字倒的確是妙啊。
說著,趙艾自顧自的斟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隨后斜靠在低矮的軟塌上,淡淡道:呵呵,本君向來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拐彎抹角。說起來,本君與相邦不和之事,咸陽人盡皆知。
李斯先生又身懷大才,心有大志,不甘心久居于他人下。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你我并無利益沖突,于你而言,本君不慕權力,是最好的合作對象,李斯大人既然來找本君,何不坦誠相待?
李斯淡淡道:太白君雖然所言不錯,但的確誤會了,在下來此,與太白君的確只是偶遇。
趙艾隨意的喝著酒,似笑非笑道:偶遇就偶遇吧,反正話本君已經和李斯大人說了。
我相信,李斯大人心中已經有了選擇和答案。
說著趙艾便不再多言,起身離開。
他今日來咸陽城中,是為了去見韓霓,到那里說了幾句話,算是露了個面,便直接離開了。
半路上見這里熱鬧,所以才進來準備喝點酒,放松一下。
這一喝,就是一個時辰。
如今已經到了中午,是時候該回家吃飯了。
對于李斯此人,趙艾還是頗為了解的,不論有心,還是果真偶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相信,李斯一定會站在他這邊。
這,就足夠了。
酒樓之上,李斯起身來到窗邊,望著趙艾緩緩離去的身影,雙眼亦是微微瞇了起來。
時至今日,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短短幾個月,對方從一個浪蕩的流氓,已經成長為咸陽新貴,封君授爵,當真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回到芷陽宮時,已是正午,趙曦兒、呂檀和離舞等女已經齊聚在甘露殿,等待著趙艾的歸來。
酒菜早已備好,雨兒還貼心的準備了些瓜子水果,避免大家干坐著。
趙艾回到甘露殿時,便見離舞、呂檀兒和田蜜、小滿、徐氏等人正坐在廳中,而趙曦兒則捧著一大塊西瓜,啃得滿嘴紅色的瓜汁。
呵呵,都愣著干嘛?說過多少次了,不必等我,酒菜上好了你們吃就好。
趙艾微微一笑,向著眾女再次說了一句,隨后在趙曦兒身邊坐下,笑問道:怎么樣?這瓜是不是特別甜爽可口?
趙曦兒點了點頭,那宛若黑寶石般的美眸有些呆萌的看了他一眼,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隨后點了點頭。
趙艾見她如此,心中愈發憐愛,忍不住輕撫了扶她的小腦袋,同樣拿起一塊大瓜,哧溜哧溜的啃了起來。
眾女見二人如此,心中眼中皆是羨慕不已,趙艾的對趙曦兒的寵愛程度,讓她們都看在眼里,艷羨在心里。
尤其是呂檀兒,平日在家里所受的到教育,皆是一個禮字,此刻看著如此灑脫隨性的兩人,心中既慕于趙艾的瀟灑不羈,不拘俗禮,又難免有躍躍欲試的心思悄然萌芽。
轉眼間,趙艾便啃完了,速度之快,亦是讓人瞠目結舌。
呂檀兒伸出玉手,為趙艾再次遞上一塊,又分與小滿、徐氏等人,每人遞上了一塊。
眾女自然紛紛言謝,她也是嫣然一笑,隨后便學著趙曦兒的樣子,也啃了起來。
不得不說,趙府的伙食,遠非相府可比,嫁來這里數日,她吃的東西就沒重樣過。
有了三人的帶頭,眾女方才不再拘束,氣氛也瞬間活躍起來。wω.㈤八一㈥0.òΜ
趙艾見美人們笑語歡聲,自是頗為開心,在家里,他喜歡溫馨的氣氛,不喜歡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
吃過午飯之后,趙艾一如既往的沒有閑著,先是去小滿房中坐了一會兒,后又去了徐氏房中午休。
沒有打打殺殺生活,沒有陰謀算計的日子,一切顯得無聊至極,卻又格外的充實。
趙艾如今除了處理一些府中裝修的事,和統建騎兵的瑣碎,其余時候,大多是流連在后院各處,無聊至極,卻又幸福滿滿。
他喜歡這樣的日子,喜歡這樣沒有拘束的自由生活。
因此時常在府中焚香撫琴,月下品茶,或者叫上李勇和宋煦還有衛尉竭、元肆他們,一起弄烤個串,縱酒狂歡。
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夜幕落下,月色初升,灞河之上,河水蕩漾著微波,揉碎了天宮灑下的月華。
趙艾邀來呂檀兒,一同來到河邊,欣賞著月色。
幽幽月色下,少女一襲長裙如雪,白的冰清玉潔,如出水之芙蓉一般。
趙艾長身玉立與河邊堤岸之上,遙望遠方,并未說話。
呂檀兒望著月光下,似乎愈發俊美的趙艾,眼中不由生出愛慕之心,雖然他們之前從未見過,但如今已是夫妻,有了夫妻之實,呂檀兒對于自己的這位夫君也愈發的了解。
平心而論,趙艾與她曾經心中的愛人的形象相去甚遠,雖然外貌達標,那么的俊美如玉,但她心中的情郎,應該是彬彬有禮,謙謙儒雅的正人君子。
一舉一動,尊貴守禮,一言一語,盡顯才華橫溢。
可她漸漸發現,似乎,眼前的夫君更加的令人著迷。
對方身上那種灑脫氣質,猶如清風明月一般,讓她深深為之著迷。
夫君喚檀兒來此,可是有事嗎?
見趙艾久久未語,回神后的呂檀兒,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什么事就不能叫你嗎?
趙艾聞聲回首,笑問道。
呂檀兒連忙搖了搖頭,輕聲道:‘不,不是,只是問問。’
趙艾見她明眸如水,俏臉雖然稚氣未脫,卻有著說不出的美麗與清純,他伸手攬過少女楊柳般的腰肢,微笑道:今晚月色很美,知你也是位雅人,特邀來共賞。
說著目光看向遠方,但見深藍的蒼穹中,明月皎皎,銀水般的光華傾瀉而下,灑落在灞河水面上。
河水泛著微波,波瀾粼粼,月色漣漪直達遠方,河水之中,一輪明月亦是微微浮動。
水底月是天上月,近在咫尺,卻遠在天邊,既給人以觸手可及的感覺,又給人虛無縹緲,觸不可及的虛妄。
呂檀兒見他的樣子,眸光微動,輕聲問道夫君似乎很喜歡欣賞月色。
趙艾點了點頭,笑道:那是自然,一切山水雨月,皆吾之所愛。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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