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宏暢拍著胸口道:“放心,我這人雖然不怎么靠譜,卻也知道輕重,那瘦個子是朱俊達的外甥,不足為懼。那小白臉我到是不認識,聽口音肯定不是京城的,咱也沒怎么得罪他,真要算賬,我去給他賠禮道歉,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兒!”
劉滿行聽了這話,心里也就沒了壓力。
卻說方昊他們出了古玩店,李明超便一臉歉意:“真是對不住,讓你遇到這種事。”
方昊隨意地擺了擺手:“嗨,這有什么,不過那人是誰啊?”
李明超說:“那家伙叫武宏暢,我外公家和他家以前算是世交吧,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兩家起了齷齪,就分道揚鑣了。后來,我大舅談戀愛又跟武宏暢的父親競爭贏了,就是這樣的情況。”
方昊又問:“武宏暢好像特別恨你?”
李明超冷笑一聲:“這家伙就是一花花公子,禍害了好幾個女孩子,當初還想追求我爸一朋友的女兒,我適時的揭露了那家伙的為人,便被他記恨上了。”
之后,方昊又了解到,武宏暢的父親武譽是京城一家經營古玩藝術品的機構,星羅國際藝術品公司的老總,在這個圈子里頗有名氣。
方昊暗暗記在心里,自己既然踏入了這個圈子,肯定會跟武譽這類人接觸和合作,必須提前了解對方的風評,免得將來吃虧。
“對了,你怎么買那方硯臺啊?”李明超朝方昊手上瞧了瞧。
方昊哈哈一笑:“我說買來磨墨寫字,你信不信?”
李明超說:“得了吧,你實話實說,是不是認為它是個漏?”
方昊神神秘秘地說道:“咱去把它洗出來,不就知道是不是漏了!”
李明超看方昊這個樣子,肯定認為是撿漏了,但看了看那方硯臺,又覺得不太可能,他看了下四周,說道:“咱們往西走,我舅舅的一位朋友在那邊開店。”
反正一會要去洗出來,李明超就沒有上手研究,當然方昊已經用了系統,不怕別人看出什么來。
這幾天,方昊對系統的轉化古董的功能又做了一些研究,發現系統還是非常智能的,可以選擇保存原物表面的一些不影響價值的特征,比如說這方硯臺表面附著的灰塵和污漬就可以留下來,但如果清理污漬導致古玩受損,那就是方昊的事情了。
很快,李明超帶著方昊到了朱俊達朋友的店里。
店主金萬慶是個體型微胖的老人,看起來六十多歲,頭發花白,面容和藹,李明超介紹了之后,說明了來意。
東西買都已經買了,那就先洗出來再說。
硯臺很好清洗,方昊很快就清洗干凈了。
洗到一半的時候,金萬慶便笑著說,劉滿行這回走眼了,等硯臺洗出來放到面前,更是讓他贊嘆。
只見硯臺石色青碧,光潔堅致,硯面作門字形,三邊起框,淺雕竹節、云氣紋。硯堂開闊,數道眉子紋均勻分布,硯額墨池處高浮雕一臥鹿,回首張望,憨態可掬。硯背深挖覆手,樸素端重。飄逸的眉子,回首的臥鹿,與此中平添一抹生趣。
“這是歙硯啊!”李明超瞪大了眼睛,覺得很不可思議,剛才那方滿是污漬的硯臺,居然是一方上等的歙硯。
歙硯,全稱歙州硯,四大名硯之一,與洮硯、端硯、澄泥硯齊名。產于黃山山脈與天目山、白際山之間的歙州,因此而得名。
金萬慶拿起打量了一番:“不但是歙硯,而且看紋理應該是老坑硯。”
老坑是指龍尾山系古坑道所出的石品李明超對歙硯的研究不深,聞言問道:“金老,這歙硯的老坑新坑,是怎么判斷?”
方昊也豎起了耳朵,裝作求知的模樣。
金萬慶解釋道:“正宗的歙硯料出自龍尾石既所謂的歙硯老坑,與新坑的礦脈不是同一個地理位置,新坑硯石從嚴格的學術意義上來說,只是類似硯石的一種‘石頭’,不具備很好的發墨性能。
是否老坑,看硯石中是否有如珍珠貝殼光般的铓點,其分布的越細膩越均勻就越好,老坑的硯石有純凈柔和的光彩,手感細膩,如觸柔軟細膩的肌膚,新坑的硯石一般沒有光彩,或紋理較燥、亂,光澤賊亮,在手感上不是粗就是如玻璃樣的滑,這就需要對每個坑系不同石品的紋理結構、色澤的了解。”
方昊撓了撓腦袋,笑著說道:“我爺爺有一方硯臺也是歙硯,之前我看到一處細節覺得很像,至于老坑還是新坑,我就不懂了。”
兩人相信方昊的話,有些事情只要有個相對合理的解釋,又是親眼所見,基本不會有什么懷疑。
李明超笑著拍了拍方昊的肩膀:“你運氣可真好,現在這樣的老坑歙硯可不多見了,這一回可是撿了大漏了!”
金萬慶點頭稱是:“事實上歙硯老坑的硯料已經很少了,石質優良的更少,我看工藝,應該是清早期的,雕工也非常精湛,兩相結合還會更貴了一些。”
方昊接過話道:“金老,您能不能幫忙估個價?”
金萬慶想了想,說道:“我估計,應該在10到15萬左右吧。”
方昊暗自點了點頭,他轉化的額度是12萬,但還是那句話,人的定價不可能像系統那樣精確,如果包括個人情感在內,可以說是千人千價。
“這年月撿這么大的漏可不容易啊!”李明超哈哈大笑,此刻他心情非常好,一是為方昊撿漏感到高興,二是覺得出了剛才那口惡氣,心情暢快不少。
這其實也是方昊的本意,既能賺了錢,又能惡心武宏暢他們,一箭雙雕。
方昊笑著說道:“我這是運氣好,說起來,也是瞌睡來了枕頭,最近我想搬出去住,正好撿這個漏,解決了我的房租。”
金萬慶一聽這話,連忙問道:“這方硯臺你現在要出手嗎?”
方昊點了點頭:“我還住宿舍,這么貴的東西不方便放置,萬一磕著碰著是件麻煩事。”
金萬慶說:“你要是同意,我給你介紹一位買家,怎么樣?”
“那就太感謝了。”方昊現在最缺的就是銷售途徑,總不能每回都去麻煩朱俊達,人情不是不用還的。
等待期間,金萬慶給兩人泡了茶,隨后聊了起來。
方昊和金萬慶剛認識,人家又是前輩,他不知道聊什么好,好在有李明超這個自來熟和話癆在,方昊只要坐著喝喝茶,適當的時候附和幾句就行了。
沒一會,金萬慶介紹的買家過來了,買家姓曹名偉,三十多歲的青年,西裝革履,長得比較精神,不過此時的他氣喘吁吁,額頭還冒著細汗。
金萬慶見了說道:“曹總,你這是從哪里趕過來的?”
曹偉喘著粗氣:“我剛準備去亞運村那邊參加活動,接到您老的電話,就緊趕慢趕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