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復大媽的是又一樣東西從窗戶扔了出來,掉到地上還砸出了一個坑,分明就是一只銅香爐。
大媽氣得指著窗戶大罵不已:“你們這是謀害人命!我要報警!”
她正好看到保安趕過來,馬上跑了過去:“老王,這事你們難道就不管管?等他們砸到人,出了人命,再管可就來不及了!”
保安說道:“這事哪能不管啊,我們不是剛趕過來嘛,你讓一讓,我們現在就上樓去,梁家就小倆口現在真是太不像話了!”
兩個保安擔心被樓上扔出來的東西砸到,還繞了一圈,往樓上走去。
大媽又對方昊說:“小伙子,今后有了小孩,如果有一兒一女,千萬不要像梁家那樣,把姐姐教成‘扶弟魔’,否則就會像這樣子,弟弟一天到晚不工作,只知道啃老或是靠姐姐,你說這種人能過得好日子嗎?”
方昊只是點點頭,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除了自家人,外人很難弄清別人家是什么情況。
這種場面見多了對小孩不好,方昊牽著小丫頭的手,向小區門口走去。
小丫頭說道:“我爸爸以前也老是打我媽媽,有時還打我,我很討厭他。”
方昊心里嘆了一口氣,隨后說:“打架是不對的,以后遇到這種事情,你要報警,讓警察叔叔來教訓。”
“嗯!”小丫頭一蹦一跳,很開心的樣子:“以后我就跟著媽媽了,我媽媽不會打我。”
方昊心里忍不住又罵了黃威,真不是個東西,讓五六歲的小孩都這么討厭,可見平時有多惡劣,虎毒還知道不食子呢!
剛走到小區門口,方昊就見保安朝著后面指指點點,他回頭一看,就見一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手里抱著東西,正往門口跑過來,嘴里還罵罵咧咧。
年輕人跑近了,方昊就注意到,他臉上脖子上,有許多抓撓痕跡,看起來非常慘,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大媽說的梁家的啃老兒子。
再看了看,方昊突然感覺年輕人看起來有些面熟,但可以肯定,自己不認識,那這種熟悉感是哪來的?
當年輕人快跑到他跟前,他突然靈光一閃:“對了,他姓梁,不會是梁雨雯的弟弟吧!”
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不過,就算年輕人是梁雨雯的弟弟又怎樣呢?
這時,方昊突然注意到,年輕人手里抱著的東西,雖然用衣服包起來的,但露出了一些的地方看起來像是一件青銅器,他心頭一動,連忙出言叫住年輕人:“哎,等一等!”
梁安寧悶著頭往外跑,聽到方昊的叫聲,轉頭一看,整個人一蹦三尺高:“臥槽!鬼啊!”
“這位叔叔是腦子不好嗎?”黃夜瑩好奇地看著梁安寧。
方昊呵呵一笑:“他這是認錯人了。”
梁安寧也反應過來,這大白天的,太陽當頭照,哪會有鬼出沒。
他定了定心神:“哥們兒,你誰啊?”
方昊自我介紹道:“我叫方昊,趙雷的表弟,你是梁雨雯的弟弟吧?”
“表弟嗎?你倆可真像啊!”梁安寧嘖嘖地打量著方昊。
方昊指了指梁安寧的臉上:“你這是?”
“別提了,家有悍妻!”梁安寧表情很憤怒。
方昊裝作驚訝的樣子:“那也不能撓成這個樣子啊。”
“哎!”梁安寧欲言又止,說:“對了,你叫我有什么事?”
方昊指了指梁安寧手上的青銅器:“能看看這個嗎?”
“你想要?”梁安寧眼睛一亮,他原本就想賣掉,只是想找個合適的買主并不容易,沒想到瞌睡來了枕頭。
方昊點了點頭。
梁安寧環顧四周:“這里不方便,前面有個咖啡館,要不咱們去那里談?”
“你帶路吧。”
梁安寧帶著方昊來到咖啡館,還問服務員要了一個包間。
“先生,請問你們需要什么?”服務員說話間,還裝作不經意地看了看梁安寧臉上的抓痕。
梁安寧指著菜單說:“我要杯卡布奇諾,再給我來一份松餅,我要大份的。”
“好的。”服務員又看向方昊。
方昊問黃夜瑩:“今天我請客,你想喝蜂蜜柚子茶嗎?”
“好的。”小女孩點了點頭。
方昊抬起頭來:“給我拿杯拿鐵,一杯蜂蜜柚子茶,再來一份提拉米蘇。”
“好的。”服務員記下菜單,走出了包間。
見方昊的目光又投向桌上被他用衣服罩起來的青銅器,梁安寧開口道:“哥們兒,咱事先說好了,我手里這件東西有缺,你要是介意就算了。”
方昊說:“只要影響不大就沒關系。”
“那問題應該不大。”梁安寧又說:“對了,一會小心一點。”
說著,他把青銅器上的衣服拿開了。
只見,衣服底下是一只青銅器燭臺,做禽鳥展翅狀,其體前探,其喙微張,雙足立于圓型座,身側雙翅后展,尾羽上提,托舉一燭臺。
整器造型精妙,禽鳥表面淺雕羽狀紋理,仔細端詳精巧華美,巧妙利用展羽之姿做燭托,亦集實用與裝飾于一身,獨具匠心,頗有意趣。
可惜的是,鳥的翅膀部位有缺損,好在損傷的面積不大,對整體價值影響有限。
另外讓方昊矚目的是,這件青銅燭臺的出土痕跡很明顯,他判斷出土的時間不超過三個月,并且外面是紅色的斑紋和綠銹,這是干坑出土青銅器的特色,稱之為紅斑綠銹的“干坑皮殼”。
一般來說,干坑的青銅器出于北方,而湖泊較多的水網地帶,地下水源豐富,土壤多為堿性,青銅器長期浸泡在水中,與空氣隔離,不容易氧化,這會出“水殼皮殼”。
其銹色多為黑色、黑灰色和黃色,對青銅器的腐蝕性不大,特別是深埋的青銅器若在加填很厚的石灰層的防護,有多層棺槨嚴密隔離,并采用防腐性很強的金絲楠木等,更增加對它原先狀態的保護。所以雖然經歷了幾千年時間,出土時仍然能夠完好如初。
方昊戴著手套,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青銅器,小丫頭也一臉好奇地看著,還想用手去碰一碰,被方昊攔了下來:“別碰,上面細菌多,你看我都戴了手套的。”
“哦。”小丫頭乖巧地點了點頭。
片刻后,方昊收回視線,笑著說道:“看來你姐對你真的不錯啊!”
“就那樣吧。”梁安寧打了個哈哈,對此事避而不談。
這時,服務員敲門,梁安寧連忙又用衣服把青銅器遮起來,這才讓服務員進來。
“先生請慢用,有什么需要,可以按服務鈴。”服務員走了出去。
小丫頭看到提拉米蘇蛋糕,眼睛都有些直了,還咽了下口水,隨即,她看向正準備大快朵頤的梁安寧:“我媽媽告訴我,吃東西前要先洗手。”
這話把梁安寧噎了一下,只得干笑一聲:“對,要講衛生。”
洗了手,小丫頭開始美滋滋地品嘗著蛋糕,看到梁安寧三下五去二,一大盤松餅就下了肚,她嘀咕道:“好粗魯。”
梁安寧權當沒聽見,擦了擦嘴,喝了兩口咖啡,滿足地嘆道:“肚子里舒服多了。哥們兒,覺得我這東西怎么樣?”
方昊點了點頭:“挺不錯的,開個價吧。”
梁安寧說:“大家都是朋友,我就給個實價,二十個,這個價錢不貴吧?”
方昊搖了搖頭:“風險有點大,18我就拿下了,數字也好聽。反正你姐那邊得來也容易,是吧。”
梁安寧眉頭一皺:“這話你聽誰說的?這東西如果來得容易,我還至于被我家母老虎埋汰嘛!痛快點,我再給你讓一萬,你同意咱們就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