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古玩商  第兩百五十九章 一幅畫

類別: 都市 | 都市生活 | 極品古玩商 | 吃仙丹   作者:吃仙丹  書名:極品古玩商  更新時間:2021-08-23
 
一般來說,古玩店的生意肯定也要看顧客的流量,節假日的客人多一些,生意可能會好上一些。

因此,只要沒有要緊事需要處理,唐鳴山和胡覺,雙休日肯定要到店。方昊之前也跟他倆說了,周一和周三他們可以休息,唐鳴山休周一,胡覺休周三,兩個星期換一換,如果有事也可以自由協調。

不過唐鳴山和胡覺都表示,他們在店里輕松,在這里還熱鬧一些,休不休息無所謂。

方昊當然不會改變想法,休不休息是他們的事。

方昊的聚薈齋市口不錯,往來于潘家園的一些人,也會注意到。有些人不知道昨天聚薈齋開業,注意到一直大門緊閉的聚薈齋今天終于開門了,忍不住好奇走進來看一看。

說起來,昨天古玩店開業,也有客人進來,不過方昊提前交待,只有接受邀請的才能去二樓展銷會。

一開始,方昊就把展銷會定義為自己朋友的福利,況且真要什么人都能參加,他那些展品哪夠啊。

因此此事,還有人心生不滿,說了些不好聽的話。

言歸正傳,方昊一樓擺出的都是真品,并且購買時會簽訂合同,假一賠三,當然,做了這樣的保證,價錢方面肯定要貴一些。

這也是方昊故意為之,本來店里全是真品,就已經夠吸引人眼球了,如果價錢還比其他地方便宜,那就是斷了其他賣家的財路了,別搞得最后被群起而攻之。

當然,店里商品的定價都在合理范圍之內,他昨天都當著大家的面說了,要為維護古玩市場貢獻一分力,總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

因為東西價錢不便宜,上午只是成交了一件古玩。

另外,典當業務也開張了,有人典當了一塊百達翡麗5396G,按照表的成色等方面,絕當了二十萬。

如果是活當,抵押到的錢肯定還要低一些,這也是一種規避風險的手法。

就像古代,當鋪所開的當票中,把顧客的好東西故意寫得差一些。

比如金首飾要寫成“光淡如銀”,玉石要寫成“粉石”;珍珠要寫成“凡殼”,銅器、錫器要寫成“廢銅爛鐵”;皮貨,即使絨毛柔密,也一定要被寫成“掉毛光板”;至于衣服,則一定要加上“破爛”;如此之類。

這么寫,主要是規避失手的風險,至于衣物、皮貨,當鋪的當期最多的可能長達兩三年,確實有腐爛變質、鼠咬蟲吃的風險。等客人找上門來,也無法算賬。

抵押百達翡麗的客人走后,又有人過來,說要抵押一輛路虎,方昊婉拒了對方,他這里只能抵押藝術品,估價和保管還比較方便,但汽車這東西,抵押之后,還要找個地方專門保管,如果出了問題,還要負責,實在太麻煩。

如果藝術品抵押,遇到臟物怎么處理?其實法律法規已經有了相關規定。典當行在收當時,必須查驗當物的來源及相關證明材料,不得收當贓物或來源不明的物品。

至于說古玩這個復雜領域,一般也都會簽署一份免責聲明,來規避風險。

“老板,這塊手表放在哪里?”會計李欣麗做好登記后,問了一句。

方昊回道:“手表先給我吧,過幾天,安裝保險設備的工作人員會過來,等安裝好了,典當的東西都放到那里。”

先前的主人魯正在二樓同樣也設計了保險庫的位置,只是因為設備安裝費用較貴,他覺得有樓下的保險柜已經夠用了,并沒有急于安裝。

之前方昊已經聯系了一家專門制作保險設備的公司,不過像保險門之類的需要定制,要過段時間才能過來安裝。

等安裝好了,典當的東西都放在保險庫中。

很快,時間就快到中午了,方昊正準備打電話叫外賣,外面進來了一個中年人。

“你們老板在不在?”

方昊看了看中年人手里拎的書畫錦盒,回道:“您好,我就是這里的老板。”

“你是老板?”中年人見方昊這么年輕,露出狐疑的表情。

方昊點了點頭:“請問您有什么事?”

中年人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請問你們這里收畫嗎?”

方昊微笑著說:“本店有典當業務,只要您的畫有價值,肯定是可以收的。”

中年人擺擺手:“我是要出售,不是要典當。”

方昊說:“典當分為活當和死當,死當就是出售的意思,至于典當的價錢,肯定也是按咱們商量著來,如果低了,您不賣不就行了。”

中年人還是不樂意:“典當不好聽。”

唐鳴山就說道:“同樣是出售,還有什么好聽不好聽的?您總不會賣了這幅畫后,還四處說吧?”

方昊接過話說:“并且,典當業務都是很規范的,都會有相應的票具,我收的放心,您拿錢拿的也放心,如果您不想死當,也可以選擇活當,只需要支持一定的手續費和利息就可以,短期成本并不高。”

“你們的利息是多少?”

中年人計算了一下,有些訝異:“那一年不就只要6嗎?有這么便宜嗎?”

方昊說:“還有手續費。”

中年人拍了拍手:“我說呢,手續費應該不便宜吧?”

方昊回答道:“按照相關規定,現在的月綜合費率上限為42‰,這個費用按照您的典當時間,是可以協商變動的,典當的時間越長,費用越高。”

中年人又默默計算,叫道:“乖乖!如果算上利息,一年不要五成多的利息,這不是高利貸嗎?”

方昊嚴肅地說道:“這位先生,話可不能亂說,我們都是按相關法律做事,而且月利息可是5‰,怎么會是高利貸?”

“切,不就是換個名目嘛。”中年人撇了撇嘴:“再說了,典當的話,東西還要放在你們這邊,我可放心不下。”

“這位先生,您有顧慮也是對的,不過我們采取了相應的措施,您完全可以放心。”

方昊解釋道:“為了防止調換,我們典當行在封包當物的時候,肯定貼上封條,讓客戶在上面簽上騎縫名字,這樣當客戶來贖當的時候,拆包前會讓客戶檢查是否有動過手腳。而且一旦有掉包現象,客戶可以和典當行打官司的。”

“算了算了,說再多我也不會典當的。”中年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方昊沒有強求,表示尊重對方的意見。

中年人又叫道:“等等!我的畫你們不收嗎?”

方昊心里有些無語:“您不是說不典當嗎?”

“你怎么就這么死心眼呢?難道就不能說買,非要說典當?”中年人差點跺腳。

“先生,我也只能說聲抱歉了。”方昊攤了攤手,中年人如此堅持,反而讓他更不會同意變通了。

中年人深吸了一口氣:“要不咱們先看畫,怎么樣?”

方昊見中年人表現出來的自信,好像覺得他看到畫就一定會買下一樣,心里多少有些好奇,就順勢答應了下來。

中年人戴上了白手套,把畫拿了出來,放到桌上展開。

這是一幅立軸山水畫,高約一米二左右,寬約半米,畫中繪山谷中,茂密的松柏下,一高士手拿卷軸,閑適的向遠處眺望,仿佛在仰望在藍天上閑云,抑或聆聽山泉,溪水的淙淙聲,又或被那林中的飛鳥吸引,讓人產生無限的遐思。

方昊看著這幅畫面,心里閃過古怪之色,他接著看款識,上面寫著“松陰垂幄草敷茵,畫得王維燕坐身。世事不堪供一笑,底須白眼看他人。嘉靖辛卯七月,徵明。”

另外,鈐印為,文徵明印、衡山。

方昊暗道:“果然這是文徵明的作品,真是有趣啊!”,

作為明代畫家、書法家、文學家的文徵明,想必許多人都知道,他在詩文上,與祝允明、唐寅、徐真卿并稱“吳中四才子”。在畫史上與沈周、唐寅、仇英合稱“吳門四家”。

文徵明的作品,在拍賣市場上一直深受歡迎,18年,他的《溪堂讌別圖》以咨詢價形式上拍,7650萬元落槌,加傭金最終以8797.5萬元成交,刷新了他的作品拍賣紀錄。

因此,看到這幅畫出現,唐鳴山和胡覺都瞪大了眼睛,一幅不可思議的模樣。他倆對書畫也有一定的鑒賞能力,別的暫且不說,款識和鈐印不像是假的樣子。

難道這是一幅真跡?!

如果這是真跡,以現在文徵明作品在古玩市場上的表現,這幅畫的價值應該至少在千萬左右吧!

方昊仔細觀察著這幅作品,可以確認,這幅畫不像之前那幅陸治的作品那樣,款識和鈐印是拼接上去的。

片刻后,方昊直起了身體,松了松腰,問道:“還沒請教先生貴姓?”

“免貴姓曹。”

“曹先生,能否說一下,這幅畫的來歷?”

中年人言之鑿鑿地說:“這幅畫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已經在我家至少有上百年的歷史了!”

方昊說:“曹先生,既然您送來這幅畫讓我開眼,本著對你我雙方負責的態度,我先說幾句,可以吧?”

中年人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首先我想知道,您這幅畫確實沒有被換掉吧?”方昊意味深長地問道。

旁邊的唐鳴山和胡覺聽了這句話,全都精神一振,聽方昊的意思,這幅畫難道有問題?那也畫得太逼真了吧!

但如果是偽作,它的款識和鈐印又是怎么回事,難道是“移山頭”嗎?但這幅畫看起來像是老裱,也沒有“移山頭”的痕跡啊!

當然,他們都相信方昊的判斷,也相信方昊不可能為了一己之私,故意指真為假。

中年人的反應就激烈的多了:“你什么意思,說我這幅畫是假的嗎?”

方昊語氣盡量平和:“曹先生,不要激動。”

“嘭!”中年人一拍桌子:“這是我家傳了上百年的畫,你這么不負責,隨隨便便就說有問題!我告訴你,今天不給個說法,沒完!”

方昊說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也要為我的錢包負責,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再說了,誰跟你說,古人就不會做假了?”

“呃……”中年人愣了愣,語氣頓時弱了下來:“總不能你隨便說說就斷定它是假的吧?”

“這是自然,我只說我的意見,至于相信與否,全由你自己決定。”

方昊接著說道:“事實上,文徵明作品的真偽問題比較復雜,其臨仿、偽造、代筆等情況均有。

在文徵明生活的那個年代,書畫造假其實很普遍,王世貞《州山人四部稿》‘文先生傳’中有記載:‘以故先生書畫遍海內外,往往真不能當贗十二,而環吳之里居者,潤澤于先生手凡四十年。’

這句話的意思是,文徵明聲譽超過他的老師沈周,所以他成為作偽者們熱捧的仿造對象,延綿近40年。據王世貞保守估計,當時市場上文徵明的作品有八成是偽作。

其代筆作品亦不少,據文獻記載,繪畫代筆人有子文嘉、弟子錢、朱朗、居節,還有一些專做他假畫的人,請他題款,他也會答應……”

據記載,文徵明的性格確實是極好的,據說,有一個金陵人,住在蘇城,知道朱朗善于仿文徵明的畫作,就派自己身邊的小童給朱朗送禮,想讓他畫一幅文徵明風格的畫。

結果,小童把禮物和書信一起錯送到文徵明府上。文徵明知其來意,笑著接受了禮物,并開玩笑說:“我給你一幅真衡山的畫,告訴你家主人,權且當作假朱朗的畫吧。”

想索代筆,最終卻索到了真跡,也是一件美談了。

因此,像文徵明這樣的情況,得到一幅款識和鈐印都是他親筆所寫的偽作,并不是一件不可思議之事。

聽了方昊的一番講解,唐鳴山和胡覺恍然大悟,而中年人則看起來有些慌亂:“你說這幅畫有問題,總得指出具體問題在哪吧?”

“這是應該的,一般而言,文徵明的真跡于工細中寓清剛,稚拙中具功力,平中有奇,力中有行,筆墨韻味十足,而這幅畫工而板、秀而弱,過分板滯、尖峭、細弱、平庸,具體而言……”

方昊一番侃侃而談,指出了問題所在:“不管怎么說,這些都是我的個人見解,或許有不對的地方,您可以拿到別的地方去請專家鑒定,等確定了真偽,如果您還想出售,咱們再談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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