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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了宿舍里的四個人要好好相處,金大中和李秀妍離開了訓練基地。
“下午干嘛去?”
“要不回家一趟吧,我身上的錢都花得差不多了,還有我也想把這套衣服送回去。”
金大中點了點頭,李秀妍這個朋友是真的不錯,基本上沒有和自己在金錢上計較過,搞得他現在都有一種蛀蟲一樣的感覺。
要是以后再還穿越到錯誤的世界里,說什么他也要帶上兩條小金魚。
東明洞的李宅。
大廳里面氣氛劍拔弩張,李昌根和李秀澯對坐在另一個沙發上的黃基南怒目而視。
除此之外,客廳里還站著兩個便衣。
地上爬著一個血人,他那粗重沒有節奏的喘息聲預示著他身體上的傷勢很嚴重。
李秀澯實在是看不過去了,他指著地上的血人問道:“黃科長,你這是在干什么?你們怎么能把人打成這樣呢?”
黃基南似乎很享受別人在他面前驚慌失措的樣子,他滿意地笑道。
“他可是政治犯——金元石,意圖煽動學生顛覆國家,我就是處決了他,都不為過。”
“可是……”
李昌根止住了李秀澯的話頭:“別說了,秀澯。”
“黃科長,今天過來是所為何事?若是只是單單為了恐嚇我們家,你的目的達到了,但是再和你們黃家結親也是不可能了。”
“呵呵,李會長想多了,我只是聽說這個政治犯是秀妍的學校前輩,故此想來問問秀妍知不知道點什么東西,哪里有恐嚇的意味。”
李昌根聽到了自家女兒和這個血人的關系,心里頓時慌亂了起來,在這個時局下,摻和民主化運動無異于跳火坑。
“黃科長,一個學校有千百人,就算是彼此認識也不奇怪,畢竟他之前也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而不是一個教唆學生的不穩定分子。”
李秀澯說道,同時他也給了自家父親一個安心的表情,自從金大中過來后,李秀妍確實很少摻和外面的學生運動了。
金大中對李家有大恩,這個妹夫他認了。
又瞥了一眼地上的金元石,李秀澯的心里也蒙上了一層陰影,他想不到國內的政治氣氛居然這么緊張。
抗議、罷工、罷課這種事情,居然會遭到軍政府這么嚴厲的打擊,對待表達主張的學生居然像對待敵人一樣。
看來國內的民主化落后國外不止二三十年,李秀澯在心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金大中和李秀澯走進客廳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躺著的血人。
李秀妍想過去查看,但是被金大中給拉住了,他們二人擠到了另一條沙發上。
“父親,這是怎么回事?”
黃基南坐起了身子:“哦,侄女回來了。”
他沖著金元石的方向點了點頭,兩個手下就將金元石提了起來。
看著滿身傷痕的金元石,一向大大咧咧的李秀妍吃驚捂住了嘴巴,眼里都開始泛起了淚花。
要不是金大中死死地拉著李秀妍,她早就跑到了金元石身邊了。
金元石的臉上布滿了血痕,整個人萎靡不振,神情呆滯。
在看到了金大中和李秀妍后,他的目光短暫地恢復了焦距,但是很快就用僅有的力氣將頭撇了過去。
金大中不支持他們進行無畏的抗議是一回事,但是對這些為了自己國家努力抗爭的人,他是由衷的佩服,因為這些事情,他很有可能做不到。
四個坐著的男女,再加上被捆著的金元石,五個人都默契地撇開了頭,避免彼此目光交匯。
而黃基南對于客廳里的現狀很滿意,他走到了金元石的身邊,抓著金元石的下巴問道。
“你說說看,昨天早上你是怎么從那座小屋憑空逃跑的,只要你說出來,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金大中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金元石的意志看起來已經崩潰了,他能保守住自己的秘密嗎?
“民主……的光……遲早會撒遍……韓……”
金元石的回話斷斷續續的,聲音又小,除了靠近他的黃基南,整個客廳里也就只有金大中聽得最真切了。
黃基南憤怒地將金元石揪著,狠狠地甩在了金大中和李秀妍的沙發跟前。
他一腳踩在了金元石的身上問道:“侄女,你認識這個人嗎?”
李秀妍忍著淚水,搖了搖頭,將頭趴在了金大中的肩頭。
感受到肩頭傳來的濕潤感,金大中也抱住了李秀妍的后背。
而他們二人的動作在黃基南看來,無異于當場打臉。
“金大中?”
黃基南轉了轉手腕,盯著金大中問道:“你是個什么身份,為什么我們查不到你的檔案呢?”
“這有什么可奇怪的,在一些偏僻的山村里,甚至一個村子的人都沒有身份,國家正在重建中,還有不少的秩序等待重立。”
“有道理,不過從北面的來的人應該也沒有合法身份吧。”
媽的,跟他么趙卡車一個德行,屈打成招。
金大中不在意地笑道:“先不說能從三八線一路南下,國家的防線得有多大的漏洞,再說了光州難道比得上首爾不成,北面的人最該去的地方不應該是首爾嘛。”
“你說是不是啊,黃科長?”
黃基南嘴上帶著笑意,腳下卻又加重了幾分力量,猝不及防間,金元石吃痛地喊了一句。
他將金元石再次揪了起來,狠狠地丟在了客廳外側。
李昌根起身說道:“黃科長,這樣應該夠了吧。”
金元石在支撐了身體爬了起來后,猛地朝客廳外跑了出去,左右兩個便衣居然沒有阻攔。
意識到什么的金大中,連忙抱緊了李秀妍。
砰!砰!
兩聲槍響打在了金元石的胸口,而彈傷卻留在了另外坐著的四個人身上。
“你這是在干什么?”李昌根憤憤地指著黃基南。
“這個家伙居然還想逃跑,死有余辜。”
黃基南將手槍交給了手下,回身低頭致歉道:“李社長見諒,這也是為了國家的穩定,可不能讓這么危險的家伙跑走。”
金元石這種傷勢,只要是腦子沒病的人就不會認為他能逃脫。
李秀妍已經徹底忍不住了淚水,低聲地啜泣了起來。
黃基南瞅向李秀妍說道:“侄女,既然你們是一個學校的前后輩,那我就網開一面,把他交給侄女了,是隨意地丟在城外,還是風光下葬,就任憑侄女處置了。”
說罷黃基南帶著兩個手下離開了李宅,李昌根看著不遠處的尸體,又看了看趴在金大中肩頭哭泣的女兒,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還好我們沒有和他結親。”
“秀妍啊,你也看到了我們是玩不過這些拿槍的家伙,你以后就不要再摻和那些事了,其他的事情,我也不再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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