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蔣干沉聲道:“捉妖!”
抬眼看向這額頭寬,下巴尖,上無髭下巴一縷長須的年輕人,見他衣著整齊,發髻一絲不亂。
蔣干瞇了瞇眼睛,此人名叫楊白石,乃是他發妻的娘家侄子。
半年前來投奔他們,
說是家鄉發了洪災,所以來此某個生路。
捉妖?
聽到這話,楊白石眼中閃過警惕,下意識緊了緊拳頭,而后又連忙松開。
“捉妖?”
楊白石故作輕松的說道:“姑丈莫不是在說笑?朗朗乾坤,積善之家,
怎會有妖邪在此?”
蔣干嘆息道:“是啊!老夫也想知道,積善之家,何故引來妖邪窺伺?”
“對了,這么晚了,你怎會在此?”
蔣干看向楊白石詢問。
響聲傳出不過片刻,他不僅穿戴整齊,還從前院來到此處,難免不讓人生疑。
楊白石不慌不忙的解釋道:“方才侄兒正在整理賬目,忽然聽到喧鬧之聲,擔心有賊人闖入傷了姑丈與姑姑,所以特意跑來查看。”
汪汪汪……
大黃狗聽到這話,對他呲牙咧嘴,重心壓在后肢,做出預撲的姿勢。
楊白石皺了皺眉,一副無奈樣子說道:“侄兒來了半年,卻還是未與大黃混個眼熟,若非這位先生來得快,它險些就要咬傷侄兒了。”
蔣干皺眉不語,看向卜測,妖邪不可能一直存在,
若是最近才來蔣家的話,那這個內侄的嫌疑最大。
大黃狗他養了十幾年,此狗頗通人性,對新進的家丁丫鬟也從不齜牙,可唯獨對這個內侄不甚友好。
每次見到楊白石,大黃狗輕則狂吠不止,嚴重的甚至要掙脫束縛撲咬他。
十幾年來,這是在大黃狗身上從未有過的暴躁。
“行了,到此為止吧!”
卜測開口道:“閣下的偽裝便是不說天衣無縫,也能算是滴水不漏。”
“渾身上下無一絲妖氣泄露,若非你自己露出破綻,便是卜某想揪出你都難。”
蔣干的表現,卜測很滿意,他對蔣干的考驗可以到此為止了。
至于這個妖邪,卜測也沒心思陪他慢慢玩。
“這位先生,您此言何意?”
楊白石眉頭緊皺,他眼底閃過狠戾之色,臉上卻茫然不解:“什么妖氣?什么破綻?您莫非是想說白石是妖邪?”
“荒謬,
簡直荒謬至極!”
楊白石一副受了莫大羞辱的樣子,氣憤的甩手道:“若是深夜視線不佳,
你大可以靠近白石看個清楚,看個仔細。白石是人,堂堂正正的人,怎會是什么妖邪?”
說著,楊白石看向蔣干拱手道:“姑丈,此人居心叵測,惡意污蔑白石,不知他是何用意?”
看他這樣蔣干遲疑了下,他看向卜測道:“卜先生,不知您可有讓妖邪現出原形之法?”
空口無憑,就算他對卜測深信不疑,但難保其他人信服。
“什么現出原形?”
蔣干話音剛落,披著披風的蔣夫人匆匆走來,她皺眉道:“老爺,您和這位先生是在懷疑妾身侄兒是妖邪?”
今夜之事,已經有人給她稟報過了,所以她才連發髻都沒來得及挽,就急切趕來。
楊白石好似找到了靠山,對蔣夫人委屈道:“姑姑,侄兒只是擔心您與姑丈的安危,這才深夜誤入后宅,可并不是什么妖邪啊!”
蔣夫人點了點頭,打量著卜測說道:“這位先生,您說我蔣家有妖邪謀害老爺,妾身婦道人家見識短不敢反駁。”
“可你空口白話要說我這侄兒是妖邪,妾身卻是不敢相信,除非您能拿出實質的證據,否則我楊家怕是要向先生討個公道。”
此時蔣家上下,內宅外宅幾乎都過來了,這要是不說清楚,不說她在蔣家有沒有立足之地,傳出去對她娘家的聲譽也是極大的損害。
“證據?”
卜測長身鶴立,聲如驚雷:“蔣夫人要證據,那就瞪大眼睛看清楚。”
聲音落,卜測抬手,凌空畫出一道散發金光的符文,一揮手,符文朝著楊白石飛去。
變故只在轉瞬之間,楊白石雖然一直在警惕,但根本沒想到,上一眼還云淡風輕仿佛事外人的卜測,下一眼抬手符成還攻向自己。
來不及反應,符文恍如木樁撞黃鐘,直接落在他的胸口。
咩……
一聲羊叫不自覺發出,楊白石面目驟然變幻,頭生雙角,面生白毛,赫然一顆羊頭代替了他本來面目。
“啊……妖怪,是妖怪……”
“哎呦,是羊妖,是羊妖……”
眾人下意識發出驚呼,不自覺的后退。
楊白石猛的一甩頭,急忙后撤與卜測拉開距離。
它看到眾人的反應,已是明白過來,此時再說什么都解釋不過去了。
“蔣夫人,可看清楚,你家能生出這般侄子?”
卜測聲如驚雷,讓變故驚的腦子一片空白的蔣夫人回過神來。
“這……白石,侄兒,你……你真是妖邪?”
蔣夫人看著平日里對自己孝順有加的“侄子”難以置信。
“侄兒?誰是你家侄兒,想做本座的長輩,你也配。”
楊白石聽到這話冷喝一聲,既然被戳穿,它也懶得裝了,直接讓頭顱露出本體。
“半年謀劃,付之一炬。”
羊妖怒視卜測,陰狠的說道:“老家伙,你是個什么東西,壞了本座的好事,今日豈能容你。”
說話間,羊妖朝著卜測沖了過來。
卜測一手后揮,光罩自生,將蔣家上下護住,隨即他朝著羊妖迎了上去。
“卜某也容不得你這妖邪作亂。”
羊妖噴出一股黑氣,化為巨大羊頭,羊角猙獰的沖向卜測胸口,似是要將他整個戳破。
卜測不慌不忙,劍指一點,戊土之力沖著羊頭撲面覆蓋,直接將黑氣打散。
嘭嘭嘭……
二人瞬間交手數招,卜測找準機會一掌拍在羊妖腦門。
噗……
羊妖噴出一口黑氣,直接從半空被擊落,撞碎一片假山,又在地上翻滾了數圈。
羊妖眼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它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它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弱了?
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直接就遭受重創,它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怎么出的手。
“實力不濟,口氣不小。”
卜測負手朝著羊妖逼近:“說吧!是誰指使你,你謀害蔣干又意欲何為?”
這羊妖本事不大,修為不足千年,甚至單論戰力它連那虎妖都比不上。
可這羊妖的偽裝,險些讓卜測都無法察覺,可見它身上定是有非比尋常的法寶助它偽裝,遮掩氣息。
法寶難尋,所以這羊妖肯定不是野路子,背后定有主使。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羊妖看著逼近的卜測,它深吸一口氣,有恃無恐的叫囂道:“不論你是誰,本座勸你就此打住,少管閑事,否則本座主人動怒,后果你承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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