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女鬼神色畏縮,身上有不少被鋒利碎石割開的傷口,看起來弱小無助。
“你......”
盯著黑澤手上纏繞的漆黑氣焰,白發女鬼想要問黑澤到底是什么東西,因為鬼一般能通過血脈間的聯系認出對方,但是她無法確定黑澤屬于鬼,可那漆黑氣焰,明顯又不是人類該有的事物。
打斷了白發女鬼無用的話,黑澤上前一步,手指頂住其下巴將她的臉抬起,聲音平靜卻堅決道:“回答我的問題,那田蜘蛛山最強的鬼物,在哪?”
“我,我說不清楚。”
白發女鬼聲音有些結巴,被黑澤近距離注視著,只覺得渾身細胞都在哀嚎,想要她遠離黑澤。
絕望,不幸,不詳......距離黑澤越近,黑澤身上絕望之力的氣息就越強烈,讓鬼不安。
“說不清楚?那我沒有留下你的必要了。”
轟!
手上燃起漆黑氣焰,燒灼在白發女鬼臉上,讓她頓時陷入了痛苦掙扎中,不過在生死危機的脅迫下,白發女鬼還是咬著牙忍受痛苦,大聲喊了出來:“不..不是......山路太復雜,我可以帶你去!”
聞言,黑澤收回了手,漆黑氣焰也回到體內。
低頭看著白發女鬼,黑澤緩緩道:“我來這里的目的,只是那只鬼月,你不要耍花樣,事后放過你也未嘗不可。”
鬼月....白發女鬼心里一驚,這個男人知道那位是鬼月還敢獨身前來。
剎那間,白發女鬼為自己的迅速服軟感到慶幸,再晚上一點她就要沒秒殺了,巨大的實力差距面前,掙扎更是毫無用處。
“大人,我也是被他脅迫禁錮在那田蜘蛛山,如果您能殺死他,對我是好事。”
意思是,白發女鬼不會動小心思耍花樣。
說完話,她身上的細碎小傷口已經全部恢復了,但是沒有試圖逃跑或反抗,白發女鬼老老實實的走在前面,為黑澤帶路。
看她走動時的神色,卻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讓黑澤見到鬼月。
“他的名字是什么?”在背后跟著白發女鬼,黑澤向她確認自己的情報,記憶沒有出錯的話,對方大概率就是下弦之五,累。
“累,他叫累。”
“外形只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小男孩,但是心腸卻歹毒的很。”白發女鬼摸了摸自己的臉,聲音中有著恐懼,以及刻骨銘心的恨意。
聽起來還有些小故事,黑澤來了興趣:“說一說,累是怎么控制你的。”
白發女鬼身體一顫,意識到累不在身邊,這才咬牙切齒道:“我起初只是山下的尋常女子,被變成鬼后沒有害過任何人,自己跑到了那田蜘蛛山里,想要遠離人群來抵制嗜血欲望。”
“但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累,他看起來很脆弱文靜,忽然開口讓我做他的母親,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沒答應,然后他就露出了真面目,將蛛絲埋入我的體內,強行改造了我的模樣。”
“之后,我被累束縛在那田蜘蛛山里,按照他的要求扮演母親的角色,只要有一點不對,就會招來折磨.......”
說到恨處,白發女鬼似乎是忘記了黑澤也是隨時能取她性命的人,腳步一頓,然后扭頭望向黑澤。
黑澤不動聲色,看著她的動作。
“你看,這才是我本來的樣子......”
月色下,白發女鬼面部出現一根根細密的絲線般凸起,然后向外宛如漣漪般擴散,只是扎眼之間,她渾身雪白雪白的肌膚,都變成了正常的膚色模樣,面容也是大變,與之前判若兩人。
摸著自己的臉,白發女鬼恨恨道:“我已經快忘記自己原先的模樣了,只要被累發現我變回去,就要被懲罰,萬千蛛絲入體攪動.....”
似乎是想起了痛苦的回憶,白發女鬼打了個寒顫,然后神色變得低沉起來。
“這么看來,性格還真是惡劣,又獨特。”
黑澤摩挲著下巴,眼中閃過精光。
“喜歡過家家,強迫別人當親人的鬼月......”
抬頭看了眼天色,月亮被剛好飄過的云彩擋住,月光變得暗淡起來,本就陰森黑暗的山林更顯得寂靜恐怖了。
“大人,在累身邊的,還有一只強大的鬼,作為累的父親。”
“他已經被累折磨的徹底沒了神智,但也從累身上獲得了不弱的力量,比我強大很多。”
“山中那些死去的劍士,都是父親出手,累很少親自動手。”
“您小心些,不要認錯人了,小男孩無害樣子的才是累,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只是他的傀儡。”
因為恨意,以及白發女鬼相信了黑澤有處理掉累的能力,她可真是當了個很好的二五仔。
“看來你沒少受到折磨。”
黑澤盯著白發女鬼,只是淡淡出聲。
“把他的能力告訴我。”
黑澤隱約記得累是能控制絲線,但是更具體一些就忘記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先了解對方的能力,他也能更輕松一些。
“絲線,一種硬化絲線。”
“僅此而已?”這血鬼術聽起來太一般,反而讓黑澤有些懷疑。
白發女鬼苦笑了一聲,道:“鋒利程度勝過劍士的日輪刀,能輕易的切開日輪刀,而且堅硬到受到全力斬擊也不會折斷。”
“另外,累的身軀也十分堅硬,我親眼見過,他站著不動讓一位劍士斬擊他的脖頸,那個劍士的日輪刀被震的脫手而飛,累毫發無損。”
有時候,純粹簡單意味著強大,從白發女鬼的話中,黑澤對累的能力有了更深的了解,同時更加的警惕了。
受制于人類的身體,黑澤就算身體各方面的屬性比鬼更強,卻依舊害怕受傷,面對攻擊力很高的血鬼術,會受到不小的鉗制,畢竟一旦被重傷,那就完蛋了。
鬼殺隊中,許多劍士并不是在戰斗中死去,而是拼死了鬼物后重傷不治身亡,這類劍士的占比多到讓人觸目驚心的程度。
由白發女鬼帶路,黑澤不再言語,而是默默的思考著。
“我的漆黑氣焰,可以防御血鬼術的攻擊,但是能輕易折斷日輪刀的鋒利程度.....也不知道擋不擋得住。”
日輪刀的材料都很堅硬,能將其輕易折斷,黑澤可不想跟那樣的絲線硬碰硬。
不過有接近六百的潛能值打底,黑澤依舊是底氣十足。
跟著白發女鬼再度走了半個小時左右,在一處樹木異常茂盛的地方,幾顆數人合抱粗細的大樹之間,一間不大的木屋靜靜的立在那里。
而在門前,有一個看起來文弱安靜的小男孩站在門口。
黑澤與小男孩互相發現了對方。
只是簡單打量了黑澤一眼,小男孩望向白發女鬼,用低微卻異常平靜的語氣道:“母親,有客人來訪,怎么不跟我提前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