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川流時的解釋后，黑澤更茫然了。
對此，川流時自然道：“不急，你遲早會明白，也遲早會遇到。”
黑澤逐漸回過神來，但心頭依舊有著許許多多的疑問。
見川流時很好說話的樣子，他接著問道：“鬼滅世界已經毀滅了，那我看見的，我所處的，到底是哪里？”
川流時來到的，難道與他不是同一時空？或者是其實有無數個鬼滅世界？
驟然接觸到這些不可思議的東西，黑澤的心很亂。
不再回憶過去之后，川流時的神色，重新溫和了下來，語氣輕柔道：“是同一個。”不等黑澤再問，川流時繼續道：“它在不停的循環，當初毀滅的其實只有我一人。”
循環？黑澤眼睛一動。
“事實就是這樣，這個世界陷入了循環輪回中，已經失去了它本應存在的可能性。”
“從鬼舞辻無慘誕生，到鬼殺隊歷經萬險，誅殺鬼舞辻無慘，這就是鬼滅世界的無盡循環。”
“一次又一次，同樣的事件，不知道已經循環了多少次。”
“而我們，混入了這個循環中，造成了破壞，所以神靈意識會想方設法的殺死我們，將本該發生的事情導向正軌。”
“如果，我當初能早點發現就好了。”
不同于黑澤現在就感知到了神靈意識的惡意，川流時當初的情況有些特殊，他幫助鬼殺隊終結了鬼舞辻無慘，結局是這個世界的掌控神靈本就想要的，所以并沒有過多阻止，甚至隱隱在推動。
但在這之后，神靈意識卸磨殺驢，直接以滅世的激進方式將他殺死，排斥了不穩定的因素。
黑澤無力道：“我看你在最后沖擊天際的氣勢，怕是早已超過這世界的所有人了，但那還是被滅殺了，所以說，難道一切都是徒勞的掙扎？”
川流時露出了一抹微笑，溫和卻帶著鋒銳自信：“只是一股殘留的意識罷了，我輕易撕碎了它。”
“記住，它只是一股意識，不是神靈本尊，只能影響這個世界運轉，只要你夠強，它就殺不死你。”
“我的死，是隨著世界滅亡，玉石俱焚而死，不是死在戰斗中。”
“而且，我們很特殊，只要走上了一處世界的巔峰，就可以凝聚全部生機，去到下一個世界，死亡，其實也是新生。”
在經過最初的震撼后，黑澤也平靜了許多，開始冷靜思考。
“但一次次的新生，成就巔峰，再死亡，再新生，我們豈不是也是陷入了一種循環？而且停下了就是真正的死亡。”黑澤想到了一個無解的局面。
聽到黑澤的憂慮，川流時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幾秒后，他停止大笑，認真道：“想一想，你學的呼吸法，如果帶到其他世界，能不能動用。”
黑澤仔細的想，沉吟片刻后，不確定道：“應該，也許，不能用吧？”
呼吸法，說的再復雜也就是一種呼吸的節奏和規律，以及對體內氣息的運轉控制。
就比如在他的上一世，歷史上太多癡迷修仙問道，想要長生的人，其中關于呼吸的各種研究有很多很多，甚至有稱為煉氣士的人。
但事實是，上一世的世界，呼吸只是呼吸，頂多能促進下血液循環，根本表現不出鬼滅呼吸法的種種神異，如果能，那超人早就遍地走了。
川流時點頭道：“對，每個世界都有他們獨特的力量，這是獨屬于神靈的權柄，并不相通，而我們，能夠竊神權！”
竊神權這三個字有種異樣的魔力，讓黑澤的呼吸陡然粗重了幾分。
川流時繼續道：“去往下一個世界，開啟新生，但你獲得的權柄不會消失，能再度修煉回來。”
“這意味著，只要你能一直成就巔峰，不斷去往下一個世界，累積權柄，那么，你能超越一切。”
黑澤臉上露出喜色，心潮澎湃起來，他一直都是向往力量的人。
他望著紅發赤眼的川流時，好奇道：“那你呢？你現在真身在哪里？有超越神靈的力量了嗎？”
但黑澤沒想到的是，川流時輕輕搖頭，平靜道：“我死了，真正的死了，現在跟你交談的，是我在紅月腦海中留下的意識。”
“我跟你不一樣，我想要的只是個和諧美滿的家，但對于我們這類人來說，這簡單的想法卻是最奢望的渴求。”
“經歷這么多，我太累了，太想休息了，但我心里還有些不甘。”
說出這句話時，川流時的臉明明是年輕俊逸的模樣，但他身上卻多出了遲暮老人般的滄桑之氣。
他的確死了，但他不是敗了，只是不想玩了黑澤默然。
“我在鬼滅世界開始旅程，也選擇在這里結束，只可惜的是，我這次穿越到了幾百年前。”
“本想活到再見忍一面，不過仔細想想，還是放棄了，這個循環中的忍，終究不是屬于我的那個。”
“之后，我預知到了一些未來片段，看到了你的到來。”
“于是我收養了一個被遺棄的女嬰，教會了她很多東西，幫她奪了鬼舞辻的軀體，告訴了她這個世界的真相。”
“這個女孩，你應該猜到了，就是紅月。”
“你我有著類似的氣息，而且我告訴過紅月，你是她未來的伴侶，紅月早就知道你，會親近你。”
“鬼滅世界是你經歷的第一個世界，有紅月在，你會輕松許多，最起碼，鬼這一方，不會成為你的敵人。”
許多原本的疑惑就此解開，但又多了許多新的。
黑澤看著聲音越來越低的川流時，輕聲道：“為什么這么幫助我？”
他感覺，眼前這人留下的意識在說出很多消息后，快要消失了。
雖然交談的時間不長，但不知如何，黑澤感到了一絲傷感，也許，因為他和自己是同類，都有著注定要與整個世界為敵的命運吧。
川流時抬起頭，身軀逐漸透明，同時一字字道：“因為我這一生都在仇恨中度過，但我知道，我無法完成復仇了，我失去了一往無前的銳氣，已經無法再成就巔峰，五十三個世界，就是我的極限了。”
“我幫你，是因為我有預感，你能比我走的更遠。”
“在將來的某一天，如果你遇到了掌控鬼滅世界的那個神靈。”
“如果你有能力，就請幫我個忙。”
“幫我砍了他媽的狗頭！”
最后一句暴起的粗口中，紅發赤瞳的川流時，完全從黑澤眼前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