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光門前,少年身邊充斥著濃郁的劍意以及殺氣。
一柄柄無上神兵再起身后訴說著濃郁的威嚴。
這股力量讓堵在神域門口,殺了一代又一代從下屆晉升而來的新神的天機道人驚駭欲絕。
這超出了他對力量的認知,世間...真的存在這種神兵嗎...
不止天機道人,就連魔目纏心也驚駭不已,蘇辰什么時候還藏有這種大殺器...她對此完全一無所知。
盤古斧,誅仙劍,金缽盂,百靈幡...等等等等...
數十柄神器在其身后組成一個圓環,濃郁的大道氣息在身后法器之中流轉。
這股力量讓神都為之戰栗,古老的階梯似乎都要承載不住這樣的偉力,周圍空間震動,潔白的世界在逐漸崩塌。
蘇辰看了看身后這些神兵露出一絲敬重。
只因為每一柄神兵的主人都對人間有著無量功德,他們是真真正正能夠被尊稱為神的存在。
而這些神器是一路之上,那些一個又一個先賢的尸骨中遺留的珍貴碎片換來的!
不單單是對真神的敬畏,也有著對于前人們的敬意。
是他們在絕望之中開辟出了天路,在他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那一句句跨越光陰長河的話語給予他力量。
如今到了給他們一個交代的時候了!
伸手向后接過盤古斧,這一刻強大的力量灌溉到了蘇辰全身,無與倫比遠超一切可怕力量在斧中醞釀。
于崩塌的空間中,蘇辰上前一步。
天機道人這一刻被深深的震撼到了,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個新飛升上來的少年是如何擁有這些器物的。
他身后那些器物,隨便挑出一件都足震動神域,那是讓神明都為之瘋狂的圣物。
蘇辰隨意的瞥了一眼天機道人,仿佛他只是個跳梁小丑,一個開胃菜而已。
神器承載著神力重重落下。
這一刻世間萬物都為之失色,光陰都不敢再往前,一切畫面都定格在這一瞬間。
接著澎湃的力量傾瀉,仿佛開天辟地般的無上偉力在那道巨大的光門前爆發。
無盡的混沌之息充斥著整個世界。
這一刻光門另一端,被稱之為神域的地方,無數強者紛紛感到陣陣心悸,這股力量讓他們感受到了濃郁的威脅,紛紛向著連通著下屆入口的光門飛去。
下界到底出了什么人物?
一斧過后,蘇辰擦了擦額頭汗水,這些器物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強大,就算是他現在的境界都感覺手臂酸疼。
而天機老人則被那一斧劈的渣都不剩...
“我滴個乖乖,一百個薯片憑什么能跟這玩意對等的...”
蘇辰不由的吐槽一句...
將身后法器挨個收入系統自帶的儲物格子內。
納戒根本無法承載這些神兵,只怕還沒放進去,納戒就要率先爆掉。
空間在崩塌,無盡的階梯在傾覆,索性那個連接著神域的光門依舊完好,先前蘇辰一斧刻意避開了這里。
少年腰間別著漆黑的長劍,背后背著一柄淡藍仙劍,慢慢向著光門走去。
青衣白衫的少年走得很慢,看起來異常輕松。
“嘿,蘇辰,你說...我們這一去還能回來嗎?”
少年屈指在長劍上彈了一下,笑著說道。
“說什么呢?我們一定能回來的。”
隨后蘇辰笑著說道。
“你怕了嗎?”
有些空靈的女子聲音再次響起。
“沒有,只是覺得,有些瘋狂。”
“哦吼,能被你說瘋狂真是難得啊。”
“你不怕嗎?”
“怕啊,只是走到這一步了不是嗎,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去改變哪怕付出生命,什么都不做的話就什么都不會改變。”
路很短,少年走的很長,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沖淡了即將到來的殺戮,一步一步向著光門靠近。
“話說蘇辰蘇辰,等你踏平神域之后有沒有什么打算。”
少年沉默一會接著笑道。
“當然是坐吃等死啦。”
“我不是說這個!就沒有其他想做的事嗎?”
少年再次沉默,而后緩緩說道。
“我想回家。”
少年離光門越來越近,終于,再往前一步就要跨入光門之中。
少年慢慢轉身,回頭看向了身后。
他的目光穿過了崩塌的世界望向了來時的路。
隱約之中,他見到了初入天元大陸茫然無措的自己,那時的他只知道抱著掃帚完成每日的清掃任務。
他見到了踏入迷霧深林與佐懷殤云婉剛剛見面的情景。
在秘境之中被呀呀追著逃跑的身影。
于北域對決閻靈收服魔目纏心的身影。
于地底劍斬冥王。
與花顏決戰于頂。
還有很多很多,點點滴滴都在他的心中浮現。
接著少年將手放在身前,閉上雙目,緩緩握拳,與世界訣別。
轉身再不猶豫,邁開步子,身影消失在了光門之中。
等到少年再次睜開雙目,遠處仙山煙霧繚繞,白云載著瓊樓玉宇浮在天上。
一行行大道氣息縈繞的強者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他已被團團圍住。
目光所及,盡是敵人。
少年劍客見狀臉上露出了笑容,抽出長劍,澎湃的劍意噴涌而出。
時光悠悠,又是一年春,天元大陸的紛爭早已在三百年前結束。
天空的巨大裂縫已然消失,界壁恢復,曾經被戰火燒過的土地上有嫩芽伸展。
銳減的人口也在勻速增長著,只有那一座座被紛爭洗禮過的廢墟靜靜佇立。
東域,一座被戰火洗禮但是依舊保存較好的古城漸漸恢復了生機。
一個名為瀟湘館的地方,又有女子在淺淺吟唱。
一襲往事封塵緣
滿腹幽情何人喧
幾多劍仙沉浮事
誰人聽書誰人眠
曲畢臺下零星的客人們拍手叫好,接著有一駝背的說書人緩緩走到臺前。
“話說那時天昏地暗,晝夜顛倒,天空三輪明月高懸于世,異族如蝗蟲般從那如同血盆大口的裂縫中侵襲...”
“眼看神州陸沉,在這生死關頭之際,一位青衣白衫的劍客腳踏祥云,手持神兵,一揮手便是萬千飛劍...”
這佝僂老者還未說完,就聽臺下一片噓聲。
“都聽爛了,你就不能換個新的!”
“就是就是,這故事誰還不知道是咋地。”
老者擦了擦額頭,這一屆的觀眾有點難調啊...
掌柜的早已不是當年的紫衣故人,如今的掌柜的是一位駐顏有術的貌美女子,此時掌柜的正坐在角落,手里拿著糖葫蘆與一故人淺酌。
她一旁的女子,頭戴玉釵,容顏竟然比她還要美上半分,若是有仙家子弟再此一定能夠認出,這位仙子就是名動天下的云婉。
云婉美目流轉,臉頰因為飲酒的緣故有些微紅。
拿著糖葫蘆的女子飲了口酒,用手拄著腦袋,看上去有些慵懶。
“你說很多很多年之后,還會有人記得這些嗎。”
她又指了指臺上的說書人。
“你看,這才不過三百年,這些故事就已經不討人喜歡了。”
云婉笑著抿了口酒。
“會記得的。”
沉默一會后,掌柜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那位劍仙臨終你是在的吧...他有沒有提到過我...”
云婉端著酒碗,回想起了那天的情景,油盡燈枯的劍客,所有人都坐在涼亭之中訴說著自己的夢想。
他想起了那個木頭腦袋的話語,莞爾一笑。
“有啊,提到你了。”
“啊?真的嗎?你快說說,他怎么說的!”
掌柜的異常興奮,拽著云婉的胳膊直遙。
云婉笑意更甚,緩緩說道。
“他啊,他說他想云游四海,順便跟你談個戀愛。”
“噗...”
掌柜的差點一口酒水噴出,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隨后瞪了一眼云婉。
“莫要框我!”
云婉捂著嘴輕笑,隨后正色道。
“真的。”
她說了謊,劍客臨別根本就未曾提過眼前女子,在他的一生中只有劍,可越是這樣,女子反而越發傾心。
實際上,眼前的女子已為那個曾經的吹笛人傷神久已,她豈會看不出來,況且那呆子只是說想談個戀愛,又沒說跟誰,滿足一下女子的夢想也是好的。
過了很久,酒壺漸空,客人大多都離開了,這位掌柜臉上依舊掛著紅暈,還要拉著云婉繼續飲酒,卻被云婉拒絕。
“我明日要拜訪一下舊友,離得這么近有空我會常來的哦。”
聽到對方有事,掌柜的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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