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談話,哪吒自然聽不到,不然的話,或許會先放尸佼一馬。
畢竟,他也不喜歡人族被人暗中控制,因為他也是人族一員。
人族只有按照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道路走,才能爆發出無可想象的潛力,才能走出一條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道路。
如果不能恢復人皇治世,人族的未來,基本可以預判,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不要說人族,就是天地人三界,還有諸天萬界,都會循規蹈矩的走下去,直至無量量劫到來,不會有太大的波瀾。
最大的波瀾便是每隔一段時間,因果糾纏劇烈之下,爆發的量劫,量劫接量劫,直至無量量劫的到來,天地重歸混沌,一切皆滅,再也沒有因果糾纏。
然后圣人出手,重開一方清凈的天地,重新演化大道運轉。
這種一眼望穿未來的感覺很不好,只有未來不定,才有看頭,才有奮斗的動力,一切皆有定數,還奮斗個毛?
只有一切都處在不可預料中,才可能走出更加精彩,更加不一樣的軌跡來。
難道無量量劫就必須來?天地必須重歸混沌?圣人必須重開天地?重新演化萬事萬物?
難道天地就不能不毀滅?就不能化解掉諸天萬界重歸混沌的宿命?
哪吒對此一無所知,努力運轉五行,溝通五行陣法,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感應到了五行大陣的運轉軌跡。
“嗯?這么容易就被我找到了?此陣也不過如此嘛。”
他喃喃自語,然后朝天一抓,隱在暗處的十二桿都天神魔旗瞬間落入五行大陣中,進入到某種玄妙的節點。
正在運行的五行大陣,突然停滯了一剎那,然后繼續運行,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
“那是……傳說中的上古十二都天神魔旗?此人竟煉成了這種魔陣?”長盧子震驚的看著落入五行大陣中的十二道黑虹,有種不妙的感覺。
原本一臉自信的尸子,同樣黑下臉來,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哪吒竟如此難纏。
如果單單是混沌鐘,他和長盧子聯手,有辦法暫時讓其無法發揮作用,可十二都天神魔旗,則是上古巫族的至高陣法,蘊含著巫族至高奧秘,只要悟透,便可成就萬劫不磨的無上巫圣。
“長盧子兄,這下如何是好,沒想到此人竟能運用此陣,看剛才的情形,十二桿都天神魔旗應該落入五行大陣的節點上,如果在關鍵時刻爆發,我恐怕真壓不住此陣。”
長盧子神色凝重道:“尸子兄,稍安勿躁,你剛才看到的,未必是真,且等吾與他斗上一陣,看看結果究竟如何。”
不等尸子答應,長盧子雙手結印,對著大陣中的哪吒打出無數法訣。
法訣好似一串串的符文,來到陣中,化成虛無,與大陣融為一體。
等都天神魔旗全部隱入五行大陣中后,哪吒冷哼一聲,雙手在地面一按,眼前的幻象頓時支離破碎,露出五行大陣的本來面目。
赤黃青白黑五座山峰矗立在五方,散發著一縷縷五行法則,相互勾連,帶動天地法則和靈氣變化,讓人有種五行顛倒的感覺。
此時有都天神魔旗相助,加上他本就精通五行之法,大陣對他的威脅越來越小。
五行大陣運行的脈絡,一清二楚的呈現在他的眼中,他甚至有種感覺,能從尸子手中奪取大陣的控制權。
就在他升起這種念頭的時候,一股心悸之感傳來,讓他清醒過來。
他仔細打量四周,并沒發現什么不妥,可心中的驚悸之感越來越強。
“滅世魔眼,看穿諸世,滅世之源,消融萬象。”
他眼中的景象再次變得支離破碎,而他此時正處在一片虛無裂縫之前。
虛無裂縫散發出無窮無盡的吞噬之力,透過虛無裂縫,能看到無窮遠處便是無盡的混沌之海,無窮無盡的混沌之氣翻騰不休,猶如大海。
“好可怕的幻象,尸子竟然掌握了如此厲害的幻術?”
哪吒心中一驚,他此時如果進入混沌,即使不被混沌之氣擠壓成齏粉,也會徹底迷失在其中,永世都無法從中走出來。
混沌氣海中,每一縷混沌之氣,都重如天柱,蘊含無數小世界,一旦進入其中,猶如一粒灰塵進入無邊無際的大海中,想從中出來,絕無可能。
哪吒一陣后怕,卻神色不變,他暗暗運轉隨心如意萬幻術,肉身中冒出一縷滅世之氣,把他覆蓋。
滅世之氣翻騰,哪怕是亞圣也看不穿這層滅世之氣。
滅世之氣中,哪吒消失然后重現。
他揮手收起滅世之氣,眉頭緊皺的盯著眼前,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之色。
看到哪吒猶豫不定,長盧子露出一絲著急,低聲道:“難道此人察覺到了什么?不可能,我的時空幻術,能讓幻術和時空完美結合,不管是誰,一旦進入其中,都會六感盡失,成為一個又聾又啞的瞎子,就是天劫來襲,也不會有所感應。
可此人怎會在最后關頭出現猶豫呢?
不應該,此人的道行不如我,我又蒙蔽天機,讓他陷入幻境中,失了六感,怎么可能有所察覺?不可能的。”
正當長盧子猶豫的時候,哪吒繼續朝前走去。
長盧子哈哈一笑道:“果然如此,應該是練氣士的本能讓他停頓了一下,怎么可能真的醒悟過來?”
尸子看著走向被陰陽五行顛倒大陣撕裂出來虛無裂縫時,同樣露出一絲興奮之色。
只要走進去,他便用大陣徹底封印那處虛空,哪吒休想再回來,一旦哪吒墜入無盡的混沌之氣中,就會陷入無盡小世界之中,永世不得出來。
哪怕他們領悟了時空宇宙之道,也不敢進入混沌中。
或許只有圣人才敢只身進入,在里面領悟混沌法則。
“進去了,我這就運轉大陣,封閉虛空,徹底除了此子,對屈子兄,也算有了交代。”
尸佼雙手掐訣,五行大陣轟隆隆運行,裂開的虛無裂縫瞬間彌合。
“哈哈哈……還是長盧子兄的手段厲害,單憑我的五行大陣,還殺不死那人,加上時空幻術就不一樣了,威力提升了不止百倍啊。”
見尸佼如此高興,長盧子也不好掃了對方的興致,最后還是委婉道:“尸子兄,此人乃大秦國師,我們殺了此人,恐怕會被秦國記恨,你還需提醒屈子兄,小心秦國,免得讓大楚吃了暗虧。”
尸子笑吟吟的看著五行大陣,大手一招,十二道黑虹從陣中飛出。
他隨手抓向十二道黑虹,點頭道:“兄請放心,我不會大意的。”
剛說到這里,心中猛地升起一股警兆,一掌推開尸佼,同時極速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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