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還正愁這幾月沒有宗門任務,在山上待得生銹,正好出山多做任務,得天蓮丹修行。”
對于趙師弟,趙方的話,習霸呵呵而笑。
趙方也笑,習霸師兄心可真大,天蓮丹?能是內門弟子享受之物?
又有憂慮道:“皇族之間,十多年前,就有大變,如今又變,玄武國國本動搖,習師兄,你倒是樂觀。”
微微一嘆:“我天蓮派,原本是玄武國第一大派,千年前天蓮老祖,與彌陀法師,玄武祖龍,共抗魔災。”
“玄武國立國之后,我天蓮派為國教,只嘆光陰如刀,沒落成五大宗。”
“如今大變,風雨飄搖,兩大掌門傾巢而出,兩月后宗門斗武,我總有些不詳之感。”
習霸笑道:“你是杞人憂天,我等武者,怕什么大變,懼什么不詳,大風大浪之中,才是武者奮進的樂園。”
趙方見習霸自信無比,心頭一跳,細細端詳,驚道:“師兄因禍得福,月余時間,是有所得?”
習霸冷哼一聲:“略有所得,那小子一月來閉門不出,不然正要找他雪恥!”
左右內門師兄弟,聞言無不驚訝。
女弟子中,也有幾人側目。
到了他們這種層次,一月時間,哪怕是日夜苦修,也真個看不出來太大的效果。
端詳而去,果見習霸氣勢與之前不同,心中訝異之余,不無敬佩。
習霸本就是內門前五的人物,此前踢到鐵板,有損威風,但現在逆流而上,越發奪目!
趙方道:“怕是不需要習師兄你出面了。”
習霸傲然道:“那可未必,南宮此人,現在未必能破我王霸八法!”
說罷眼睛一剮,自從吃了憋,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氣,吳書不夠解氣,還想著弄弄何鴻風。
不過那何鴻風,又尋得大腿,叫習霸好不郁悶。
可現在不同,他七日前,大有長進!
內門弟子中的何鴻風,背靠大樹,一月來頹喪盡掃,正是意氣風發,只苦于李觀云居然閉門修煉,似人間蒸發。
此刻習霸攜突破之威,目光照來,哪怕同為內門弟子,何鴻風也深知不能與習霸相較。
不禁縮了縮腦袋,惹得習霸一陣大笑。
那笑聲中,霸氣畢露,本已是攝人心魄。
然而此刻,更帶上一分睥睨之意。
內門男弟子中,大部分人正對何鴻風鄙夷,聞得笑聲,也下意識一縮頭。
內門女弟子中,由于沒有重要人物壓陣,同樣落了風頭,面露驚色。
外門弟子,心神激蕩,那吳書面無人色,如鵪鶉般低下腦袋。
肖震渾身一震:“這是?習霸師兄,莫非將王霸八法,突破到高深境界,已通王者之氣!”
周善安慨然道:“必然如此,我聽這笑聲,竟有一絲拜倒之意。”
內門弟子勉強保持不亂,外門弟子中已是交頭接耳。
“習霸師兄因禍得福,令人拜服!”
“習霸師兄,威勢端是無兩。”
聞眾人耳語,習霸笑聲愈烈,趙方見此,感嘆道:“習師兄,王霸八法,真個為你打造而成。”
習霸一點也不謙虛,笑聲烈烈:“哈哈!”
內門女弟子中,有人腹誹,這習霸真是得意忘形,不過如此強者之態,男兒之姿,倒也生不出什么惡感。
趙方道:“兩月后宗門斗武,習霸師兄有望力折南宮師兄,甚至向兩位候補大師兄發起挑戰!”
習霸道:“兩位候補大師兄,何等英才,我卻有自知之明,不過南宮此人,不無把握!”
外門弟子心馳神往,肖震道:“看來習霸師兄,有望把這位置挪上一挪。”
周善安心中滋味繁復,內門弟子,才是天蓮派的支柱,真正的人中精英!
“習霸師兄通了王霸之氣,確實不無可能。”
“習霸師兄原就是內門前五,若是兩月后勝了,將是內門前三了吧?”
“可不是!”
外門弟子中細細碎碎,習霸笑過之后,心中快意,正要收回笑聲。
“習霸!”
“好生威風!”
聲音尖利無比,如同劍鳴,煉丹堂外,私語聲陡然一清。
吳書鵪鶉腦袋一挺,雙目圓睜,猛地轉頭,看到那緩步而來,背負長劍,面容英俊的年輕人。
何鴻風原本面色發白,聞言精神大作,失聲叫道:
“南宮師兄!”
習霸笑聲忽停,趙方面色微變,一眾內門弟子,面上無不恭敬。
內門女弟子中,也無人敢表達不滿,此乃內門男弟子中,那位前三之人。
兩位候補大師兄不出,誰與爭鋒!
習霸察覺原本在自己掌控下的氣場,在這年輕人出現之時,瞬間破碎,面沉如水。
“南宮無天!”
外門弟子,個個失色:“南宮無天,是南宮師兄!”
“如果說內門弟子,是人中精英,那么南宮師兄,便是精英中的精英。”
“不到二十五歲,已經登上我玄武國青秀榜,榜上有名!”
“青秀榜,是玄武國武者中,三十位不滿三十歲的年輕高手,南宮師兄能有名字記上,真乃我輩楷模!”
肖震和周善安,在人群之中,瞻仰南宮無天的英姿,無不是心中震顫,眼中震怖。
肖震道:“南宮師兄,乃是武道界幾近凋零的劍修。”
周善安道:“劍修原本是不下于內力的修煉之道,只是對資質要求極為苛刻,還有別的方面要求,這才沒落。”
肖震道:“南宮師兄為劍修奇才,所修《無雙劍氣訣》,是我天蓮派,白蓮大法之下,絕頂的神功。”
周善安道:“據說當年南宮師兄上山,僅僅第一天,我天蓮派三長老,神形激顫,直呼蓋世劍才,傾囊相授。”
肖震道:“南宮師兄的事跡不止于此,一年前宗門斗武,十劍力敗習霸師兄,傲視群雄!”
震動聲四起,南宮無天信步而來,直直走到習霸面前。
劍眸銳利無雙,壓迫感十足,習霸身后內門弟子,俱都偏開視線。
習霸一咬牙,低聲道:“南宮師兄。”
南宮無天冷冷道:“我更喜歡,聽你,叫我無天師兄。”
習霸胸口起伏:“你不要…”
旁邊趙方,連忙使個眼色,習霸王霸之氣消弭良多,道:“無天師兄。”
南宮無天道:“好!”
何鴻風在不遠處見此,眉飛色舞,習霸又如何?在南宮師兄面前,還不是任由拿捏。
外門弟子中,見習霸師兄不得不低頭,俱都訥訥難言:“這就是南宮師兄的威風嗎?”
周善安嘆道:“習霸師兄,貴為內門前五,我輩只能仰望之,然而南宮師兄…”
肖震道:“南宮師兄,不愧為蓋世劍才!”
內門弟子中分外安靜,但外門弟子里,聒噪聲入耳。
習霸正是得了王氣,方才一展快意,哪里受得了這些個閑言碎語。
南宮無天唇角微揚,道:“再喚一句,饒你不敬之罪。”
趙方還在使眼色,習霸當場爆發:“南宮無天,欺人太甚!”
南宮無天冷聲道:“好一個習霸,不敬師兄,汝可知罪!”
眼見事態不對勁,內門弟子暫且散開,趙方嘆了口氣,知道勸不住習霸,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習霸深吸口氣:“正要向師兄賜教,王霸八法第五法,王霸之氣!”
王霸之氣,橫掃四方,外門弟子,如海中浮萍,相互幫扶才能站穩,心中仍是殘念頗多。
肖震擦了把冷汗:“多謝周師兄,我差點跪倒在地。”
周善安苦笑一聲:“勉強維持。”
內門弟子中,面露驚駭者不在少數,習霸領悟王氣,得王霸之氣,已非內門前五能夠限制。
一眾女弟子,同樣露出敬畏之色,這王霸之氣,臣服之威,何其之烈!
眾人穩住身形,目光望去,見習霸王霸之氣之下,南宮無天如標槍般挺立。
觀王霸滿臉猙獰,南宮無天不屑道:“什么是霸,什么是王,在我這一劍之下,如若螻蟻一般!”
便聽一聲激顫劍鳴,隱隱可見一道燦爛劍光。
王霸之氣,瞬間告破。
習霸面如金紙:“怎么可能,一年時間,你怎么可能到這種地步?”
南宮無天不屑答之,幾個內門弟子上前:“恭喜無天師兄,登臨大圓滿,劍氣訣大突破!”
外門弟子相顧駭然,只覺王霸之氣散去,面面相覷:“剛剛發生了什么?”
“俺也不知道,貌似是氣勢爭鋒,南宮師兄瞬間破了習霸師兄的王霸之氣。”
肖震目光微瞇:“王霸之氣,若是氣勢破去,便是輸了一半。”
周善安也道:“南宮師兄輕易破去王霸之氣,習霸師兄已經知道彼此的差距之大,更不需要交手了。”
旁邊有人道:“南宮師兄,無敵啊!兩個月后宗門斗武,怕是要劍指兩位候補大師兄了。”
南宮無天信步而去:“我知你王霸之氣剛剛領悟,不曾融會貫通,更不得其后之法。”
“務必勤加修行,兩個月后,宗門斗武,我令你習霸心服口服!”
習霸面上青紅交加,一拍大腿,見趙方目光,苦澀道:“蓋世劍才,名不虛傳。”
煉丹堂門外,最前方的幾個女弟子,見南宮無天過來,還頗有些緊張。
南宮無天道:“諸位師妹不必驚惶,南宮在此安好。”
言罷,站定。
此刻獨一檔,諸位女弟子之后,諸位男弟子之前。
眾女輕舒口氣,又覺自己落了氣勢。
南宮無天,哪怕是天上的劍仙轉世,在大師姐面前,何足道哉!
南宮自己也深知,師父說他是修劍奇才,他也引以為傲,曾幾何時,甚至不將大師姐放在眼里。
大師姐與世無爭,也并不與他多計較,偶有不滿的女弟子,也并不能拿他怎樣。
南宮無天傲然四方,一時無兩,應了無天二字,直到……
直到初次參加宗門斗武,見識到大師姐的姿度,南宮無天自愧不如,思及此前狂行,羞愧難當,恨不得找縫鉆。
所思及此,微感愁然,蓋世劍才,在玄武國青秀榜上有名有姓。
但他和白蓮大師姐,竟不在同一個榜上。
吞一口氣,與大師姐相提并論,豈非夜郎自大?
輕撫背后長劍,南宮無天重拾信心,此次宗門斗武,他的目標,是那兩位候補大師兄!
在此之前,順帶教訓教訓那狂徒!
煉丹堂隔門外,一群新晉弟子吵吵嚷嚷,他們還不能入內,需要等內外兩門弟子領完丹藥才行。
李飛在人群之中,望見那隔門旁守著的兩名外門弟子,那目光偶爾一掃,充斥對新晉弟子的不耐煩。
李飛不滿道:“外門弟子如此驕狂,簡直不把我們新晉弟子放在眼里。”
身旁劉權聳聳肩,其實在他的觀感里,外門弟子挺好相處。
李飛剛剛不滿,又露艷羨之色:“我兩月之后,不知道能不能成為外門弟子。”
劉權正要接話,李飛絮絮叨叨:“外門弟子能接觸的武功,放在江湖上,也可稱一句不凡。”
“我老實做幾年外門弟子,再外派為記名弟子,屆時回到李家村,也是衣錦還鄉,光宗耀祖的美事。”
“飛哥,好好努力啊,我這里有幾顆凝氣丸、聚力丹,飛哥收下吧。”
李飛大驚,一邊接,一邊道:“這怎么行?”
劉權忍俊不禁,李飛一陣不好意思:“感激不盡,我知你阿權,是天蓮派精英,我如果能成外門弟子,能度過考驗下山,以后你要是做任務來到李家村,一定會報答你今日的恩德。”
劉權搖搖頭:“飛哥言重了,你我緣分所致。”
李飛看著手中的丹藥,心情復雜,他們一群新晉弟子在這等著,也無非是領一顆凝氣丸。
但現在劉權一出手,五顆凝氣丸,還有兩顆外門弟子才能領到的聚力丹。
大家都是新晉弟子,憑啥劉權出手能嚇死人?
感受到左右新晉弟子嫉妒的幾乎要發狂的目光,李飛訕訕一笑,連忙將丹藥收好。
守門的外門弟子,任務在身,也得和新晉弟子一起領藥,正是不耐,忍了片刻,叫道:“煩死了,給我閉嘴!”
新晉弟子中沉寂一瞬,倒是聲音小了許多,但不少恨恨的目光,投向那兩守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