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窩座猜對了,面對妓夫太郎的問題,李觀云報以一笑,似乎輕蔑,似乎只是單純的覺得很好笑。
極樂童尊金扇輕輕搖晃,他是很費解的,他不知道大人為何會有這種表現,他沒有看李觀云,而是看著美婦。
他看到美婦臉上,竟然有三分緊張之色,這就讓七彩男子錯愕了,李觀云真有這么重要嗎?
他現在明明都不是一個上弦的對手,如果大人要將他變成鬼,他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呀!
七彩男子搖搖頭,他很難體會這些人類的情感,而在李觀云回之一笑的時候,他看到大人的臉陰沉如水。
冷峻男子看了眼腰間的武士刀,自嘲一笑,上弦之一又如何?在他以自由換取永生,換取力量之時!
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他成了一條狗,僅此而已。
目前的四人,每一個都比李觀云要強,強出很多很多,然而在看到李觀云面上笑容的時候,每個人都一敗涂地。
冷峻男子輕聲道:“他很自在。”
沒有回答,聲音在夜空中蕩出很遠,而場內的雙方,也終于開始交手,妓夫太郎血鐮一揮:“血鬼術·飛血鐮”
又是那血色光芒,不僅泛出血腥味,還帶著毒液的腥臭氣味,兩道血光,分別襲向李觀云和香奈惠。
香奈惠日輪刀一偏,錯開血光,原以為血光會落進地里,沒想到竟然折返過來。
這飛血鐮不擊中敵人,誓不罷休,除非硬碰硬將其化解,不然一直受到妓夫太郎操控,至死方休。
香奈惠被一道血光纏住,李觀云同樣如此,妓夫太郎目光微動,提著血鐮,直取李觀云。
鏘然一聲,劍鋒和血鐮相觸,妓夫太郎微訝,沒想到李觀云的速度,竟然比他還快。
李觀云心中大震,這妓夫太郎不愧是上弦鬼,不論速度和力量,都不是下弦能夠比擬。
他現在已經能一劍斬殺下弦,但碰上上弦之陸,頓時捉襟見肘,兩者兵刃相觸,手腕劇痛,明劍幾欲脫手。
而他明劍被血鐮牽制,那道血光便直襲胸口,他不敢怠慢,抽身一退,劍斬血光,消弭之時,仍有一線余光。
悶哼一聲,胸口竟然劃出一條三寸長的血痕,流出黑紅之血,妓夫太郎笑道:“就這點能耐嗎?”
說罷再度搶攻,兩把血鐮揮舞如風,李觀云不語,香奈惠也打散了血光,前來支援。“沒事吧?”
“小忍說的沒錯,果然有毒,不過沒有大礙。”李觀云話音剛落,數條緞帶罩向兩人。
原來是背上的墮姬,此時的黑發轉變成銀發,瞳孔也化為金色,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這里整進化術。
緞帶上面鐫刻著繁復的花紋,看上去十分美觀,邊緣也是十分鋒利堅韌,襲殺而來,威勢不小。
李觀云不敢大意,全力一劍,而香奈惠,則戒備著妓夫太郎的一舉一動,明劍斬中緞帶,果然柔軟難以受力。
然而彼此的差距,卻不是幾條緞帶的柔韌可以抹除,裂帛之聲迸發,數條緞帶皆被削斷。
緞帶斷口流血,似乎是身體的一部分,墮姬大叫,瘋狂拍打妓夫太郎的腦袋。“他好厲害,哥哥,你快上啊!”
這時胸口的血痕,其中的毒素深入軀體,李觀云晃了一晃,香奈惠連忙攙扶住他。
李觀云心中一動,炙熱流轉胸膛,些許毒素瞬間清掃一空,這個發現讓他微喜,又覺理所當然。
畢竟所有鬼的克星,其實并不是日輪刀,而是刀中的陽光之力,是天上更古長存的大日!
妓夫太郎見他面色瞬間恢復如初,胸口傷口的血液止住,不存在黑紅之色,心中大訝。‘這就被他解掉了?’
妓夫太郎允自無法相信,而墮姬還在拍他腦袋,讓他好不惱火,他也不是不攻擊,但兩人聯手,著實不好對付。
花柱雖然在鬼殺隊中只算中流,畢竟也是個柱,李觀云現在的實力,和柱相比,也不遑多讓。
兩人配合的也還不錯,妓夫太郎獨面兩個柱,亦有些許的壓力。
李觀云胸口傷勢收斂,淡淡一笑:“你還是把你妹妹放下來吧,她會拖你后腿。”
“你說什么?我才不會拖哥哥后腿,沒有我幫忙,他哪里行?”墮姬的大吼,嗓門大得出奇。
李觀云也適應了了她暴躁的性格,喇叭一樣的嗓門,不以為意,而墮姬抱怨兩句,竟然乖乖的下來了。
妓夫太郎頓感輕松,妹妹騎在頭上,他饒是束手束腳,不能發揮全力,墮姬看到他的神色,頓時繃不住大叫。
‘他還不知道,如果我和墮姬分開,他永遠不可能擊殺我們。’妓夫太郎沒心情理會墮姬,心中暗道。
他們兩人同為上弦之陸,乃是雙子鬼,單獨被砍頭不會死,除非兩個人一起掉腦袋。
墮姬一臉火大的站在原地,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么忙,反而會拖哥哥后腿,目光盯著三人,余光卻掃到緊張注視場內的蝴蝶忍,墮姬頓時感覺受到了安慰,心里大爽,她拖后腿,李觀云那邊不是也有一個嘛!
而沒有了妹妹騎在頭上的妓夫太郎,速度暴增,目光一轉,瞬息來到兩人面前,兩把血鐮挑來。
李觀云橫劍,正好擋住血鐮的路線,上弦的力量,仍是震得他手臂發痛,香奈惠卻是以日輪刀一拉,卸去了幾分力道,情況比李觀云好上許多,兩人對視一眼,心有靈犀,一左一右,夾攻妓夫太郎。
兩人一刀一劍,碰撞聲不絕于耳,妓夫太郎也感受到不小的壓力,血鐮橫斬一圈。“血鬼術·跳梁跋扈。”
他瞬間化成一道血色旋風,將周身防御的滴水不漏,李觀云兩人倍感吃力,勉強接住這一招。
“他速度太快了。”香奈惠咬牙道。
李觀云微微頷首,兩人又合在一處,不露絲毫破綻,和妓夫太郎有來有回,看上去誰也奈何不了誰。
妓夫太郎身為上弦,力量速度不必多言,血鐮也非常歹毒,還能偶爾放出一道帶毒血光,給兩人造成不小麻煩。
但香奈惠身經百戰,和鬼戰斗的經驗極為豐富,也不必擔心歹毒的血鐮,同時妓夫太郎的速度雖然快,但仍是比不上李觀云,兩人相互彌補,即便妓夫太郎身為上弦之陸,也一時半會啃不下去。
蝴蝶忍看著兩人的配合,漸漸有了天衣無縫之貌,心中好不羨慕,如果她也有姐姐那么強大的實力就好了。
少女咬著唇邊,望著場中,一人羽織飄揚,身形也如蝴蝶一般曼妙,一人擎天之柱,為那只蝴蝶提供支撐。
山頂上,“妓夫太郎要贏了。”猗窩座搖搖頭,兩方戰斗有一段時間,他已經能夠看出端倪來。
“是啊,畢竟是人類,不是鬼。”七彩男子笑眼瞇起,兩人的實力,兩人的配合,可匹敵上弦之陸。
然而不要忘了,上弦是個鬼,光是一個體力,就是打到天亮,也不會有什么減損,人類如何媲美呢?
而且恢復能力也如此夸張,心臟刺穿都不管用,非得掉腦袋才會死,殘肢斷腿,更是下一刻就會長出來。
鬼殺隊和鬼戰斗,最棘手的就是這鬼的軀體,上弦能壓著柱來打,不小的原因,就是強悍的鬼軀!
如幾人所說,兩方相斗有一會兒,慢慢的,香奈惠先是堅持不住,她是個女子,體力天生就不如男人強大。
李觀云看她露出破綻,即將被妓夫太郎斬中肩膀,明劍前去相救,哪料妓夫太郎眼中狡黠光芒一閃。
另一把血鐮揮來,李觀云只覺肩頭一痛,一條半寸深的傷口出現在肩頭,黑血流出,轉瞬變紅。
‘他怎么回事?我這毒一點作用都不起?’妓夫太郎心中十分疑惑。
香奈惠連忙略扶住他,足尖點地,兩人暫且后退,而妓夫太郎也不著急,拋玩著兩把血鐮。
“我才剛熱了個身,你們這就沒力氣了?”
香奈惠額頭香汗直冒,李觀云也微有氣喘,和上弦戰斗,可真是個體力活,還好平時沒少鍛煉身體。
李觀云不答,肩頭的傷口也迅速止血,這一幕看在妓夫太郎眼里,也是讓他更為疑惑。
李觀云明明是個人,但身體的強悍卻超出人類不少,他這血鐮割的傷口,不僅有毒,而且是很難愈合的。
但李觀云胸膛上那道,以及肩頭這道,都是在很短的時間內止血,他難道會肌肉壓縮止血的能力不成?
妓夫太郎目光閃爍,李觀云的手,搭在香奈惠的肩頭,女孩方才運動量頗大,渾身都是熱乎乎的。
額頭的香汗匯聚到下巴,頸窩上白皙的肌膚,也略有幾分濕潤,香味分子受到體溫的加熱,逸散的更快了。
李觀云鼻尖輕動,只覺芬芳撲鼻,百花的香味進入鼻腔,讓他不禁微低下腦袋,不覺湊到了香奈惠的頸窩邊緣。
‘這家伙搞什么,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情占我姐姐的便宜。’蝴蝶忍在后面抓狂。
妓夫太郎的目光也古怪起來,他看上去不像一個不分場合的人啊,即便這個柱是他的女人,沒必要這樣秀恩愛!
香奈惠面上微羞,下意識按住他的胸口,不讓他繼續接近,卻觸碰到傷口,手指濕漉漉的,頓時縮了回來。
鼻尖輕觸頸窩,香奈惠過電似的打了一個激靈,微微點了點頭,而在妓夫太郎眼中,兩人膩歪的不得了。
“哥哥,他們在秀恩愛,你還不砍死他們。”聽聽,連墮姬都受不了了,這都是些什么人啊!
妓夫太郎目光微瞇:“拖延時間恢復體力嗎?沒用的,我的體力用無窮盡,你們兩個的實力,不過如此,再怎么恢復,也不是我的對手。”妓夫太郎好整以暇,他稍微一想也明白,兩人多半是在拖延。
李觀云笑了笑,不置可否,放開了搭住香奈惠肩膀的手。妓夫太郎忽然道:“你是人,永遠不是我的對手,但如果變成鬼,那就說不定了。”妓夫太郎自問揣測出那位大人的心思,此話意有所指。
此言一出,蝴蝶姐妹微驚,妓夫太郎要干什么,引誘李觀云成為鬼嗎?
‘這家伙才不會被你們勾引呢!’蝴蝶忍那是信心十足,李觀云才會管你鬼不鬼的,妓夫太郎太可笑了。
香奈惠似乎也沒有多少擔心,她知道李觀云追求力量,但變成鬼的限制太多了,李觀云未必會吃那一套。
李觀云目光微瞇:“哦?”妓夫太郎聽出他話中一絲興趣,心中微喜,而蝴蝶姐妹,卻是大驚。
“變成鬼,只有一個弱點,那就是太陽,雖然說鬼殺隊的日輪刀砍中腦袋會死,但砍中腦袋會死的,不僅是鬼,可以說如果不在乎白天,我們鬼只有腦袋這一個弱點,而人,渾身都是弱點。”
李觀云眉頭微皺,蝴蝶姐妹的心也懸了起來,妓夫太郎繼續道:“而且這無窮無盡的體力,眨眼復生的肢體,毫無疑問的說明了,我們鬼是比人更高等的物種。”他還怕李觀云不信,一鐮刀砍了自己的手。
說來有趣,兩方相爭,妓夫太郎第一次受傷,竟然是自己傷自己,然而那也不算傷,一眨眼,手臂就已長好。
妓夫太郎舒展新生的手臂:“看到沒有,鬼是進化的人類,至于需要吃人才能生存。”
見李觀云面上有動搖之色:“你這種人,吃人是不會內疚的,也不會覺得惡心,我說的對不對?”
“李觀云,你不要聽他們胡言亂語。”香奈惠緊張無比,方才李觀云在她耳邊說的話都忘了。
以她的了解,李觀云這種不受規則束縛的人,還真有可能不管不顧變成鬼,因為他根本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而如果李觀云變成鬼,那還得了?他是人的時候已經媲美柱,變成鬼之后,最差也是一個上弦。
最重要的在于,李觀云如果接受了妓夫太郎的提議,變成了鬼,她就不得不和李觀云站在對立面了。
蝴蝶忍也是緊張的手心冒汗,她比香奈惠更相信,如果真有妓夫太郎說得這么好,李觀云肯定不會在意白天的。
不過她轉念一想,不知想起了什么,唇角微揚,頓時就不擔心了,李觀云不可能變成鬼的。
李觀云故作思考之色,別說,演技直線上升,香奈惠的心提到嗓子眼。“真有這么好,那我考慮……血梅放!”
妓夫太郎察言觀色,看到花柱面上的憂慮,登時明白,李觀云變鬼的幾率不小,心中正是大喜。
又聽到他的話語,不禁側耳聚精會神的傾聽,當看到李觀云用出招式,又驚又怒,竟然在蒙騙他上弦之陸。
一樹血梅憑空生出,血腥味竟比血鐮還要濃郁,殺氣無影無形,血梅盛放又凋落,剩下光禿禿的樹干。
香奈惠看到他的紅梅放變成這模樣,心中訝異于李觀云的資質,然而最高興莫過于李觀云原來是在騙人。
妓夫太郎見這一招血梅放聲勢不小,不敢大意,兩把血鐮斬向樹干,卻是斬了個空,又不禁晃了晃神。
他很快回過神來,也明白這一招虛有其表,實則是精神方面的攻擊,尋覓李觀云的身影,當場吃了一驚。
李觀云的目標竟然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墮姬,妓夫太郎驚怒交加,正要去阻擊,香奈惠追了上來。
“花之呼吸·終之型·彼岸朱眼!”
香奈惠的眼睛,化作赤紅之色,如同鬼的眼睛,實力也提升不小,竟能準確擋住他的血鐮和血光,且游刃有余。
‘原來他剛剛不是占我姐姐便宜,而是把注意打到墮姬身上,讓姐姐配合他演戲,太壞了這個人。’
蝴蝶忍嘀咕,看到香奈惠的血色眼睛,心里又揪了起來,姐姐的彼岸朱眼可以獲得動態視力,瞬息就能看穿妓夫太郎的動作,但這終之型的使用,可是以損耗視力為代價的。
姐姐一個人面對上弦,撐不住太久,那家伙可要趕快啊!
墮姬看著李觀云撲來,心里還莫名其妙,她招誰惹誰了,她就是個看戲的,怎么就把注意打到她身上來了呢?
“可惡,都以為我好欺負,我會讓你后悔的!”墮姬大恨,真當她是大白菜,想捏就捏嗎?
她好歹也是上弦之陸,雖然是哥哥拉上去的,但也是上弦好不好,比起一般的下弦都要厲害不少的!
“我殺了你!”墮姬大叫一聲,召喚出七八條緞帶,朝著李觀云的面門刺去。
墮姬傲然一笑,李觀云敢小看她,必然付出不小的代價,想要活捉她,更是沒有可能的,她是極其厲害的存在!
“我不靠我哥哥,我也是上弦,你休想……呃啊。”
李觀云看著劍鋒上掛著的一根緞帶,他明明砍中了墮姬的脖子,但脖子卻變成一根緞帶纏住劍鋒。
“肺要氣炸了,但是你沒想到吧,我這個脖子,也是緞帶!想要砍我的腦袋,做夢……呃啊。”
李觀云提著墮姬的腦袋往回走,妓夫太郎已經知道香奈惠這一招朱眼消耗不少,數秒之后,香奈惠就已經堅持不住,妓夫太郎血鐮斜刺,香奈惠即便用日輪刀擋住,手腕仍是顫栗,被血鐮在背上劃了條四寸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