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云問道:“什么那個鬼?”
李觀云微訝,聽蝴蝶忍的口氣,而且香奈惠更表示,她只是打探一下情報。
什么鬼要柱才能打探情報,而且花柱如果碰上那個鬼相當于完蛋,有那么厲害嗎?香奈惠可是鬼殺隊的柱。
言外之意就是說,鬼殺隊的柱,只有最強的巖柱,才能在那個鬼的手底下有所生機嗎?
香奈惠道:“萬世極樂教的教主。”
“萬世極樂教是以前的邪教,后來他們的教主投身鬼王,成為了弦月,那教主的厲害,不是你我能想象的。”
蝴蝶忍笑了笑,她們殺鬼,自然了解鬼的情報。
李觀云道:“上弦月。”
“是的,上弦月,整個鬼殺隊,也只有巖柱大哥,才能和他較量一下了,我姐姐的戰斗能力,在柱里…”
蝴蝶忍訕訕一笑,香奈惠倒是沒怪妹妹,確實她的戰斗力,在鬼殺隊的柱里,只能說是中流水準。
李觀云不禁問道:“上弦就要巖柱來,鬼王誰來?難道鬼王是個繡花枕頭?”
“你傻啊,怎么可能,鬼王和上弦,又不是一個級別的,之所以不出手,可能是他太害怕了吧。”
蝴蝶忍笑道,弦月和普通鬼分出層次,上弦和下弦分出層次,上弦之中其實也有層次。
而不論多少層次,鬼王是毋庸置疑的最強,沒有一個鬼,能和鬼王相提并論。
李觀云不以為意。“原來是個慫包。”
如果他是鬼王,手下個個都還這么厲害,那不沖到鬼殺隊,把他鬼殺隊全家骨灰都給揚啰?
順便把香奈惠捉回去暖床,蝴蝶忍天天吊起來打?
“你說話可真有趣,別看到鬼王,直接嚇死了。”蝴蝶忍撇撇嘴。
香奈惠卻是目中閃爍著光芒,鬼殺隊劍士,雖然人人都有殺鬼的覺悟,但碰到弦月、乃至鬼王,恐怕人都嚇傻。
李觀云卻一點不在乎,像一把不滯于物的寶劍,灑脫無比,不會有絲毫的擔心。
‘也許,他是不知道弦月和鬼王的厲害。’香奈惠所思及此,偷偷一笑。
三人正閑聊間,砰砰的敲門聲響起,正聽著三人說話,偶爾也會微笑的香奈乎站起身,過去開了門。
來人卻是三五個男人,為首者抱著一個長方形的盒子,看到開門的是個小女孩,眼中錯愕,但不敢怠慢。
“請問李大人在家嗎?”
外人出現,兩姐妹噤聲,目光望向那三五個壯漢,以香奈惠的目光,那個盒子里裝的應該是武器。
李觀云頷首。“進來。”
眾人入內,小女孩復又坐在他旁邊,也好奇的望著這四人。
那四人不敢怠慢,紛紛跪下。“見過李大人。”
李觀云納悶。“你們是誰?站著說話。”
“奉我家主人的命令,將這寶劍贈予李大人,同時等候時日頗久,實則是為大人造一把配得上的寶劍。”
那壯漢謙恭無比,李觀云心中一喜,他都快把這事忘了,劍盒很快端上桌面,李觀云將其打開。
三尺青鋒,不增不減,劍柄暗紅,劍格上,有一個奇怪的花紋,似刀劍,似蓮花,似云紋,似火紋,難形容。
李觀云心中頓悅,執劍于手,只覺不輕不重,剛剛一握,拔劍出鞘,登時冷光四射,令人毫毛聳立。
那劍刃,竟如一面明鏡,將他面上每一個毛孔,都照得清清楚楚,不禁贊道:“真好劍!”
李觀云著實欣喜。“收下了,替我謝你主人,對了,她叫什么名字。”
那漢子道:“主人的名諱,我等怎配知道。”
李觀云點頭。“下去領賞。”
“不敢,我們這便離去。”漢子連連搖頭,不敢多做停留,很快便帶著幾個人離開了。
“怎么回事,有人給你送劍,你還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真是沒天理。”蝴蝶忍看著李觀云道。
李觀云雙眼一眨不眨的望著寶劍,脫口而出。“可能是我魅力比較大。”
“什么魅力?是女的送的。”蝴蝶忍一皺眉,李觀云暗叫糟糕,勉強從劍上移開目光,見香奈惠側耳傾聽。
“是個男的,我跟她一見如故,她哭著喊著要送我一把劍,我沒得辦法,只好收下了。”
“臭美,真的?”
李觀云笑道:“何必騙你。”
蝴蝶忍倒是沒有過多懷疑,但香奈惠卻有一種模糊的直覺,李觀云或許言不由衷,但確實沒有騙她。
‘嘿嘿,是個無敵大美人哦!’
李觀云心里暗道,那美婦,說起來,人間絕艷,不過彼此緣分淺薄了些。
可能都不會再見了,李觀云也就不必說出來,讓香奈惠誤會什么。
雖說他是光明坦蕩的,但女孩的心思,總是七繞八繞的,說是不在意,其實在意的不得了。
復又放目于劍,這次除卻劍鋒的冷銳之外,心中又浮現起一張臉龐,沒有半點模糊,李觀云失笑搖頭。
而這把劍一出現,李觀云的目光,便像被磁石吸引,終于有一把趁手的劍,對劍客來說,意義重大。
香奈惠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也看出這把劍制作之精良,用料之挑剔,恐怕還有一位匠人的嘔心瀝血。
而且不是普通的匠人,香奈惠輕聲道:“這劍的手藝,怕是和村子里的大師差不了多少。”
蝴蝶忍懷疑:“真的假的?姐姐。”
她們鬼殺隊,也有后勤人員,鬼殺隊的日輪刀,出自于鍛刀人之村,隨便挑出來一位,都是難得一見的大師。
可想而知,在一堆大師中的大師,鍛造手藝自是出神入化。
而隨便一個人,送給李觀云的劍,竟然到了這種程度,容不得蝴蝶忍不懷疑的。
李觀云莞爾。“那再見的時候,我可要好好謝謝她。”
劍鋒出鞘,如明鏡懸空,晃人眼球,李觀云心中一動,抽出普通的刀,兩刃一觸,刀斷劍無損。
香奈惠點頭道:“以你的力量,即便不用日輪刀,這一把劍,也能砍下惡鬼的頭顱。”
蝴蝶忍看著斷刀。“喜新厭舊。”
李觀云笑了笑,隨性舞動,劍風陣陣,不覺之間,涼亭之柱,受劍風一刮,都添了幾條劍痕。
而他一朝得兵,心中快意無比,更不顧蝴蝶姐妹在此,出了涼亭,一展胸中之氣。
蝴蝶忍偷偷打小報告:“姐姐你瞧他,有了劍,看都不看你一眼。”
香奈惠毫不在乎,正如李觀云得劍之后,目光一直在劍上,她的目光,則一直在李觀云身上。
之前看他,總是缺了點什么,此刻看他,終于明白,原來是缺了一把劍。
“他如果只知道兒女情長,我才會看輕他呢。”香奈惠由衷的為他感到喜悅,蝴蝶忍挫敗的低下頭。
場內劍氣森森,劍風陣陣,壓迫之感,十倍于方才比試,場內只見一條模糊的輪廓,抒發胸中之暢快。
不知何時,蝴蝶忍也閉上了嘴巴,‘他真的好厲害。’‘呸呸呸,假的,都是假的。’蝴蝶忍一個勁搖頭,
香奈乎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眼睛都盯酸了,也無法看出,人在何處,劍在何處。
良晌,李觀云收劍入鞘,大步入亭,面上眉飛色舞,意氣飛揚,讓蝴蝶忍呆了呆,心里卻嘀咕。‘小人得志。’
香奈惠微微一笑,看到一位劍客真正的樣子,目中分外明亮,“恭喜你啊,想好名字了嗎?”
李觀云微微頷首:“嗯,這劍劍身如明鏡,就叫明劍了。”
低頭一望,劍格上繁復花紋,總覺有莫名的含義,不知出自于何人之手。
而后,三人在宅子里吃了一頓午飯,便告別。
香奈乎依依不舍,李觀云隨意揮手,他今朝得劍,正是昂揚,絲毫不覺離別有何不舍。
夜,某城,某屋,廳內,燈火通明,四下有如白晝,廳中短案,美婦人跪坐在地,有人入內,為他沏茶。
那沏茶者,不是人,頭上有一根鬼角,如果有鬼殺隊甲等劍士在此,應能認出,這是一只高級鬼。
“大人,您的茶。”高級鬼恭恭敬敬,只覺無比之榮幸,他竟然能給大人沏茶。
放目一望,門外的那位下弦,甚至都只能為大人守門,僅此而已。
高級鬼懷著無比的崇敬,端著茶壺站在一邊,這時傳來腳步聲,高級鬼心中一跳,茶壺一抖,灑出幾滴水漬。
水漬好巧不巧,濺在婦人的衣裳上面,暈開一圈淡淡的濕潤,高級鬼面如土色,跪倒在地。
心中的崇敬,盡皆化作驚恐,他絲毫沒有反抗的想法,唯有跪地懇求,哪怕被殺,“大人,不要,不要殺我。”
“那么害怕干什么?起來吧。”美婦笑了笑,高級鬼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他居然沒死!
“病葉,讓人進來。”
“是的,大人。”下弦之三,連忙低頭,將幾個人帶了進來。
“送到了。”
美婦看著跪在面前的幾人一鬼,淡淡開口。
“是的。”那為首大漢擦了把冷汗,看著美婦,心中既是向往,又是恐懼。
“他說了什么?”
“他說讓我代他謝謝大人。”為首大漢連道。
美婦眉頭一皺。“還有嗎?”
為首大漢面上惶惶,猛然想起,連道:“他還問我,大人的名字。”
“總算他還記得。”
病葉看著大人面上的笑容,只覺不可思議,大人多少年沒有笑過了?而且剛剛這個不長眼的高級鬼,沖撞了大人,居然沒有死,真是奇怪啊,怎么可能不死呢?病葉左想右想都想不通,甚至覺得大人被人掉包了。
美婦收斂笑容,病葉連忙低頭。“要什么賞賜?”
為首大漢誠惶誠恐,但終是忍不住心中的貪欲。“只盼得到大人一滴血液。”
病葉呵斥道:“你倒是敢提。”
他堂堂下弦之三,縱然為大人立了大功,都不敢提這種要求,這個凡人,憑什么敢?
“可以。”
哪料美婦笑了笑,劃破指間,一滴殷紅飄出,這一刻,不論是高級鬼還是病葉,脖子都伸長了。
‘大人的血,我要,我要,我要要要!’
病葉心中狂呼,那滴血簡直有讓他前赴后繼的魔力,然而美婦就這樣坐著,他卻一動都不敢動。
為首大漢驚喜莫名,隨著血液入體,他頓時躺倒在地,喉嚨間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片刻之間,一頭新生的高級鬼,拜倒在地。“見過大人,愿為大人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病葉雙目圓睜,竟然不是大人普通的血,而是大人一滴精血,難怪他這么渴求,這滴血給了他,必然鬼力大進!
美婦搖頭。“你一個高級鬼,又有什么用呢?下去吧。”
等到新生高級鬼下去,病葉低聲道:“大人,那造劍的一家子,我已經殺掉了。”
“干嘛殺掉?”
病葉傻眼了,干嘛殺掉?這是大人能說出來的話嗎?肯定要殺啊,不需要理由啊,想殺就殺啰。
病葉惶恐不已。“大人,我不知道。”
美婦不在意的揮揮手。“沒事,殺了就殺了,好好埋了吧。”
病葉退出大廳,心中只覺匪夷所思,大人這是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中邪了?
“我沒有中邪。”
“大人,我…”病葉撲簌跪下,瑟瑟發抖,然后等了一會兒之后,想象中的抹殺卻沒有到來。
‘大人為什么不殺我呢?’后來,反倒是病葉自己疑神疑鬼起來。
又過去幾天,用上這么一把好劍之后,往日有些模糊的地方,也漸漸清晰起來,不用多說,自是一番實力增進。
練眼他也是每天都在練的,雖然被兩人打擊的幾乎坐實了斗雞眼的情況,但李觀云可不是那么容易放棄的人。
這天,香奈惠和蝴蝶忍同來,李觀云奇道:“香奈乎沒來嗎?”
“她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這兩天我有任務下來了。”香奈惠不好意思道。
蝴蝶忍用一種挑剔的看著他。“姐姐,我一個人可以的。”
“我知道。”香奈惠寵溺一笑,望向李觀云。“我和小忍各有任務,她要對付一只中級鬼,想請你幫忙。”
李觀云點點頭,一只中級鬼,正好讓明劍見見血。“沒問題。”
說好之后,香奈惠便先離開了,蝴蝶忍暫時留在宅子里,她知道中級鬼的情報,在另外的鎮子。
“看來該離開了。”李觀云笑了笑。
“你要不要告別一下?”蝴蝶忍知道姐姐是不放心她,不過一個中級鬼,說實話,小忍都不放在眼里的。
李觀云叫來管家,說走就走,決絕的讓蝴蝶忍也不無驚異。“一點都不留念?畢竟你在這里住了一段時間。”
兩人已在街上,李觀云哂然一笑。“你也說了,只是住了一段時間,好男兒四海為家,留戀什么?”
“你們那邊的古話,你倒是扯得一套一套的。”蝴蝶忍撇撇嘴,只見李觀云毫無留戀之意,反而興致高昂。
雖然是請他幫忙,但休想讓她百依百順,蝴蝶忍心中思考,這么多天,還沒看到李觀云吃過癟。
她百般‘攻擊’,不僅沒有讓李觀云難看,反而打擊到她自己,蝴蝶忍饒是不服輸,那是屢敗屢戰。
蝴蝶忍呵呵冷笑。“真是個無情的男人。”
“無情,也許吧?”出乎意料,李觀云沒有反駁,劍客孤高,不論如何,心中總有一片獨屬于自己的天空。
李觀云眉頭一皺,不懷好意的盯著她。“我說你這小丫頭,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有又怎么樣?”蝴蝶忍那是一點都不虛的,瞪著李觀云,心中暗道,不僅有意見,意見還很大。
李觀云微微一笑。“你姐姐可是把你交給我了。”
“哦?然后呢?”蝴蝶忍晃了晃腦袋,一點覺悟都沒有的。
“是因為那天晚上?我讓你摸回來你又不干。”李觀云挑眉,這小姨子還真是刀槍不入,完全沒辦法下手的。
“你還提,你的跟我的能一樣嗎?”蝴蝶忍頓時來氣,沒覺悟的是李觀云才對,還舊事重提,真是的。
“那是因為什么?”李觀云納悶,看蝴蝶忍的面色,知道她是不在意了,但為什么還處處針對他呢?
“我看你不爽,需要理由嗎?”蝴蝶忍看了他兩眼,又沉默了一會兒,嘀咕道。
李觀云聳聳肩,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沒有辦法了,香奈惠也不在,他就不裝正人君子。“小丫頭發育不錯。”
“啊!”蝴蝶忍驚叫一聲,捂著胸口,瞪大眼睛看著他,來往行人俱都側目,紛紛投來鄙夷的目光。
“你,我,我要告訴我姐姐。”蝴蝶忍咬牙切齒,好半晌才緩過勁來,李觀云的話殺傷力很大。
“你看你,你惹我半天,我都不在乎的,我說你一句,你就繃不住了。”李觀云哈哈大笑。
“這能一樣嗎?你這是在調戲我。”蝴蝶忍臉蛋還有些紅彤彤的,攥緊拳頭,怕是要給李觀云來一錘頭。
“你也可以調戲我啊,看我反應大不大。”李觀云心里一樂,逗逗小姨子,還是蠻不錯的。
正是閑著也是閑著,小姨子對他意見這么大,所幸不管了,自由發揮,懶得給她低聲下氣,沒了志氣。
“你怎么這樣?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蝴蝶忍夸張的捂住嘴巴,一副被人欺騙了的樣子看著李觀云。
“人有千面,何為真實?”李觀云不以為意,他自來是率性而為,正符合心中不滯于物的劍道。
而劍開兩刃,正要為斬斷一切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