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留電話嗎?”
“沒有。”
“現在怎么辦?”
林然看向秦風,眉頭緊皺。
“報警吧。”
秦風無奈苦笑,這種情況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處理起來同樣經驗豐富,
“讓警察查一下這個人的詳細信息,然后聯系他的家人,時間不等人。”
說完,林然掏出手機撥打了110。
幾分鐘后,兩名警察趕到,很快就通過面部識別查到了男人的信息,并找到了家人的聯系方式。
他們也很熟悉這樣的事情,處理起來飛快。
畢竟這是協和醫院,九洲國醫學界頂尖的醫院之一。
隨后撥通了患者妻子的電話。
“喂?你斯拉過?”
“你好,我們這里是協和醫院急診科,你丈夫魯永波現在腦出血,需要馬上手術”
秦風話還沒說完,電話直接被掛斷。
幾人楞了一下,看樣子是把他們當成詐騙的了。
“我來聯系吧。”
一旁的警察見狀說道。
隨即掏出手機又撥了一遍號碼。
“喂,是孫衛紅嗎?”
“我似,你斯拉過?”
“我是京城協和派出所的民警劉國棟,警號001832,現在你老公腦出血在醫院”
“你似不似憨批!”
電話又被掛斷。
被掛了兩次,這就尷尬了。
“現在怎么辦?”
“我們找一下他最近通話記錄,看看有沒有可以聯系的人。”
警察通過后臺,查到了最近的聯系記錄,找到一個工地老張的通話記錄。
看來這個應該是工地的人。
“喂,你好!突突突突”
電話接通,那面有些嘈雜,一個男人大喊聲傳來。
“你好,我是協和路派出所的民警,認識魯永波嗎?”
“老魯?認識啊,他不是被急救車拉走了嗎?”
對面楞了一下,隨即說道。
聽到這話,幾人總算松了口氣,看樣子沒找錯人。
“是這樣的,送他來的幾個人都不見了,現在沒有人給他辦住院,也就沒辦法手術。
你有沒有他熟悉的人或者親屬的聯系方式?”
“不見了?”
警察話音落下,對面男人再度沉默,聲音有些驚訝。
“這樣,我給你一個電話,是剛剛一塊兒跟去的人。”
“行,您說一下。”
掛了電話后,再度撥通一個電話。
“喂,你是夏東陽?”
“我是,你是哪位?”
“我們是協和路派出所民警,剛剛你們送傷者魯永波來醫院,人怎么都走了?”
“不好意思啊警察叔叔!”
電話那頭聞言,立刻連聲道歉,
“我現在在回去取身份證的路上,他們都上工了沒辦法請假!
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大概半個小時就能回醫院了。
能不能讓醫生先給我叔做手術?
求求你們拜托了!”
聽到這話,秦風和林然也稍稍放心。
原來人沒跑。
“你好,我是魯永波的主治醫生,情況我先跟你說一下。”
秦風接過電話,語氣嚴肅的說道,
“患者現在已經確認是腦出血,情況比較嚴重,需要馬上手術,現在不光是住院,還得需要前期手術費。”
“手術費?那...那得多少錢?”
“因為需要開顱,最少得準備五萬。”
“五萬?”
男子聽到這個數字,默不作聲,片刻之后才弱弱的說道,
“那...那我先去籌錢,可以嗎?”
“行,不過他等不了多久,最多一個小時。”
秦風根據情況應了下來,
“如果有醫保的話后期可以報銷一部分,所以后期花費不會太多。”
“醫生,我們就是出來打工的,沒有...醫保。”
話音落下,秦風幾人有些緘默。
“這樣,你先把身份拿來辦住院,能拿多少先拿多少,剩下的回頭再說,救人要緊。”
兩三秒后,他語氣堅決道,
“另外你通知一下他的家屬,這個情況需要又人簽字。”
“好,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說完,電話掛斷。
秦風長舒一口氣,“謝謝你們,辛苦跑一趟了。”
“沒事,應該的,那我們先走了。”
兩個警察笑了笑,隨后離開了醫院。
“秦風,現在我們怎么辦?”
隨即林然看向秦風,神情有些為難。
“沒事,等人回來先做手術吧,錢的事情不行我來想辦法。”
“你想辦法?”
林然聞言瞬間明白過來,但沒有說什么。
他們有什么辦法?
除了基金可以申請,那也沒有多少錢。
現在普通人人得了嚴重的病,最大倚仗就是國家醫保報銷。
而像這樣外地務工,根本沒有城鎮醫保甚至農村醫保的農民工,是最困難的。
相反,他們這些人遇到大病意外的幾率反而更大!
“沒事的,去準備吧。”
秦風笑著搖搖頭,讓她去準備手術。
隨即掏出手機,撥通了陳東的電話。
“老板,有什么能為您效勞?”
“別貧,我問個事。”
聽到電話里的聲音,他忍不住笑道,
“咱們基金會和協和醫院有合作嗎?”
“協和醫院?暫時還沒有,不過我們和協和醫院接觸過幾次,他們對咱們基金會似乎很感興趣,過段時間應該會正式洽談吧。”
陳東將情況細細說來。
“是這樣的,我這有個病人,情況比較困難,我想通過基金進行援助,剛好可以提供這個好機會你們和協和談一談。”
“好啊!”
電話里,陳東高興地說道,
“前幾天曉曉就想過這個點子,不過你太忙了而且我們和協和還沒達成一致,就沒打擾你。
這下剛好是個好時機,我馬上派人過去辦!”
“別急,等我電話。”
秦風制止了他,這個救急救窮的事情也是要講究時機的。
電話掛了后,他也走向手術室。
半個小時,男子終于趕了回來,掛號繳費,辦理住院。
手術室門口,秦風將手術告知單遞給他。
“夏東陽是吧,手術能簽嗎?”
男子看到手里的手術告知單和病危通知書,神情充滿了為難和緊張,慌亂的點點頭,
“我...我打過電話給嬸子了,能簽字。”
“好,簽字吧,我們馬上手術。”
說完,秦風將筆遞給他。
夏東陽拿起筆,猛咽了一口唾沫,顫顫巍巍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確認好后,秦風和林然走進手術室。
大門關閉,走廊里只剩下他一個人。
夏東陽捏了一下皺巴巴的褲子口袋,露出一張銀行卡的形狀,局促不安。
此刻,他卡里只剩下300多塊的零錢,幾個月攢下來的工資都交了。
“喂,頭,我是小夏,魯叔他手術了,但手術費不夠,你看能不能預支一下工資?”
他拿起電話,給工頭撥去電話。
“我現在忙著呢,明天再說吧。”
電話掛了。
夏東陽愣愣的聽著忙音,臉色有些難看。
隨即他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喂,孫叔,能借我點兒錢嗎?魯叔他住院手術了。”
“喂,我是小夏,夏東陽,哎對對對。”
天色漸黑,
手術的燈明亮,一個男子坐在手術室外的走廊上,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不斷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