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日后。
太衡山岳。
河畔枯洞前。
一個渾身濕漉漉的青年異常艱難的爬了上來。
這個青年面無血色,身上多處血肉爆裂,外加河水不斷腐蝕,他的肉爛掉了一半。
雙腿處的一對小骨腿透著森森白骨,血水早已流干,一副極為凄慘樣子。
一對原本明亮的雙目布滿了死灰色的色彩,極度無神!
“我還活著,我還活著……天不滅我!”青年沉沉開口,顯得有些無力。
這人正是七日前墜入渭河深處被大水沖走、重傷未死的王寒。
雖然未死,一身修為卻也跌落到了煉氣六層的地步,一身精氣也是消散了大半!相當于半只腳邁入了棺材,情勢極為不妙。
“這個傷要怎么治!!”王寒發現了自己的嚴重情況。
他低下頭,二目無神的看著渾身血肉腐爛大半的身體,又看到身體各處的森森白骨。
“快死了么?”恍惚間王寒抬起頭,眼神頗為復雜的望了望天上懸掛的點點繁星,漸漸眼中有了些許的霧氣升騰,更是慘笑一聲。他將內心痛苦收起來,抹了抹眼角的霧氣,低下頭,靜靜的喃喃:“天大地大,唯我自強……我是不會這么輕易死去的!”
王寒強撐著一口氣進入了前方枯洞之中。其內陰暗潮濕,看不見半點光亮。
王寒一聲不吭的靠在了一處陰暗角落,帶動身上骨架發出嘎吱嘎吱的顫顫聲音令人心悸,更仿佛是在告訴王寒:你要死了,要死了。
茫茫黑夜,青年獨守傷殘。
喃喃自語,苦笑道:“天不亡我,葉玉婷,你此次殺我,便是扯平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日后走著瞧!!”
……
太衡山岳位于楚國最西部,王寒每日除了吞服丹藥打坐之外,并不會邁出枯洞一步。時間對他來說無比寶貴!
然而漸漸三個月過去,王寒的療傷丹藥已經化作全無,身上血肉雖然不再潰爛,可他的內傷卻是一點也沒見好。
原本精致的臉龐如今已是坑坑洼洼,殘尸血繭。
若是有人此時見到王寒,必會把他當作丑怪物來對待。
王寒對這一切心知肚明,頑強的在與命運做殊死斗爭。
恍惚間,那個乞丐少年的身影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心堅強的青年王寒。
不過心中自強,可現實還是殘酷的!
王寒丹藥用盡,傷勢卻沒有半點的好轉,體內生機明顯已不多,或許明天,又或者后天,他或許就會徹底倒下了。
轟轟轟。
忽的。王寒耳邊傳來了劇烈的晃動之聲!是從身后的山脈內傳出的動靜。
“什么動靜?”王寒眼神一閃,艱難的爬起來。走了出去。
接著。他看到了五里開外山脈深處卷起了滔天火浪,而且四周的天地靈氣居然急速流動,全是朝著山脈深處而去。
呼哧,熊熊火海,焚燒山脈,沖天而起,形成一條條靈氣火龍,引發天地異象,籠罩幾百丈范圍,極是恐怖一幕。
王寒神色一變,立刻往后急速退去。他怕火焰燒出來連帶著把他也燒沒了,同時運轉自身法力瘋狂吸收天地靈氣,此時的天地靈氣運轉速度比之尋常快速了十倍。他神色一喜。退到了一個看似安全的隱蔽山坳之中,盤膝而坐,瘋狂吸收天地靈氣……
大半日后,他的傷勢居然有所好轉。而火海已然瘋狂,天地靈氣已然動蕩,他神色大喜,瘋狂吸收天地靈氣。
……
深冬季節,山脈深處,一座天然火海。已經燃燒了三天三夜,今日已經是第四天。而隨著火勢的越來越兇猛也引起了修真界的關注。距離太衡山岳百里開外的三仙洞是第一個發現太衡山岳奇異變化的,立刻派出門中高手。經過探查原來是太衡山岳誕生了火海靈眼孕育了天地靈果。
三仙洞雖然最早發現,但同為上宗的“太元門”“天蕩宗”“陰陽魔教”監控楚國地理獲取情報的動作也不慢。三大宗門的尋寶大師也很快發現了太衡山岳的天地變化。
第五天。幾大宗門高層便是發起了探寶計劃。按照以往慣例如果不是天地異寶出現是不會驚動高層戰力的,諸如天地靈果頂多是派年輕弟子去歷練,火海靈眼雖然罕見但也就是對筑基以下之修作用極大還上升不到異寶的程度。故而幾大上宗很有默契的通知了各自的內門弟子前來探險奪寶。
三仙洞弟子距離此地最近,來的也最早。而除了三仙洞弟子之外稍遠些的天蕩宗丶太元門、陰陽魔教等等也從各個渠道得到了消息。釋放信號通知門下弟子太衡山岳出現了天地靈果。此時在太衡山岳已經出現了幾十道年輕弟子的身影,而且還在不斷增加之中……
而最早便在此地的王寒也察覺到山脈之中多出了數道氣息,他也沒去冒頭,而是繼續躲在山坳里吸收天地靈氣,直到第七天,火海靈眼忽然消失了,天地靈氣恢復了正常。他不知這是什么變化,不得已走出了山坳決定探個究竟。
……
幾個身披綠衫的年輕男子邁步在山岳之間。彼此交談。
“宗門發布的消息網說是此地出現了火海靈眼誕生了火靈果,這對我等可是大補之物,搞到一顆火靈果煉制成筑基靈藥,突破筑基大關指日可待。不過這等天地靈果數量不會多的!我等五人一直在這附近應該是來的最早的了,可惜適才遇到了陰陽魔教之修。陰陽魔教之修也來到了這太衡山岳,這可就有點棘手了。等下若是再遇到那群魔修恐怕又是一場血戰。”為首一個儒雅白衫的青年修士神色擔憂。
其余四人聞言也是神色陰沉,他五人來的路上碰到了一波魔教修士,雙方交手,不敵。他五人落荒而逃。
“先去里面瞧瞧再說!能遇到本宗弟子最好,遇不到的話只能聯合其他門派弟子對付魔教之修了。總之,火靈果這種天地靈果不能落到魔教的手里。魔教之人,行事囂張,乃是楚國修真界的公敵。”另外一個矮小修士道。
“不錯,陰陽魔教這些年來實在太囂張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破壞楚國資源經濟大循環生態。照這樣下去楚國又得來一次滅魔大動亂了。”一個面相普通的青年道。
“哎,這陰陽魔教簡直就是楚國的毒瘤了,一次又一次興風作浪,已經被剿滅好幾次了,近來幾十年居然再次死而復生又有卷土重來之勢。渾然不知死字怎么寫的了。”一個中年文士道。
“這都是楚國高層決定的事情,眼下契機奪得幾顆火靈果才是真的。去里面瞧瞧,沒準還能碰到一兩個我天蕩宗的同門之修。”最后一個大漢道。
“不錯。火海靈眼已歸入平靜,天地元氣動蕩也恢復了平靜,這說明火靈果已經成型。這次可不能空手而歸!”最先開口的“沈師兄”道。
……
“火海靈眼,火靈果!莫非便是七日前爆發的火海之靈?這幾人是天蕩宗之修?”
不遠處的一個隱蔽角落里,一個全身蓋著草席的丑陋修士默默聽著五人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