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酒并沒有喝多久,連唱曲的姑娘都沒叫。
趙德助做了掃興的角色,理由很正當,壯雨湖案子很快就要展開全面的調查,他需要在出發之前養足精神。
裴銘沒有強留,反而鼓勵了趙德助幾句,又囑咐杜雍好好養傷。
天色還不是很暗。
杜雍和趙德助分手之后,在街上隨便逛著,不知不覺又來到了虞河邊。
走到一處沒人的河段,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頭,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運足真氣,突然往右邊猛的甩過去。
嗖!
小石頭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飛過八丈左右的距離,將一棵柳樹擊穿。
柳樹竟然沒有絲毫搖晃的。
杜雍走過去,看著那個小洞口,大贊不已:“牛掰啊!”
這威力絕對比落葉刀法強。
那應該是這樣排,金色粉色紫色藍色。
看來古墓里出產的秘笈還是有點搞頭的,以后得多多留意才是。
悠哉悠哉地回到家,發現杜瓊竟然又來了,所有人都在陪著他說話。
打過招呼后,杜瓊問道:“剛才在和大殿下喝酒?”
杜雍點點頭:“剛散局呢,瓊哥你怎么沒去?大殿下讓你請我,難道沒順勢邀請你嗎?”
杜瓊笑道:“當然有,只是突然來了件急事,我已經派人向大殿下說明了情況。”
杜雍哦了聲,端起茶杯吹氣,等待杜瓊的下文。
杜瓊輕咳兩聲:“想談些公事,小雍你看?”
杜雍沖菱菱和張義等人揮手:“你們先去吃飯吧,楊大哥留下來,等下幫忙分析。”
等其他人都出去后,杜瓊問道:“你們大理寺應該接到了一件新案子吧?”
“新案子?”
杜雍放下茶杯,半瞇著眼神想了想:“好像是有一件,我們副隊長說閑話的時候提起的,城東有個房東報案,說他的出租房發生兇斗,房間里流了很多血,租客不知所蹤。經過研究,這個案子直接并入了失蹤案。”
杜瓊微微點頭:“這樣啊!”
杜雍以開玩笑的口吻道:“瓊哥,你這么著急跑過來,只是要問這個案子嗎?難道你們衛尉寺也要查案子?”
杜瓊搖頭:“我家在那附近有些產業,所以想了解一下,怕以后還有類似的事情,說不定會連累到店里的伙計。”
杜雍順勢點頭:“城東和城南失蹤了那么多人,是該好生留意。”
杜瓊又問:“沒有什么線索嗎?”
杜雍苦笑:“我哪知道啊,這案子是風組第二小隊跟進的。這樣吧,我明天去了解了解,若有什么發現就派張義通知瓊哥。”
杜瓊點頭:“那就多謝了!”
杜雍擺手:“自家兄弟說這些干甚呢。這雖不算小事情,但瓊哥的差事畢竟這么忙,派個下人過來不就好了嗎?”
杜瓊笑道:“差事要忙,家事也要忙嘛!對了,我看你好像很累啊!”
杜雍摸著自己的臉龐:“難道我的臉色很差嗎?”
杜瓊搖頭:“臉色倒不差,眼神看著有些疲倦。”
杜雍嘆氣:“瓊哥你還真別說,確實有點累,昨晚和楊大哥聊案子聊到半夜,沒怎么睡,剛才又和大殿下喝了半肚子酒,還好趙德助也在,分擔了些壓力。”
杜瓊起身:“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將他送出去之后,杜雍和楊進來到飯廳。
大家已經在吃飯。
楊進也入席。
杜雍肚子很飽,就坐在旁邊喝茶:“以后我到點沒回來,你們就先吃,怪難等的。”
眾人點頭,齊齊謝過杜雍。
張義很八卦:“公子,瓊少爺找你到底什么事啊,這么神秘的。”
杜雍沒好氣:“這是你能問的嗎?是不是想刺探朝廷機密?”
張義一點都不害怕,吐了吐舌頭,繼續扒飯,過了半晌,又開始八卦:“公子,大殿下是不是又開始親近你了?”
杜雍啞然失笑:“什么親近,你這個詞兒用的真古怪,他只是找我問話而已。”
這些輪到菱菱:“是問壯雨湖的案子嗎?”
杜雍點頭:“問我怎么抓鱷魚來著。”
張義興致大起:“公子也和我們講講唄,都沒聽你說呢。我問楊大哥,他說小孩子別問,真是瞧不起人呢。”
楊進哂道:“不是小孩子是什么,你若是見到那條鱷魚,肯定會被嚇哭。”
菱菱帶些撒嬌的意味:“公子講講吧,菱菱也很想聽呢。”
杜雍無奈,只得撿一些驚險刺激的片段說給大家聽,把張義唬的一愣一愣。
大家吃過晚飯之后,又是楊進和杜雍的密室時間,自從杜雍當差以后,這已是慣例,所以大家都沒有多問。
杜雍看著那些臘味,嘻嘻笑道:“今晚狀態不錯,努努力,應該可以吃完!”
楊進點頭同意:“吃完吧,我已經有突破的跡象了。”
杜雍頓時大喜過望,拍著大腿:“我就說有用嘛!”
楊進若是再進一步,無疑是大大增強了兩人的底氣。
燒烤的同時,杜雍訴說和裴銘喝酒的情況。
聽完之后,楊進皺著眉頭:“你把水果味告訴了裴銘?”
按兩人之前的商量,是想留著這個線索當籌碼的。
杜雍嘆道:“不掏點干貨,哪有那么容易脫身。而且,若是能早點抓到鱷魚背后的人,對川明川寧兩縣的百姓也有好處,這無關裴銘和裴惑的競爭。”
楊進欣慰大笑:“第二個理由還像點話,有你老爹的風范。”
杜雍謙虛幾句,又問道:“杜瓊那么急跑過來做什么?”
楊進撇撇嘴:“還能干什么,探情況唄。你回來之前,他還偷偷套張義的話來著,想知道咱們兩個昨晚到底在干什么。”
杜雍笑道:“這么說,二房還真懷疑過我們?”
楊進點頭:“懷疑肯定是會懷疑的,但現在應該沒問題,你剛才的應對非常好。”
杜雍非常高興:“咱們的嫌疑被排除,那就只剩四房,接下來是咱們看戲的時間啊。”
楊進分析:“依我之見,那些碎布片眼下應該在二房手中,房東肯定是不敢動現場的。所以催化劑算是加了進去,但看戲還有點早,咱們能喘口氣倒是真的。”
杜雍提出疑問:“你那么肯定,碎布片真的在二房手中?”
楊進并不在乎:“就算在大理寺或京城府衙,二房想探究竟也不難。”
杜雍暗忖那樣最好。
說完這事后,楊進興奮地說起另一件事:“我找到阮鵬的弱點了!”
杜雍眼神亮起。
楊進嘿嘿笑道:“那廝竟然在城南養了個小老婆,還有個四五歲的兒子。”
這還真是個大弱點。
阮鵬的發妻是杜雍二伯母梅氏的遠房表妹,據說是個母老虎,沒讓阮鵬納妾。
想不到阮鵬偷摸養了個外室,已經生了兒子,肯定是心頭肉。
杜雍搓著雙手:“這個事情,咱們可得好好利用呀!”
楊進冷然道:“那是自然,關鍵時刻我們可以把那對母子抓起來,用來威脅阮鵬。所以你要找時間去城南看看。”
接著說明了具體地址,又大致描述了那對母子的樣貌。
杜雍點頭:“我會找機會的。對了楊大哥,你經常跟蹤他們,沒露出馬腳吧?”
楊進信心十足:“放心吧,我跟蹤他們的時候都是化妝的。”
次日杜雍還是正常上差。
依然沒什么事,杜雍就跟著邵宇洪瞎聊,不免又聊到了城東的新案子。
“哪有什么線索,京城府衙的人趕到的時候,就一灘血而已,只能判斷大致的時間。”邵宇洪的語氣很肯定。
杜雍故作疑惑:“難道連打斗的痕跡都沒有嗎?”
邵宇洪道:“床和門爛了,是劍氣和刀風削出來的,這能算什么線索?”
杜雍嘆道:“也不知道是誰那么大的膽子。”
旁邊的程原奇道:“杜老弟,你干嘛這么關心那個案子?”
杜雍回道:“我二伯家在那附近有些產業,擔心接下來還有類似的事情。我瓊哥昨晚去我家托我打聽打聽,我這不是想著咱副隊長消息靈通嘛,所以和他嘮嘮。”
邵宇洪面露得色,拍著胸口:“橫豎沒什么事,咱們就研究研究這個案子吧。”
程原擺手:“咱們可沒時間研究。”
此言一出,隊員們紛紛湊過來:“隊長,是有案子派給咱們嗎?”
程原嘆道:“今早碰到了聶主薄,他告訴我,讓咱們第七小隊做好準備,過不了幾天應該要出城蹲僵尸。”
隊員們立馬叫苦不迭。
程原道:“我知道你們不樂意,但是沒辦法,王大人抽了七隊火衛去壯雨湖,導致僵尸案的人手大大不足,總要添人吧。”
“七隊火衛?”
杜雍皺眉,好奇道:“不是五隊嗎?”
程原解釋:“都是主動請纓,背后都有人,王大人也不好辦呀!”
邵宇洪細聲嘀咕:“火組那些人真是一點都不講究,分功勞的時候恨不得光著膀子上陣,有能耐把僵尸案破了呀!”
杜雍出言安撫:“咱們是打硬仗的,不要和他們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