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姐,你先回家好不好?”
杜雍還是有些擔心楊進,想趁撿刀子的時候去找找,但謝采言跟在身邊很不方便。
“你是煩我了嗎?”謝采言小心翼翼地看著杜雍。
“我哪是煩你,只是害怕還有賊人,若是你再被扣住,我可不會再玩交換人質的把戲。”杜雍沒好氣道。
“放心吧,若是有下次,我絕對不會再連累你。”謝采言的表情有些自責,若非因為她,杜雍也不會受傷。
杜雍聳聳肩,沒發表意見,走在前面。
謝采言和他并肩走,突然溫柔地說道:“杜雍,謝謝你!”
“干嘛這樣?”杜雍趕緊走開幾步,眼中發出疑惑又害怕的光芒。
“你這是什么表情?你是不是想說,我平時蠻不講理?”謝采言抓狂。
“這克是你自己說的,跟我沒關系哈。”杜雍趕緊撇清。
謝采言又好氣又好笑,深吸一口氣,岔過這個話題,轉而問起了實力:“我問你,你現在到底是什么境界?”
杜雍剛才所展現出來的韌性和經驗著實讓人驚嘆,絕對可以碾壓絕大多數公子哥。
謝采言突然想起城西以前有個傳言:京城的刻印境中,杜雍幾乎無敵。
以前她總以為是句玩笑話,現在看來無比道理。
杜雍本想說練氣境,但顯然太假,只得取個中間值:“剛恢復到刻印一重。”
謝采言張大嘴巴,顯然很不相信,區區刻印一重,怎么可能那么厲害,在她看來,杜雍足以和登樓境一較高下。
“愛信不信!”杜雍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信信信,我信還不行嗎?”
謝采言先是憨笑著道歉,接著又問:“你剛才劈地面的那招叫什么?”
杜雍輕笑:“此乃我杜家絕學,不能對外人細說,就像你謝家的碧落掌法那樣。”
謝采言哂道:“什么杜家絕學?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杜家的絕學是落葉刀法,絕沒有你剛才使的那招。”
杜雍解釋:“當然不是落葉刀法,是我自創的。”
謝采言險些跳腳:“那你還說是杜家絕學?”
杜雍笑了笑:“等我開枝散葉后,這招就是我這支的絕學,杜家分支絕學,沒毛病。”
謝采言忍不住大笑起來,沒再追問。
撿回風刀,再次回到打斗處,巡衛隊和風組第二小隊同時到位。
看著地上的六具尸體,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非常凝重,城東的秩序雖然頗為混亂,但是如此血腥的場面很少見。
“程隊長,這到底是什么情況?”風組第二小隊的隊長出言詢問。
程原面露苦笑,大概解釋了剛才的過程。
大家聽完之后,頓時發出一陣陣驚嘆:“他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何如此放肆?”
邵宇洪搖頭:“我已經把尸體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并沒發現什么有用的線索。”
有人猜測:“城東和城南的失蹤案,有沒有可能就是這伙人搞出來的?”
風組第二小隊隊長的臉色立馬變得很興奮,顯然很希望就是如此。
失蹤案久久沒有突破,第二小隊的壓力是最大的。
程原點頭:“當然有可能!”
其實在他看來,可能性并不高,但此時不好掃興。
風組第二小隊的隊長興致勃勃道:“程隊長,你剛才說,還跑了兩個是吧?”
程原點點頭:“其中一個是這伙人的頭目,另一個是他們追殺的目標,長著大胡子。我們本來想追擊他們,但隊員們都受了傷,實在是有心無力。”
風組第二小隊的隊長立馬吩咐他的隊員:“你們趕緊四處找找看,都小心點。”
眾人領命而去。
程原吩咐巡衛隊:“把尸體全部送回大理寺吧,讓刑組的人去研究,我們去找附近的街坊問話,看能不能問出些有用的東西。”
杜雍打了個哈欠:“隊長,我有些累,要不先回家?”
程原點頭:“記得看大夫,若是嚴重的話,明天就不用來,我會幫你要假的。”
回到城西的時候,杜雍在路邊的小酒館看到了楊進,他恢復了本來面目,還換了身衣服,看上去挺精神,應該沒有受傷。
杜雍頓時松了一口氣,對還跟在身邊的謝采言道:“你回去吧,謝謝你送我。”
謝采言疑惑道:“你難道不是應該去看大夫嗎?”
杜雍擺擺手:“大夫又不能治內傷,看來看去就是開補藥,有什么好看的?”
謝采言淡淡地哦了聲:“那你好好休息,我找時間來看你。”
說罷帶著一股香風而去。
杜雍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后,這才踏進小酒館。
楊進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他打賞伙計:“接下來我要談事情,不要打擾。”
伙計接過打賞,笑著點頭。
楊進等杜雍走過來,先給他倒了一杯酒,然后壓低聲音:“剛才到底怎么回事?我溜了半天也沒見你們趕過來支援,只能先行撤退,沒敢在那邊停留。”
杜雍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楊進大感可惜:“謝小姐跟過去干甚呢?你就沒勸她嗎?”
杜雍攤手:“我怎么沒勸?但她是什么脾氣,我能勸的住嗎?”
楊進想想也是,只得安慰道:“人沒事就好。真的一個活口都沒有?”
杜雍苦笑道:“本來想拿活口的,但那六個人都很剛猛,再加上弟兄們心里有火氣,所以下手根本就沒留任何余地。”
不過話說回來,以當時的情況,還真沒法留余地,否則肯定會吃虧。
頓了頓,杜雍嘆道:“沒有活口,不好辦呀!”
按照計劃,先抓活口,然后順騰摸瓜,借助大理寺的力量對裴惑聯盟重拳出擊。
最好能引起轟動,屆時裴惑聯盟必然會惶惶不安。
楊進沉聲道:“沒有活口也不打緊,因為這次的動靜足夠大,裴惑應該會老實一段時間。”
杜雍打了個響指:“你的意思是,他會暫緩對我的行動?”
楊進點頭:“他最起碼要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雍笑道:“話說你到底干了什么,讓那些人如此憤怒的?”
楊進嘿然道:“我還能干什么?就直接沖進去,點破他們的身份,然后隔空來了兩劍,再然后帶著他們繞圈子。”
果然夠直接。
火狼幫現在是見不得光的,被直接點破身份,他們不急才怪。
楊進敲著桌子:“接下來,我們兩個人都應該低調點,不能再搞什么小動作。”
這是自然的,想搞小動作的話,最起碼要等過了這陣風再說。
楊進又道:“聶主薄那邊,你也得好好應付。”
杜雍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
昨兒才和聶主薄說要上街巡邏,今天就干死了六個人,哪有這么巧的?
聶主薄難免會懷疑杜雍是不是知道什么內幕。
杜雍仔細想了想:“放心吧,只要他問我,我就咬定是巧合。”
…………
大理寺對外貼出了告示,講明了這次群毆事件的過程,至于原因,暫定江湖恩怨。
懸賞兩條,灰衣人頭目和大胡子,都帶有畫像,只有淡淡的輪廓。
對內的話,大理寺將這伙人定為失蹤案的主謀或者打手,仍然由風組第二小隊負責,風組第七小隊還是輔助位置。
“那幫人真是好大的膽子,給我仔細查,徹查到底!”
“風組第七小隊做的不錯,接下來繼續努力!”
“風組第二小隊要打起精神來,不要辱沒了你們精英小隊的名聲。”
這幾句都是王沐坤的原話。
“這么一來的話,壯雨湖那邊咱們沒機會了呀!”
聽完訓話,回到第七小隊的處所,邵宇洪嚷嚷個不停。
程原笑道:“這不是挺好的嗎,免得受奔波之苦。若是能破了失蹤案,說不定功勞更大,干嘛非得去壯雨湖不可?”
邵宇洪解釋道:“我倒是不反感在城里查失蹤案,但應該要以咱們的小隊為主啊,第二小隊啥事情都沒干,憑什么壓住咱們?”
程原呵呵笑道:“還當什么事呢,只不過是個主次的名頭而已,咱們查咱們的就好,難道他們還敢攔著不成?”
邵宇洪嘀咕道:“就怕他們胡亂指揮。”
隊員們聞言,都跟著嘰嘰喳喳,顯然對風組第二小隊的印象不是很好。
杜雍之前沒有和風組第二小隊打過交道,所以沒發表意見。
“說什么呢,這么熱鬧?”
聶主薄突然走了進來。
大家趕緊上前迎接。
聶主薄坐在凳子上,環視著眾人:“想不到你們剛去巡邏就立了大功,厲害呀!”
程原苦笑:“聶大人過獎,差點回不來呢,幸好有杜老弟。”
“哦?”
聶主薄立馬瞥著杜雍,目光意味深長:“杜督衛好本事!”
杜雍腦殼疼,輕咳兩聲:“我覺得吧,是那幫匪徒不走運,撞上了咱們第七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