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慢走……”
聚仙庵門口，在好奇地掃地道童的目光下，施梓回過頭來，對如意真仙拱手笑道：“道友不必遠送了，貧道自去便是。”
如意真仙便站在原地，拱手道：“貧道預祝道兄此行一路順風，將來必成大道。”
“哈哈，道友亦然。”
雖然說的都是好話，但也都是場面話，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一開始兩人氣氛還算融洽，不過因為那落胎泉之事有所爭辯，鬧得有些不愉快，所以此時，都是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就連旁邊那兩個掃地道童，都能查覺氣氛有些不對了。
而眼見著施梓騰云而走，如意真仙瞇著眼睛看著他背影消失在眼中，才冷哼了一聲，一甩袍袖，轉身回了那聚仙庵中。
施梓這邊看著是向東飛，但在半道卻又立刻轉道，到了去西梁國的方向。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施梓對于如意真仙那些辯解之詞不以為然，但也保不齊自己是先入為主了。
畢竟仔細想想，西梁女國的這種生態，似乎的確是有些不太正常。
如意真仙有些話也不算說錯的，男女之間，陰陽之道，乃是這天地平衡的道理，不好輕易打破。
這世道又不像是后來，生產力沒有發展到那個程度，所謂的單身主義在這種時候是沒有出路的，反倒只有靠著不斷繁衍生息，才能代代傳承下來。
當然，西梁國有子母河在，同樣可以代代傳承下去，但這種傳承卻總是有些缺憾。
就西梁國那種將男嬰扼殺在“受精卵”狀態的做法，雖然不能說是謀殺，但一則違背了人倫和自由選擇的權利，因為誰也不能保證國內每個婦女都只想生女兒、不想生兒子。
二則，時間長久了，難免有所隱患，不管是在內在還是在外來，畢竟人心難測。
西梁國的統治根基，看起來就像是建立在一個不正常的制度上的。
難道沒人發現這個么？肯定不是，但沒人來管，可能也只是因為到現在還沒有出問題罷了。
但誰又能夠保證永遠不出問題呢？
當然，施梓也沒有那么多的閑心，來替這西梁國考慮它的出路問題。
只是從如意真仙那兒，他恍然覺得此處似乎還有許多自己所不知道的隱秘，不管是出于好奇還是良心發作，他都得過來看看。
不過，到了那西梁國都城，自己是就這么大搖大擺的進去，還是偷偷潛入呢？
先前他只到了那城門口，連大門都沒進去，現在要真的進去的話，按照之前聽到的傳聞，該不會一到地方，那些婦女看到自己就會撲過來把自己給那啥了吧？
畢竟他現在的形象，雖然是個道士，但卻是年輕英俊，似乎很符合一些小姐太太們的審美。
當初他在那大唐境內游歷的時候，就沒少遇到類似的“艷遇”。
不過，現在這青天白日的，應該是不至于。
畢竟西梁國并不是完全不與外界溝通，商人、旅客、出行官員都會時常出現，肯定也會安排個驛館什么地。
至于在祭賽國那邊聽說的傳言，真假都還不知道呢，更何況他又怎須怕這個？
真要是被威逼了，他又不是沒能耐掙脫；而要是碰到合心意的女子嘛，那么欲拒還迎一下也是可以的。
當然，他到底是個正經人，最后肯定還是會拒絕的，畢竟不是誰都是那玉面公主，想讓他被動接受，起碼也得是女王——咳咳……
總之，應該是不會是什么大問題。
所以施梓隨后便大大方方來到城門前，獻上自己的度牒，并口稱“貧道乃是自東土大唐而來，要沿路傳播道法、揚我道家聲名”，然后詢問是否可以在此暫居。
護衛們無法決定，便去請教附近的女官，而女官準許他入城暫住，卻只讓他去驛館。
施梓還以為能好好看看沿途“風景”，不過施梓還是沒想到，那驛館直接就在都城內不遠處，一進城門，走不多久就到了。
當然，是有專門的衛士將自己引來這里。
這不愧是“女兒國”，從官員到士兵、再到雜役，統統都是女兒身，所以長相、外形也是各異，那衛士便是生得五大三粗，看起來比施梓還要孔武有力。
當然，也并不是完全沒有男性出沒，不過本國的確是見不到男人，大多都是些看起來就是旅人、客人的。
在驛館外更是尤為突出，許多商旅之人，都是暫居在此。
看到施梓也不會覺得奇怪，只是對他道士打扮略感好奇，有些還會心懷敬意的行禮，施梓也是自然還禮。
而等到了安排過自己的房間，施梓看了一眼還算滿意，回頭就見那衛士盯著他，便笑道：“女居士，不知此處可有提供膳食？”
粗壯的女衛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便只是點點頭，然后不發一言轉身出去了。
留下施梓一個人略微有些尷尬，甩了甩袖子將客房中清潔了一番，然后才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不過他的元神卻在他坐下的同時，化作了飛蟲繞過窗口飛了出去。
就跟當初在長安皇宮一般，他也打算用這種方式先收集一下情報。
沿著驛館一路飛出，走街串巷，這里的建筑風格似乎是仿造大唐，卻又有些自己的異域風情。
而女性聚居多的地方，尤其是那些這時候閑著無事的，自然免不了一些碎嘴。
施梓聽著她們討論，暗暗皺眉。
之前他還真覺得祭賽國遇到那兩人討論的不過是傳聞，但這時候聽到這些婦女的議論聲，居然是真有這想法，而也不排除有人已經實施過了，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這西梁女國，不是普通男人夢寐以求的福地，恐怕應該是最應該畏懼的地獄還差不多。”
不只是聽聞，施梓這一行還切實見到了真正的情況。
的確是有，而且不止一個西梁國的婦女家中藏匿有被圈禁起來的男子。
這其中有平民，亦有官員，只不過這些男子的處境大多沒有那么糟糕，至少沒有到要讓弟弟一涼的情況。
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她們都在豢養情夫。
這其實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女性在生活中其實不一定需要男人，但是在生理上，有部分還是有需求的。
而且像是女兒國這種情況，也只有一些膽大的敢私下干這種事情，至于那些男子最后的結果，施梓就有些不敢想了。
就在這城內晃蕩了大半圈，等回到驛館后，施梓便立刻換來了驛館雜役，說道：“貧道有事求見國主，還請代為傳報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