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鷹派弟子紛紛上香,獻花。
也有不少投降派弟子進行了吊唁。
只有極少一部分人,在邊上說風涼話,直到徹底激怒了鷹派弟子,這才訕然散去。
“給。”秦霜遞來了一束白菊花。
徐靈來得匆忙,手里什么都沒有。
秦霜注意到了這一點,于是跑去摘了幾朵菊花過來。
徐靈接過,獻了上去,微閉著雙眼,對著遺體行禮哀悼。
“安息吧朋友。”他輕聲說道。
靈堂的氣氛讓人有點不舒服,徐靈并沒有久待。
秦霜在身邊跟隨著。
“究竟是什么情況,曹師兄怎么突然遭此橫禍?”徐靈很費解。
秦霜搖了搖頭,聲音低垂道:“我不也清楚,白天我還見過他呢,沒想到一轉眼……”
嗡!
一道屏障突然蓋住了周圍的空間,將二人裹在其中。
“嗯?”
秦霜頓時警惕了起來,手握住了腰間的佩劍。
她的俏臉如冰霜。
地面甚至凍結了起來,有層薄薄的冰。
原先的乖巧懂事瞬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戒備。
最近有許多弟子無故失蹤,加上曹彥博今晚被殺,這說明玉鼎閣目前并不安全。
哪怕是在人多眼雜的前山,遭遇埋伏刺殺,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徐靈不禁看了她一眼。
有點冷。
早知道這樣,他就應該多穿件衣服過來的。
“沒事。”
他擺了擺手,示意秦霜放松下來。
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屏障外走了進來,正是陸務觀。
“不用擔心,我是以防有心人聽到。”陸務觀解釋道。
徐靈挑眉道:“這么說,陸師叔知道內幕?”
陸務觀輕輕嘆了口氣,“彥博這孩子,是被掌教真人殺害的。”
徐靈倒沒什么太大反應。
秦霜卻是微微變了臉色。
她也是丁掌教的親傳弟子,當然更清楚這其中的關聯。
“我聽說丁掌教把曹師兄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對待,俗話說虎毒還不食子呢,丁掌教是怎么下得了手的?”徐靈納悶道。
陸務觀隱晦的看了秦霜一眼,趁對方發現之前迅速瞥開目光,沉吟道:“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不過,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曹彥博的罪名,都是丁掌教扣上去的。”
“咱們這位掌教真人,越來越不像話了。”
徐靈托著下巴,隨口提了一句:“準備什么時候把他拉下來?”
陸務觀的目光迅速看向秦霜,有些緊張。
秦霜一怔,還沒反應過來。
“放心,她不會泄露出去的。”徐靈擺手道:“再說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丁掌教恐怕也覺察到了你的意圖,正在暗中積蓄力量,準備應對你的攻勢呢。”
陸務觀苦笑道:“我曾經直接跟丁掌教說過,遲早有一天,我會把他拉下寶座。”
“那不就結了,你還緊張什么。”徐靈攤手道。
陸務觀沉聲道:“我倒沒什么,只是突然把她拉下來,恐怕有點危險,擔心你不同意。”
徐靈打了個哈哈,旋即對還有些茫然的秦霜解釋道:“是這樣的,丁掌教這個人呢,有點老糊涂了,坐在高位上又遲遲不肯下來。所以陸師叔打算把他拉下來。”
秦霜這才明白了過來,有些期待的看向徐靈:“需要我幫忙做什么嗎?”
“我會安排徐渭給予適當的幫助,你就別出手了,畢竟你也是掌教真人的親傳弟子,還是他的義女,對你影響不好。”徐靈笑道。
“好。”秦霜乖巧的點了點頭。
這下輪到陸務觀吃驚了,很是意外的道:“你,你不是丁掌教的親傳弟子么,怎么答應得如此痛快?”
秦霜認真道:“倘若不是徐師兄助我,我也不會被宗門看重,更不會被丁掌教收為弟子和義女,飲水思源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再說,我認為陸師叔所做的事情,是正確的。”
丁掌教一系列昏頭操作,就連一向不管事的秦霜也看不過眼了。
加上這次曹彥博的遇害,更是讓秦霜徹底失望。
她的一身本領,都是徐靈教的。
又在后山的小院,度過了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
當然是無條件支持徐靈。
至于別人怎么看,秦霜也不是很在乎。
“陸師叔,”徐靈喊住了正要離去的對方,“你最近也小心一點,既然丁掌教連曹彥博都可殺,那他接下來,可能什么事都干得出來。你公開表示要掀翻他,或許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你。”
“真要動手,那就新仇舊恨一起算,我正愁找不到機會替彥博那孩子公開報仇呢。”陸務觀朗聲一笑,踏步離去了。
屏障消失。
徐靈想了想,拉起秦霜冰涼的小手,指頭在她掌心處比劃著。
“你最近也盡量遠離丁掌教。”
寫下這行字,徐靈與秦霜對視,直到對方紅著臉點頭表示理解,這才放心往后山而去了。
……
三天后,曹彥博舉行葬禮。
玉鼎閣的陵園在后山,因此徐靈倒也不必兩地奔波。
他一身黑色裝束,莊重肅穆,送這位不太熟的朋友最后一程。
親眼目送棺材入土,直到眾弟子們都散去,徐靈才拿出一壺酒來,在墓碑前傾盡撒下,淹入泥土。
這壺酒,是不久前簽到得來的上等佳釀。
徐靈一直舍不得喝。
就當是還了曹彥博的人情。
雖然徐靈已是合體境修為,但他仍然不知道,這個世間是否有轉世一說。
倘若真有,徐靈希望這位無辜慘死的朋友,喝完這瓶酒,能安心上路。
不一會兒,他便離開了陵園。
前來參加葬禮的弟子并不多,但也不少,零零散散在后山還沒有散去。
“最近一段時間真是詭異啊,這三天又失蹤了好多弟子呢。”
“是啊,前陣子都只是偶爾失蹤一兩個,最近三天,人數增多到了四五個。”
“別不是曹師兄的亡魂前來索命吧?”
“去你的,盡說胡話,曹師兄可不是那樣的人,再說,曹師兄死之前就出現失蹤案了。”
“以后夜間盡量別出去,太嚇人了。”
一些弟子低聲討論著。
徐靈停下腳步,注視著這幾名弟子離去的背影。
弟子無故失蹤?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了。
正想要追上去詢問,卻感應到了背后的一道凝視目光。
徐靈轉過身來,有些意外。
對方竟然是掌教真人。
“沒想到您老人家也會來參加葬禮,怎么,親手擊斃了‘逆徒’后,心中還是有著些許不舍?”徐靈笑瞇瞇的問道。
丁掌教正站在一棵大樹后,露出半邊身子。
日光透過樹葉的間隙落在他臉上,身上,斑斑點點。
一半陰一半陽,給人一種諱莫如深的感覺。
“本座有事找你商量。”丁掌教聲音低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