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從阿成那里出來,剛回家就后悔了,所以……”
童沁春笑著說道,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是淚光還是別的什么,總之這一刻的童沁春,盡管依舊憔悴,不過身形好像挺直了許多。
“從二手電器城回你家,足有四十分鐘,以我們倆的交情,你居然要掙扎四十分鐘?不可原諒,”安心儀大聲罵道,不過聲音卻很溫暖。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下午五點,回中心吃飯備課剛剛好。
“這個人世間還是值得活一回的,”安心儀恢復了好心情。
站在路邊,安心儀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腰間露出一抹雪白,那真是一抹讓人眩暈的白。肖張趕緊抬頭望天,天空中,一架飛機劃過藍天。
“你真的要去幫毛文娟解決今晚的相親?怎么幫?假裝男友?”公交車上,安心儀似笑非笑地對著肖張說道。
“她這個兩個月不來煩我的條件太吸引人了,放心,我有分寸,會守身如玉的,”肖張嘿嘿一笑。
“那兩個月后呢?”安心儀沒有笑,表情挺嚴肅。
“不知道,兩天后的事情都說不清楚,”肖張實話實說,這兩天發生的事也真夠多的,他感覺有點應接不暇。
“年輕人,要對生活充滿信心,未來,會很美好的,”安心儀的最后一句,既溫柔又充滿期待。
肖張笑著點點頭,心中像喝了一口蜂蜜,甜絲絲,美滋滋。
夕陽西下,兩個年輕人帶著一身陽光,隨著公交車穿梭在繁華的都市大街之中。
要看都市繁華,當然還是要看這個城市的燈光夜景,而重慶市解放碑的洪崖洞景區,無疑擁有著這個城市最繁華迷人的超級夜景。
觀看這個超級夜景,最合適的地方,就是坐在游輪上,順著江水緩緩東進。
五月坐游輪觀賞夜景,氣溫還是稍微有點涼,需要加件外套才行。不過此時此刻,就算給毛文娟披上一件大衣,也抵擋不住內心的冰涼。因為她的父親毛克勇,再一次跪到在別人面前了。
兩年前,為了讓毛文娟繼續從事喜愛的事業,毛克勇就跪倒過一次。而這一次,他雖然是為自己跪的,但是卻要毛文娟付出一輩子作為代價。
時間推到半個小時前,毛文娟接到肖張,一起來到了游輪碼頭,她的計劃很簡單,讓肖張冒充男友攪局,有多渾攪多渾,她甚至想過,實在不行,就宣稱自己懷孕了,就是肖張的。大不了事后再慢慢解釋,毛文娟下定決心,要讓老爸再也不逼自己相親了,軟的硬的都不行。
誰知道上游輪的時候,肖張被攔住不讓上船,說是今天是私人聚會,名單中沒有肖張的名字。
就在毛文娟撒潑耍渾無效,準備不上船回去的時候,一個女人的出現,讓她臉色突變。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毛文娟的親生母親曹利英。
最終讓毛文娟肖張打車去游輪的終點,竹林灣碼頭等她,然后一個人登上了游輪。
關于自己的母親曹利英,毛文娟的記憶不多,記憶中的她對自己很冷漠,每天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出門,很晚才回來。
總是和毛克勇爭吵個沒完沒了,終于在毛文娟九歲那年跟毛克勇離了婚,據說是凈身出戶,從此再無音信。
“我的好女兒,看來你那個人渣老爸把你養得不錯,是當豬養吧!”曹利英完全沒有一個做母親,十幾年沒見女兒的激動,反而出言侮辱。
“我爸呢?”毛文娟臉色變得很難看。
這些年毛克勇倒是提過為什么跟曹利英分手,那就是兩人都出軌了,不過毛克勇卻先拿到了曹利英的出軌證據,所以才讓曹利英凈身出戶,一分錢沒拿到。
毛文娟曾經期待過,雖然老爸做的有不對的地方,但作為女兒,自己沒有做對不起母親的事啊,這么多年不來見自己,應該是有什么苦衷。
毛文娟的房間抽屜里,保存著幾張曹利英的照片,毛文娟經常拿出來看,所以才會一眼認出曹利英是自己母親。
可惜一見面,曹利英的惡毒語言,像一盆冰水,當頭潑在毛文娟頭上,渾身上下澆了個透心涼。
“他在貴賓室,本來今天的相親,我還覺得有點對不起你,現在看到你這個樣子,倒是便宜你了,”曹利英右手一松,一張照片滑落在地。
毛文娟眼角瞄了一眼,是兩年前自己的照片,英氣十足,靈氣滿滿。
很快毛文娟就見到了自己的父親毛克勇,已經被人打得鼻青臉腫,不成樣子,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看來今晚壓根不是什么相親,而是一場針對毛家父女的陰謀。
“你要干什么?”毛文娟憤怒地對著曹利英吼道,她想上前扶起老爸,卻被曹利英一腳踹翻在老爸旁邊。
“拿回我應的東西,”曹利英陰沉著臉說道。
“要錢是嗎?給你們錢就是了,為什么要打人?畢竟,畢竟我們曾經是一家人,”毛文娟咬牙切齒地說道。
“錢,我當然要,不過你可以問問你老爸,我從他這里還失去了什么?至于一家人,你這個不知道哪里來的野種?不知道跟誰是一家人?”曹利英表情很是猙獰,看來當初的離婚,還有很多毛克勇沒有說出來的事。
毛文娟顧不上曹利英話里的深意了,這個瘋狂的女人是不是自己的親媽已經不重要了,當務之急,是看看父親的傷勢。
推開擋在身前的黑衣壯漢,毛文娟焦急地扶起毛克勇:“爸,你怎么樣了?”
毛克勇睜開腫得不像樣子的眼睛,愧疚地說道:
“女兒,對不起,老爸沒保護好你,是老爸做的錯事太多,連累了你。”
說著抬頭望向曹利英,廢勁力氣站了起來,用哀求的口氣說道:
“當初是我對不起你們一家人,你怎么報復我都沒關系,可文娟是無辜,我求你放她一馬,求求你。”
說完撲通一聲跪在了曹利英面前,拼命地磕頭。
“爸,你別求她,這是個法治社會,我就不信她敢亂來,”毛文娟用力地想要拽起父親,不過毛克勇太重了,同樣肥胖的毛文娟拉不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