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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言很想告訴她這只是一個普通的任務,前面經歷了調查和戰斗,最后簡單收尾屬于很正常的任務流程。
但他相信如果這么說對方肯定會更加費解,索性選擇了沉默,靠在沙發背上一言不發,安靜地等待最后的結果。
兩個半小時后,一頭汗水的拉克羅拉開了隔壁的房門。
“你們兩個進來吧,注意點別碰到我桌上的煉金器皿。”
假寐中的白言一下睜開了眼睛,搖起身旁睡著的少女,拉著對方的胳膊朝對面的房門走去。
屋內窗臺緊閉,中間的長桌上擺著十幾根蠟燭,昏黃的燭光映在周圍的瓶瓶罐罐上散發著金黃色的光彩,看上去仿佛是寶藏中無人看守的金銀珠寶。
拉克羅瞥了一眼白言,后者立刻將目光從桌上移開。
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拉克羅拿起桌上的一根透明試管,然后從另一個玻璃瓶中取出一滴融合好的苦痛藥劑,指著一旁的長椅沉聲說道:
“苦痛藥劑中蘊含著死亡和腐朽之力,想要憑借它來清除你體內殘余的暗蝕者粉末,你必須擁有極其堅韌的意志,不然被死亡之力侵蝕,最后只能像迷霧中的不死生物一樣,成為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
說完他將手中的試管遞給少女,然后繼續說道:“先用一滴測試下藥性,如果扛得住,再把其余的全部喝掉。”
小姑娘看了一眼白言,見對方點頭這才接過試管將那滴毒藥倒進了嘴里,然后乖巧地坐在長椅上,靜靜地等待藥性發作。
拉克羅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白言身旁,與他并肩站立,看著已經陷入昏迷的小姑娘沉聲說道:“這孩子一看就不像是接受過訓練的樣子,你真的覺得她能直面藥劑中那無邊的死意?”
白言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眸光閃動了兩下,偏過頭笑著說道:“別的我不知道,但蕾最不害怕的應該就是死亡了。”
話音剛落,蕾的臉上就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死氣。
見狀拉克羅嘆了口氣,默默掏出一把銀紋匕首,然后又拿出一瓶圣水,安靜地涂抹了起來。
雖然有些于心不忍,但如果眼前的小姑娘被死亡占據化作不死生物,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其凈化,畢竟藥劑由他所制,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不死生物出現在米突斯城。
白言默不作聲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到眼前的少女身上。
星辰詠者基礎職業是吟游詩人,感知屬性不高,不像他那樣能感知到死氣中的一些變化。
少女很快就吸收了藥劑接著睜開眼睛,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二人小聲說道:“我感覺有一只手不斷扯著我向前走去,那只手的力量很大,但最后被我用力掙脫了。”
“這很容易理解,如果你被那股力量扯向虛無,現在恐怕早就成為了一具沒有思想的不死生物了。”
拉克羅簡單解釋了一句,然后偏過頭看向白言:“還要繼續嗎?如果繼續,她肯定不會像剛才那樣能夠輕松醒來了。”
“繼續吧!”
白言還沒開口,身前的少女直接應聲答道。
她看了眼拉克羅手中的短刃,瞳孔微微一縮,沉吟了幾秒才繼續說道:“如果我沒能醒來,請務必凈化掉我殘留的軀體。”
拉克羅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剛拿起的藥劑遞了過去。
嚴格來說苦痛藥劑并不能直接制造不死生物。
使用者通過不了強韌鑒定會失去靈魂,行尸走肉般的軀體會以生前的一些習慣去活動,但體內的死亡之力消失后最終還會腐朽,并不能像亡靈那樣可以永遠保持著不朽。
看到少女舉著藥瓶一飲而盡后立刻倒向了長椅,白言和拉克羅二人又重新進入了緊張的等待時間。
這一次死亡之氣來得更快且更加濃郁。
白言趁旁邊的吟游詩人不注意悄悄取下了圣徽握在手中,快速開啟專長‘法術默發’,在心中默默念起了‘防護邪惡’的神術咒文。
淡金色的靈光出現在蕾的皮膚表面,那些不斷向她侵襲的死亡之力在接觸到秩序之光后迅速變淡變薄。
小姑娘原本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就像是噩夢突然變成了美夢,嘴角居然慢慢向上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這……”
拉克羅有些搞不清楚少女身上的變化,當他轉過頭看到白言手中散發著微光的圣徽,頓時驚聲說道:“快停下,你不能這樣幫她,中和藥性的過程只能她自己抵抗,有外力幫忙的話這瓶苦痛藥劑恐怕要失去應有的作用了。”
白言聞言后連忙撤銷了神術,看著對方一臉的窘迫。
拉克羅倒是沒去觀察他表情的變化,一邊掏出一把掛著貝殼的短笛,一邊看著光芒之劍圣徽感嘆道:“沒想到你居然是晨曦的牧師,這下好了,就算她抵不過藥劑的侵蝕,我們也不用擔心她的身體會異變了。”
“我要怎么做?”白言平靜的問道。
“等,”拉克羅平息了下心情,考慮了幾秒后才開口說道:“如果失敗了,我會用定魂曲保護她的靈魂,到時候你用秩序靈光驅除她體內所有的邪惡之力,如果能成功的話肯定能保下她的性命。”
說完他拿出自己記錄各種藥劑學知識的筆記,快速翻到相應的頁碼,看著苦痛藥劑的制作公式,默默計算著藥劑在蕾體內爆發的時間。
白言同時退后了一步,快速給自己添加了幾個增益屬性的神術,然后雙目緊閉,小心感知著少女體內靈性的變化。
蕾的表情變得極為痛苦,漂亮的臉蛋逐漸扭曲變形,變得極為可怖。
在她的意識世界里仿佛出現了無數張恐怖的面孔,有的對她狂笑,有的低沉嗚咽,還有的目無表情,只是不斷在她耳邊低語。
她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慢慢撕扯,仿佛體驗到了人生中從未經歷過的苦痛。
她在恍惚中看到了在迷霧中逝去的父母,看到了永遠保持著樂觀精神的巴托斯夫婦,看到了那些保護過她的水手和白言,最后是外冷內熱的拉克羅。
一張張臉不斷出現在她的眼前,替代著那些恐怖的面孔,讓她漸漸忽略了靈魂中的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無盡的怒意涌現在她心頭,靈魂深處慢慢出現了一點雷光,轉瞬放大,化作無盡的電光迅速向周圍擴散。
下一秒,所有的畫面一掃而空,入眼的是飽含著兩種不同情緒的目光,一道詫異一道充滿了關心。
“太……太不可思議了,她居然憑借自己的意志對抗了藥劑的力量。”看著撲在一旁年輕人懷中的少女,拉克羅怔怔出神了十幾米才緩緩說道。
少女抬頭看著他,剛想開口感謝,突然感到心頭一陣疲憊,眼睛一閉直接倒在了白言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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