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剛說完,還沒轉過身體,囚籠里的黑夜使者就在日光的炙烤下迅速干癟了下去。
看著那張卷曲坍縮在一起,暗黑色像橡膠一樣的皮囊,白言忍不住吸了口氣,差一點就當著女法師的面罵了出來。
白言吃癟的樣子讓女法師輕輕彎起了嘴角,只見她上前兩步來到囚籠跟前,左手飛快地在身前劃了幾下,以一個標準的施法手勢結束后,將一顆半透明的光球丟進了黑夜使者的皮囊之中。
橡膠一樣的皮囊迅速黯淡,表皮慢慢變得斑駁,不少地方開始腐爛,接著化作一灘腥臭的黑水消散在了金黃色的日光之中。
“抱歉,我沒能追查到這怪物的來歷,不過……”女法師蹙著眉頭輕輕閉上了眼睛,迷茫自語道:“我好像看到了一朵花,一朵鮮紅色的野薔薇,好像是被鮮血灌注盛開的一樣。”
野薔薇?又是那個組織的人?他們究竟想要干什么……白言微微怔了怔,腹誹一句,平靜點頭道:
“如果法術反饋沒錯的話,這家伙應該就是血色薔薇的人,我白天剛碰到一個來自那個組織的巫妖,對方展示出來的標記就是你形容的那個樣子。”
“巫妖?”
“目前無法確定,只能小心謹慎一點了,我等下會讓老唐多注意一下這個組織的動靜……”白言很快有了決定,就要送女法師回她自己的住處。
這時,他突然想到今天那個巫妖假扮老牧師時跟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那老家伙要我早日點燃神火,煉化信仰之力凝聚神格,按道理來說,他屬于邪惡勢力,與自己是敵對關系,無論如何也不會關照這種東西吧?
自己實力提升對他又有什么好處呢?
或者說……他是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
站在漸漸消散的圣光牢籠之前,白言呆呆地望著自己眼前的那片虛無,怔怔出神。
“……那個東西能吸收神祇的神性和神格加速自己的壯大……”
就在這時,他想起了蘇倫曾經說過的一句話,腦子里仿若驚雷閃過,身體為之一振,夢囈般說道:
“我知道了,血色薔薇在為世界樹之影做事,他們想加速這個世界的毀滅。是這樣了,一定是這樣沒錯,他告訴我那些東西,肯定是以為我不了解如何成為真正的半神,認為我在摸索階段,完全沒想到我會與一位真正的神明有聯系。”
“怎么了?是有什么發現嗎?”女法師察覺到他神色的變化,忍不住關心地問道。
“有發現,還是驚人的大發現。”
白言突然轉過身,看著一臉關切的女法師,手臂一張直接將對方抱進了懷里。
他本來還計劃著這次回來先偷偷找到毀滅世界的源頭所在,如果不能將其毀滅,再帶著大家一起去阻止那位通靈師登神,沒想到還沒等計劃開始實行,這些個秘密就主動地跳到了他的眼前。…
正當他滿臉激動,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懷里的女法師卻用力地推了下他的胸膛,眉頭微皺著說道:
“你能不能先把我放開。”
“哦,我太激動了,對,對不起。”
白言連忙松開手臂,深吸口氣迅速讓自己平靜下來,抬頭看了眼臉頰微紅眉頭蹙起的女法師,知道這時候說什么都不好緩解尷尬,于是輕點了下手指,將二人傳送出了密室,重新回到了上方的客廳之中。
想到自己的發現,白言的目光愈發幽深,但這一切都只是他目前的猜測,所有信息都需要去驗證才能得到最后的答案,那個時候才能將秘密告知他人,公布于眾。
所以經過幾個呼吸后,他已經變得不再激動,尷尬地看了眼臉色已經有些好轉的女法師,干咳了一聲說道:
“你沒事吧?不如我先把你送回去休息吧?”
女法師用複雜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接著搖了搖頭道:
“你應該還有事情要忙,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說完她輕輕拉了下袖子,低聲念了句咒語,整個人開始變暗變淡,最后消失在了白言的視線之中。
白言表情愕然地看了眼她消失的位置,不知為什么,心中突然升起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女法師的心意他能看清,只不過身處于這樣一個世界,他又背負了比其他玩家更多更沉重的東西,所以當他想要追出去解釋一下的念頭才剛冒出,立刻被自己的理智給壓了下去。
這些問題還是等到一切都結束,大家能成功返回原來的世界再去解決吧,如果沒能阻止這個宇宙消亡,現在所有的美好都只會給未來添加更沉更重的疼痛……無聲自語了一句后,白言無奈地嘆了口氣,控制著客廳的擺設恢複至原來的模樣,接著走進樓梯間,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睡一覺就好了!
第二天早餐過后,白言頂著稀松的睡眼回到了自己的書桌前,看到上面擺放著幾摞厚厚的報告和文書,從右手邊開始,一張張地翻看了起來。
這些報告和文書的內容大多是領地中的各項事宜,只有很少一部分來自領地之外。
當他瀏覽到那張有關于三個月前不死生物進攻海岸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