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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景云沒有上朝,溫涼亦是沒有出現,由戶部尚書代為主持。
這樣的情況引得眾臣心思流轉,心中都是升起了幾分不安。
朝會結束后,眾人紛紛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中,一個個奮筆直書,不斷地與各方聯絡。
而此時的景云與溫涼二人正在鐘家府上,種衡回來了。
帶著一身傷,以及眾多尸首。
他之所以用了這么久的時間才回來,便是為了將這些死在大周的兄弟帶回來。
種家三人、溫涼、景云,迅速的商議出了一道計策。
既然要動手,便不能給他們反應過來的時間。
但同時一定要名正言順的解決他們,不然會讓景云留下一個不能容人的壞名聲。
最快速的辦法就是釣魚執法!
這種辦法自然是景云想出來的,當幾人聽完景云的計策后,眾人神色古怪的看著景云。
還是你臟!
心中不約而同的出現了這句話。
商議完畢,便立刻開始實施。
在接下來的幾天內,景云頒布了一條又一條的任命,原禮部尚書回鄉養老,空出來的位置由景氏宗室中一位頗有威望的老人頂上。
后禮部侍郎李樹因為“病重”,無力繼續擔任禮部侍郎之位,空出來的位置再次被宗室眾人擔任。
這兩天任命一出,朝堂上眾人的心思立刻活絡了起來。
陛下這是要提升宗室影響力,削弱朝臣啊。
眾人頓時覺得不行,若是一味的任由宗室壯大,那他們豈不將會永遠的被壓制,那樣他們不就成為景氏的家臣了!
隨后景云又是將朝中一些不高不低的位置全都一股腦的塞給了宗室。
再然后,景云甚至將種修的禁軍統帥的位置拿了下來,將其交給了宗室中的一個紈绔子弟。
這連續的任命,直接將宗室砸懵了。
猶記得幾十年前,先帝在位時,都是在不斷地削弱他們,難道現在他們是觸底反彈了?
緊接著他們就是激動起來了。
“陛下真是天縱奇才!”
“是啊,陛下才是我大景千古明君啊!”
在一座府邸當中,一眾宗室眾人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口中不斷地歌頌景云。
“我宗室被打壓得太久了,以至于那些朝臣如今都不將我等放在眼中,如今我宗室崛起,定要讓他們知道,大景是姓景的!”
“咚咚咚”
一陣敲擊地板的聲響,將眾人打斷,聽到這聲音,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視線延伸看向了那個老態龍鐘的老者。
老者抬起手中的拐杖,費力的站起身子,身旁的兩名中年人想要過去將其扶起,卻被他阻止。
老者慢慢踱步走到了眾人的中心,渾濁的雙眼環視四周一圈,張開嘴,沙啞的聲音響起。
“不要得意忘形,陛下豈是我等可以隨便議論的。”
“咳咳咳”僅僅一句話就讓他劇烈的咳嗽起來。
眾人立刻認真起來,嚴肅的聽著他的話語。
“你們中,有不少人在偷偷接觸朝臣,或許你們覺得自己做的很隱秘,但也只是你們覺得,你們所做的事情是瞞不過陛下的。”
“那陛下是對我等心生不滿嗎?可陛下現在又為何”
“蠢貨!”老人立刻對說話的這人罵道。
此人低眉順眼的恭敬說道:“請叔祖解惑。”
“呼——”老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道:“平衡!”
“原先景國遭難,外面重敵環伺,所有人必須要團結一心才能夠共渡難關,但此時難關已過,但是如今的朝堂中,大多都是先帝留下來的人,還有一部分則是太后曾經的黨羽。
這些人陛下怎能真正信任呢,一朝帝王一朝臣,這是永恒不變的道理。
陛下不會看著他們獨大,需要有人來制衡他們。
我們宗室被歷代先帝壓制的太久了,同樣需要一個機會,因此陛下選擇了我們。”
聽到他的這番話語眾人立刻恍然大悟。
“既然如此,我等應該作何?”有人詢問道。
“自然是要做出一番功績,將朝臣壓制,要讓他們知道,這天下是我們景氏的天下。”
張墨白、安安與星月三人在種家門口終于是等到了景云。
自從景云與天朗女神一戰之后,他們便再也沒有見過景云,也不得而知結果是什么。
終于在這一天是堵到了他。
率先發問的自然是星月,她急切的詢問道:“我主人呢?”
景云根本沒有理會她,看向安安微笑著說道:“怎么了?”
安安的神色有些擔憂的問道:“是不是遇到困難了?”
景云點點頭道:“沒錯,但還在可控范圍之內。”
這個時候張墨白插話說道:“有什么需要我們做的。”
景云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心了?”
張墨白突然笑嘻嘻的說道:“我不一直都這樣嘛!”
“呵呵。”景云對此只有一聲笑。
張墨白看似不經意的問道:“那老女人怎么樣了?”
“呵呵。”
景云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星月,神色怪異的說道:“墨白,你不會真的”
張墨白立刻打斷說道:“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啊!”
“我還什么都沒說呢!”
張墨白冷哼一聲道:“說吧,有什么困難,我幫幫你。”
景云突然說道:“還真有一樣你能幫我。”
張墨白哼哼了兩聲,沒有說話。
景云見此輕笑一聲道:“她沒事,只是因為有些原因,她不能出現。”
聽到他的話,星月是松了一口氣,她也是有眼力勁的不在追問下去。
張墨白也是松了一口氣說道:“說吧,需要我做什么?”
景云斂去笑容,肅穆的說道:“去一趟大周。”
氣氛一度僵住了。
“再見。”張墨白轉頭就走。
景云淡淡的說道:“你確定?”
張墨白腳步頓了一下說道:“事先聲明,若是時機不對,我會立刻跑路的。”
景云點頭道:“這是自然,我可不希望你死在那兒。”
張墨白嘆氣一聲,劍吟輕鳴,他身形一躍穩穩落在劍身之上,化作一道劍光沖向高空。
在他走后,安安神色有些緊張,她說道:“我有什么可以幫你的?”
景云搖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種藏與種衡兩兄弟此時已經是偷偷帶著兩隊人離開了京城。
他們一個向北,一個向南,開始掃蕩景國境內的尸神教殘余勢力。
至于溫涼,則是在暗中操控著京城內的一切。
星月與安安被景云帶到了皇宮之內。
書閣。
景云不斷地翻閱著其中的典籍,他在尋找解決星月與長樂的辦法。
她們現在的狀態十分難辦,星月原本是劍靈,現在掌控了人類的軀體,并且是與長樂共用一個身體,這種情況從未有過。
也因此并沒有任何同樣的例子。
“嘩啦啦”書閣當中,一本本靈光四溢的書本、竹簡、玉簡都懸浮在半空之中,景云像是一個巨大的海綿,迅速且有效的吸收著里面可用的信息。
終于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景云終于在一本破爛不堪的書中找到了一些信息。
“器靈的誕生,首先需要的是被天地所認可,劍靈完全可以看做是一個生靈,人為萬物之靈,受天地鐘愛,也可以將魂魄看做是軀體所誕生的靈。
二者在本源并無太大的區別。”
“但是,器靈依托于器物,若是沒有器物的依托,時間一長便會漸漸消失,而人的魂魄則是會進入輪回,成為另一個生靈。”
景云快速的看下去。
“結靈法。”
“將人的魂魄與器靈相融,以此來成就器靈成為一個真正的生靈。”
兩者相融之后,由強勢的一方主導,更甚者可以直接將對方融入自身,以此來成就自己。
融合了魂魄與器靈這樣的好處是,上限會大大提高,更重要的是,只要此人可將自己與器靈的狀態與人魂魄的狀態來回切換。
與人對敵之時,只要對方的器靈不超過自己的實力太多,便可以操控對方的器物,甚至是將器靈吞噬,來壯大自己。
景云一口氣將其看完,這本書中所說的都是結靈后會出現什么樣的情況與能力。
并未說如何才能夠將兩者分開。
但哪怕是這樣也讓景云心神大振。
既然有結靈法,那是不是就有分靈之法!
而且最重要的是,景云透過這結靈之法好像隱隱觸碰到了周靈淵的想法。
安安見他一直處于深思的狀態也不敢打擾,直到景云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她才靠近詢問道:“你發現了什么?”
景云眉頭深深皺起,對著安安詢問道:“大周會不會有神器的存在?”
安安一愣,同樣是蹙起眉頭緩緩說道:“根據東境的天地法則缺失的如此嚴重來說,想要再出現一件神器,是不可能的。”
景云沒有打斷她,因為他知道安安的話一定還有下文。
果然安安在躊躇了一下說道:“但凡是都有例外,就如同你手中的鎮國神劍,便是因為你們景國的第一代帝王,從而蛻變成了神器。
而這種神器的出現,會在一定程度上補缺東境的天地法則。”
景云揉了揉臉頰,立刻覺得自己壓力驟增。
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大周中有一件神器的存在。
但周靈淵無法操控。
若不是他在書閣中看到這本結靈法,恐怕他只有到最后面對的時候才能發現。
或許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他現在心中十分不想將長樂還給周靈淵,神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周靈淵之所以這么緊張長樂,恐怕正是想要以長樂為棋子以此來操控神器。
但他已經與周靈淵結締了天道契約,無法違約。
并且,現在也不宜與大周打破這暫時的和平。
長樂必定是要還回去的。
他對著安安說道:“我需要閉關。”
夢境空間。
景云一遍又一遍的演化結靈之法。
在夢境中一切由他操縱。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是一年,有好像是十年。
他將結靈之法一般又一遍的拆開,分解成一節又一節,他開始實驗。
將這些步驟逆轉。
時間是一個恐怖的東西,在夢境空間當中,景云擁有著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時間。
一年又一年,十年又十年。
這一天,他看著眼前秘密麻麻的道紋,大手一揮,道紋節節閉合,最終出現了一顆小小的光球。
光球當中,蘊含著十分雜亂的力量,景云面色如常,雙手同時揮舞,一絲絲細如發絲的道紋從光球當中被他拆解開來。
最終,這片空間中充斥著較之先前多了數倍的道紋。
每一段道紋的力量都十分純粹。
“成功了,分靈之法!”
他喃喃自語的說道。
“咔咔咔”心神一松,夢境空間轟然破碎,景云根本沒有反映過來,隨后便失去了意識。
朝堂之上,溫涼有條不紊的安排一系列事情。
但下方眾人的心思卻不在這。
他們的陛下已經半大半個月沒有上朝了。
這讓他們不懂是為何,眾人也曾詢問過溫涼,但溫涼直接硬懟了回去。
與此同時,種藏與種衡已經將景國大半疆域中的尸神教弟子清除。
但景云給他們的坐標卻有一處他們無論如何都找不到。
北方、南方各有一個。
這種情況他們絲毫不敢耽擱,快馬加鞭的派人回京稟告。
安安守在上陽殿外足足大半個月,若不是景云的氣息一直十分平穩,她恐怕就忍不住要直接闖進去了。
但今天,景云的氣息出現了十分大的動蕩。
情況似乎很差。
她猛然一驚,立刻就想闖進去,但當她的手觸碰到門的時候,她眼皮一沉,腦袋變得昏昏沉沉的,腳步也變得虛浮,像是就要睡了過去。
“嘎吱——”上陽殿的門打開了。
她對上了一雙眼睛,這雙眼睛中蘊含著一種魔力,她在這雙眼睛中看見了花,看見了劍,看見了一間小木屋,一個正在澆花的男人。
男人對著他微微一笑,俊朗的面容讓她嘴角輕揚。
“景云。”她輕聲喚道。
“怎么了!”景云雙眉緊鎖的看著安安詢問道。
他發現安安的情況十分不對勁,好像跟喝醉了一樣。
景云的話語在安安耳邊炸響,她迷離的眼神驟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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