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何塵早早的就被鬧鐘吵醒，拉開窗簾瞅瞅外面，哦，天還沒亮，
李念只說了讓何塵早晨過去找他，也沒說個準確時間，何塵摸不準他的脾氣，索性定了個四點的鬧鐘。
穿好衣服推開門的何塵剛好看到賽麗亞也正推門出來。
“這么早？你不用陪我去的，多睡會吧。”
“我沒想陪你去啊。”
“那你這是？”何塵詫異，賽麗亞外套都穿好了，明顯是要出門。
“我出去給叔叔阿姨買點早餐。”
“呦，可以啊，學會溜須拍馬了。”
“一起下樓？”
“好。”
走出樓道的何塵被一陣寒風吹得縮了縮脖子，他實在是不能理解小說里那些寒暑不侵的大佬們是怎么做到的，自己已經D級巔峰了，該冷還是冷。
“那邊就是早餐店了，記得回去的路吧？”
“記得。”
“行，那我走了啊。”
何塵把早餐店的位置指給賽麗亞后一個人去了北海公園。
本來還以為要等好久的何塵一進公園就看到了在公園里練著劍的李念。
“老師。”
何塵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李念對這個稱呼并沒有什么反應，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直接開門見山。
“精氣神一道奧妙無窮，可謂奪天地之造化。尋常修行者走的路，是以靈氣改造身體，但我因為身體原因無法正常修煉，所以我另辟捷徑改為修煉精氣神，逐漸悟出了意劍一道。”
“意劍，是以鍛煉一個人的精氣神為主，斬的也是敵人的精氣神。聽張胖子說你已經踏入了意劍的門檻，斬一劍試試。”李念遞給了何塵一把木劍。
“好。”
何塵也不廢話，握著木劍屏氣凝神。
“拔刀斬！”
隨著何塵的爆喝，木劍帶著半月形的劍氣橫掃而出，眼看就要將前方的大樹攔腰斬斷時，被李念隨手一揮的指劍攔下，消弭于無形。
“確實算是入門了。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你現在心神還太弱，這樣的劍招你應該出不了幾劍。你試試用意念控制體內的靈氣在氣海處形成劍的模樣。什么時候能用意念把靈氣在體內凝聚成型，你的意劍就算是小成了。”李念說。
何塵閉目試了一下，發現好像也不是特別難的樣子，隨著意念的凝聚，體內氣海處的靈氣正在緩緩的改變著自己的形狀。雖然不算是劍形，但也差不多了。
“這個一般要練多久？”他好奇道。
“你？”李念輕描淡寫的瞟了他一眼：“你還早著呢，不要好高騖遠，不然你大喊突破二字，看它會不會突破？修行一事，做比說更重要。”
何塵已經給李念帶來太多的驚訝了，他還從來沒見過資質這么好的人，一個多月就能摸到意劍的門檻。
李念覺得還是不能讓何塵覺得修行太過順利了，畢竟少年人，性子還是要多磨一磨的，這都算是好的了，當年他跟著師父練習，一問師父自己什么時候能練出劍氣，結果師父開口就是20年起步，上不封頂。
當時那感覺簡直酸爽。
“哦。”
何塵點點頭，也沒多廢話，坐在旁邊的長凳上開始練習起來了。
哦是個什么反應？
李念對何塵的反應很是詫異。他還以為多少會打擊到何塵一些來著。
他很清楚，意志力堅定，性情純凈的人在精氣神這條路上很好走得通，當初他花了三年時間以意凝劍開氣海，以何塵的潛力來看，肯定要比自己還要快一些，也許一年或者半年就夠了。
看著坐在長凳上練習的何塵，李念就想到自己當初是什么樣，褲子都穿不起的年代，師父就上山采藥為他滋補身體根基。那時候靈氣已經枯竭，再不吃點藥，泡點藥澡，沒準自己修行這條路真就斷了。
那時候師父總愛逗他。
“李念啊，等你突破了師父就給你買驢打滾吃，讓你吃個夠！”那時候李念修煉的動力就是這個，早點突破以后吃驢打滾。
“徒兒啊，以你百年難得一見的資質，如果想以意開氣海估計要20來年吧……”那時候李念總是不明白，怎么別人徒弟都說千里挑一，萬中無一的，到了自己這怎么就跟鬧著玩似的？
他也不敢問，師父天天紅光滿面的，一言不合就會揍他。
然而靈氣枯竭的年代，再強的強者也敵不過時間。
一轉眼，當年的少年郎提著一把劍漂泊四海闖出了偌大的名頭，驀然回首見，師父已經成了深沉回憶，冢間枯骨。
小時候師父總拿一些沒用的小竅門騙他練劍，等他發現師父教的竅門沒用，找師父理論的時候，師父就再換一個秘訣虎他，比如先跺一下腳再出劍更容易突破什么的……
等他長大了以后才知道師父究竟有多坑。
李念發現自己真的老了，已經到了喜歡回憶過去的年紀。
他憶起從前，轉頭樂呵呵的對何塵說道：“教你一個訣竅，你意守護氣海，跺一下腳，然后出一劍試試，這樣很容易就凝劍成型了。”
何塵將信將疑的起身拿起木劍，一劍上撩間左腳狠狠地跺在地上，口中大喝：“凝！”
結果就在此時，原本打算圖個樂呵的李念突然發現何塵就在這一聲暴吼之下，氣海處竟隱隱有劍的鋒銳之氣隱隱傳出，這顯然是凝劍成型的標志！
“？？？”
李念傻眼了。
尼瑪啊，自己當初是花了多少時間走到這一步的？整整三年啊！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么過來的嗎？
何塵才用了多久？從練劍開始滿打滿算也就一個多月吧？難道師父真的沒有騙自己？李念覺得自己的世界觀正在崩塌。
何塵覺得剛才自己一挑之下，原本控制的還不算順暢的靈氣一下就變得聽話起來，正好奇怎么回事呢，就見李念黑著臉轉身走了，連個招呼都沒打。
何塵有點莫名其妙，咋了這是？
“師父，你去哪啊？”何塵在后面喊道。稱呼不知不覺間就從老師變成了師父。
“回家！看你來氣！”李念頭也不回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