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胳膊上有傷,再加上受了驚嚇,額頭滾燙,傷口紅腫,已經有了發炎的跡象。
梅鎮上已經沒有居民,曾小魚接連推開十幾戶人家,都沒見到一個人。他讓李炎把李公扶到床上歇息,從口袋里取出一包白色藥粉敷在傷口上,李公問道,“這是什么藥啊?”
“啊……是我自己配的,專治外傷。”曾小魚順口胡說,他總不能說這是他從簽到系統里搞來的云南白藥吧?
把受傷的人都安頓好之后,曾小魚讓人找到幾個會做飯的人,從綠毛鬼那里搜羅了許多米肉,開火煮飯。
炊煙升起,香氣四溢,一頓不算豐盛的夜宵開始了。
經過一場同生共死的戰斗,新兵們彼此再無距離,聚在一起高談闊論,好不熱鬧。
李炎和曾小魚讓李公喝了一碗熱湯之后,他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魏得柱和王喜探頭向里面張望,曾小魚笑道,“進來吧,怎么象做賊似的?”
魏得柱和王喜笑了笑走了進來,見他們好象有話要說,曾小魚問道,“在這里說還是出去?”
李公瞪了他一眼,“你們幾個小崽子,還有什么事不想讓咱家知道嗎?”
魏得柱笑道,“老祖宗,我們哥倆商量了一下,想和小魚攀個干兄弟。”
曾小魚一聽喜道,“好啊!正好我也有這個想法,老祖宗,您老人家給我們做個見證如何?”
李公笑道,“拜干兄弟啊?這是好事,拜吧!”
李炎喜道,“也算我一個!”
四人跪在地上,面朝南天三叩首,又給李公磕了兩個頭,干兄弟就算拜成了。曾小魚心里想,這算不算桃園結義呢?可是總感覺缺少點儀式感和莊重的氣氛。
如果按年齡算的話,李炎最小,曾小魚次之,魏得柱最大,接著便是王喜,但魏得柱和王喜卻不同意這么排序,既然是干兄弟,那么就不能按年齡大小安排,大哥當然要由有能者居之,曾小魚當仁不讓,成了老大。
但是曾小魚堅決不讓他們喊自己大哥,直呼其名就可以。讓兩個年紀比自己大的人叫大哥,那種感覺實在太怪。
關系親近了一層,幾人都歡喜無限。
曾小魚問李公,“老祖宗,咱們的目的地在什么地方?”
李公道,“姜奉的大軍駐扎在東平郡,咱們要把糧食送到那里去。”
曾小魚在地圖上搜索了一下東平郡的位置,距離梅鎮大約有近百里的路程,中途還要經過兩座山,一天時間到達困難不小,更何況現在還有人受傷,不能走得太急,想在明天日落之前送到,就更加困難。
他在地上勾畫了一會兒問道,“老祖宗,咱們能不能遲一天送到啊?”
李公道,“遲一天?你以為姜閻王的名號是白來的?遲一個時辰他就能殺人!”
曾小魚皺眉道,“那就只能走水路,梅鎮前面有一條河,咱們坐船直接到對岸,繞過那兩段山路,距離能縮短一半以上。”
“坐船?”李公搖頭,“你們想想,綠毛鬼子都跑到梅鎮來了,河上還能有船嗎?”
王喜道,“老祖宗說的對,如果只是人還好辦,這么多車輛馬匹,至少要幾百條船才行。”
曾小魚道,“今晚咱們先好好睡一覺,明天我過去看看。”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曾小魚就悄悄溜了出去。他可不想浪費心思去和別人解釋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是從哪里來的,編瞎話也是需要智慧的,而他自認為并不具備這樣的“大智慧”。
腦子里有一張活地圖,還有什么比這更讓他興奮的呢?雖然他還不知道地圖上那些活動的符號代表什么,但是這種超現代版的GPS對身處陌生之地的他來說可是當之無愧的無價之寶。
沿著小路一直向前飛奔,地圖上指示的那條河出現了。讓他大感意外的是,河上不但有船,而且大大小小連在一起,少說也有幾百艘之多,不過他很快就在船與船之間發現了綠毛鬼的身影。
船是不少,可綠毛鬼的數量也更多,粗略估計至少在一千人以上。和地圖上的符號對比,他頓時恍然,河邊活動的綠色光點原來就是綠毛鬼子!
要想用船,就必須把這些綠毛鬼子干掉,只靠自己這邊不到三百人的新兵蛋子,絕無可能。
他皺眉苦思,沒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個人悄悄靠近。
冰冷的劍鋒搭在后頸上,“別動!”
曾小魚大吃一驚,暗叫糟糕,被人發現了?可聽身后那人的語音,平順自然,并不象是綠毛鬼。
他慢慢起身,再緩緩轉過身來,兩人四目相對,都是一愣。
“你不是綠毛鬼?”
“女人?”
那人一身白袍,戴著小帽,雖然是男裝打扮,可一看就是個眉青目秀的美麗女子。見他不是敵人,女子顏色稍緩,收回寶劍低聲問道,“昨晚梅鎮的人和你一起的?”
曾小魚點點頭,問道,“你一直跟著我?”
女子對他雖然沒什么敵意了,但目光中仍然流露著深深的不信任,“你不是來通風報信的嗎?”
通風報信?曾小魚笑了,看來她把自己當成漢奸了。
“你如果在梅鎮,就應該知道死在我棍下的綠毛鬼有多少人。”
女子哼道,“綠毛鬼狡詐多變,誰知你是真是假?”
曾小魚向河邊望了一眼低聲道,“這里說話不方便,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換個地方?換什么地方?”女子對他充滿戒心,眼睛一直沒有離開他手里的打狗棍。
“梅鎮!”
女子猶豫了一下,“你在前面走,別耍花招!”
曾小魚走在前面,估計離河邊夠遠了,他忽然加速,腳下生風向前飛奔。
女子吃了一驚怒道,“站住!”飛身追了上來。
他只是想脫離對方的掌控,總有一把劍在后面指著,那種感覺可不太好。
曾小魚發足狂奔,可他低估了女子的速度,剛跑出去不到十步,眼前白影一閃,女子凌空飛過頭頂,落在他前方,同時寶劍遞出,直奔他左肩。
當的一聲,曾小魚用打狗棍挑開寶劍,女子劍鋒一轉再次攻出。
曾小魚左一棍右一棍,就是沒辦法把她的劍拔開,劍尖總是在眼前晃來晃去,打了半天也沒能前進一步,不由得心浮氣躁,邊打邊叫道,“小婆娘,你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