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隊騎士重點看護下,“犯人”順利押送監牢。桃之之被送回房間,說白了就是軟禁。地下室的清理工作有條不紊進行著。威爾特沒有急著離開,他命羅森留下來進一步調查,并確保那道封印之門完好無損。門上的附魔陣是重中之重,需要請杰羅復查一遍。出了這檔子事,副樓休息的仆人免不了被喊出來審問。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騎士團必須對每一個可疑點進行細致分析,哪怕是落地的菠菜、摔倒的貨架、粉碎的酒桶,以此逆推更細致的事發過程。核查完畢后連夜清掃,及時恢復倉庫功能,工作量可謂龐大。“少爺!”管家巴爾納來的不早不晚,此時威爾特正好離開地下室。與他一道前來的還有一位體格魁梧、身材近乎正方形的高大騎士,穿了黑色鎧甲的他黑夜里看上去更像橫行森林的野獸。“巴爾納,德雷克!”威爾特與兩人打招呼。“少爺,我來晚了!”魁梧的正方形騎士,字正腔圓,十分硬朗。“無妨,事情已經解決,剩下的工作就交給你了!”“沒問題,送去牢里的犯人如何安排?”騎士口中的安排,實則為牢房特供套餐,包括但不限于人體按摩、心理咨詢、飲食健康培養等。“先不用...”想了一會兒,威爾特補充道:“如果他們死了,立刻跟我匯報。”“是!”正方形騎士領了命令,大步離開傳達與下屬。德雷克離開后,威爾特心中陰霾并沒有散去,他駐足不前,仰頭審視群星,陷入了思考中。管家不敢出言打擾,安靜等候著。今晚夜空格外晴朗,繁星如盛開的花海連成一片,藍紫黃紅各有妖嬈,空曠的野外即便不點燈也能清晰分辨事物,非常適合出行。約莫半分鐘過去,巴爾納過人的耳力聽見了領主不帶情感地低語:“真是拙劣的演講...”“少爺...”熟悉他的管家知道有事情吩咐,于是彎腰聆聽。“貝琪的尸體,燒了,還有特蕾莎...”威爾特扭動微酸的脖子,森冷道:“處理掉,一并燒了!”在威爾特心里,女仆早已和死亡畫上恒等號,他逮捕無夜兩人的理由很簡單。錯的人在錯的時間出現在錯的地方,僅此而已。至于貝琪的死,特蕾莎的謊言,羅森的說辭,誰會在意。“我立刻安排!”巴爾納快步離開,沒過多久又從城堡長廊的陰影處折返,想來事情已經安排妥當。老管家辦事效率從未讓領主失望,不管是新領主還是老領主。......“進去!”堅固巖石砌成的地下牢獄,霉爛和潮濕彌漫其中,從未清洗過的墻皮上,不知道裹了多少骯臟的血污與泥垢。角落盡是老鼠蟑螂的糞便,破破爛爛的木桌,油水順著腿腳落往地面,然后粘連鞋底走了個遍,黑漆漆的地板踩在上面黏糊黏糊。剛進門的獄卒瞧見圍在桌子前大吃大喝的幾人,咽著口水去拿隨意扔在角落臺子上的碗。碗里還有上次沒喝完的酒,具體是幾天前又或是十幾天前,誰知道呢?拋干凈碗里的液體,裹上袖子在中間抹一圈,拿著碗不客氣上前討酒喝。“什么來頭?”咕嚕咕嚕啊“不知道...聽說偷溜倉庫被抓,還殺了人!”進門的獄卒喝一半漏一半,說話含糊不清。“那死定了!”一聽鬧了人命,坐著的人一副看死人的表情。“嘖嘖,這些老爺長得真干凈,有什么交代沒?”其中一人伸出舌頭抹掉下巴流出來的酒,幸災樂禍的情緒絲毫不加掩飾。“輪不到你來教訓,威爾特大人親自下令收監,你們幾個老實點。”押送犯人的獄卒又干了一碗,雖說是騎士營淘汰下來的劣質品,可他們這爛地方,有吃有喝就不錯了。“你們兩個,跟我走!”被人推了一下,無夜平靜地看著幾個獄卒對自己評頭論足,默默跟上往里去。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牢獄體驗竟然在游戲里實現了。整挺好……過了大廳,牢里只有一條路可供通行,兩側錯位排列的鐵柵門之間隔著1.5米厚的石墻,墻上掛著能一巴掌扇滅的燭燈。照明條件比倉庫低了好幾個檔次。過道的燭光照不進牢房,更顯得鐵柵門陰暗深邃,經過時偶爾聽見里面傳來動靜,陰冷的目光刺破黑暗,越過柵門投向兩人。像無夜和傘兵一號這類模樣干凈的犯人極為少見,一看就是不差錢的人家,最容易招來嘲弄、譏諷與歧視。“安靜!”獄卒的咆哮壓過了所有的細碎低語,周圍頓時安靜。一行人前進了大約二、三十米,盡頭90度岔路分列左右,左邊通往拷問室,無夜跟著獄卒往右邊去。“進去!”他們停在倒數第三間牢房前,獄卒開好鎖將兩人趕了進去,然后一句話沒說,也不多看一眼“哐”地鎖門離開。......威爾特在管家的陪同下返回城堡主樓。他并不急著召見桃之之,適當的冷落能放大人內心的焦灼,滋生更多不安,尤其在對方渴求自己的時候。晚上十點,三樓議事廳。沐浴后,威爾特換上了舒適輕便的服飾坐在書桌前翻閱文件,管家巴爾納從外面進來,恭敬地呈上和往常一樣的熱飲。“少爺,有件事需要跟您匯報。”“嗯。”桌前的年輕人頭也不抬。“今天來的客人中,另一位女士逃走了。”四個客人,抓了兩,剩下一個被軟禁,逃跑的人是誰不言而喻。威爾特放下筆,猛地抬頭,非常不悅:“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三分鐘前,她大概率還在城堡里。”啪!仿佛想到什么,威爾特一拍桌子,離開桌位,右手撫摸左手食指佩戴的指環,找到開關,輕輕旋動。一圈半。銀藍色指環表面有能量流逸散,接著指環上的觸發器回正。等待片刻,指環表面的紋路有一部分亮起藍光,威爾特見狀,心中有了確認,他背著雙手開始在房間踱步。兩個來回后他停下,嚴肅地說:“不管用什么辦法,一定要找到她!”“我已經讓人通知了城堡所有人,找到她只是時間問題。”“但愿如此。”沒有掀桌子已經算威爾特極有涵養了。斜了一眼徘徊門外的半個人影,他淡淡地問道:”你有什么事?”管家巴爾納回頭看清來人的臉,讓出位置,退至一旁。羅森見領主呼喚自己,整理好著裝進門。他匯報說:“威爾特大人,我剛從倉庫出來,根據我們的調查,特蕾莎的描述與現場殘留不符,她可能撒了謊。”“哦?說說看。”威爾特回到座位上,抬起眼皮意外地看向羅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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