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存死了?
白玉鈴鐺也裂開了,里面的蠱蟲,也沒有了氣息。
這場景無疑是讓血衣愣在了原地,她怎么都沒想到自己才剛剛離開,青冥宗就出事了。
在這一瞬間她心情復雜,有一種難言的感覺,不斷的在心中徘徊。
她呼吸都變得急促,站在那紅色的山頭上,朱唇微微輕啟,就連嬌軀都開始顫抖。
她猛然捂住胸口,只感覺心里一陣陣的刺痛,隨后蹲了下去,仿佛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從她的心靈深處開始剝離。
她的眼睛看向了青冥宗所在的方向,隨后神情前所未有的猙獰。
“青冥宗關押我成千上萬年的時間,他們是我的仇人,我也恨了他們成千上萬年……我絕不允許蘇長存死在別人的手里!”
血衣的身上猛然冒出了一陣陣的紅煙,她的周邊也仿佛有什么液體正在涌出。
那些紅色的,滾滾而來的血色浪潮,沖天而起遮蔽了日月。
她所在的地方。
所站立的每一個角落,都已經被血液染紅。
那些紅色的血液,一團團的浮現在半空之中,從起初的零星半點慢慢的變成了一波接著一波的浪潮。
只不過是轉眼之間,那浪潮就變成了無窮無盡的汪洋,汪洋里面還能見到數之不盡紅色鬼怪,發出凄厲的吶喊。
而血衣也轉身,踏著那紅色的汪洋,飛向了青冥宗所在的位置。
南仙國,王庭。
一身白衣,絕世風華的陸無生,也在這個時候接到了遠在青冥宗的師弟們發來的信息。
師尊死了。
青冥宗也淪陷了。
護山大陣被人擊破,漫山遍野都是玄門,龍一飛帶去的人,無數響應夜家子弟,號召的散修,猶如蝗蟲一般矗立在青冥宗的半空。
看著那一道道諸多師弟師妹發來的信息,陸無生只感覺眼中一熱,兩行清淚卻不知不覺的落了下來。
“師尊為什么你不再等等?我明明很快就可以回去了……為什么,為什么師弟他們沒有堅持住?”
陸無生哭了。
在這漫長的歲月里,在他懂事以來,這是他第一次落淚。
他的胸口十分的難受,他的喉嚨格外的干澀,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可卻感覺不到半點的濕潤。
他連身體都開始顫抖,痛苦在腦海之中彌漫開來。
他緩緩的抬起了頭。
在他的身下是一眼望去滿是廢墟的王庭宮殿,他的周邊是一具又一具的尸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可殺了這么多人,那又有什么用?最后還不是連自己最想守護的東西都保不住?
此時的陸無生已經身心俱疲,在這一刻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化作了虛無。
在他的不遠處。
是南仙國夜家的老祖,這位老祖名叫夜戰天,他在眾多的夜家老祖之中,絕對排得上名號。
可此時的他卻早已狼狽不堪,身上到處都是血污,整個人看起來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陸無生傷的也不輕,左腿整條腿骨都已經露了出來,沒有半點的血肉。
他的胸口還插著一把長刀,長刀上面流轉著墨綠色的光澤,不斷吞食陸無生體內的生機。
就連左邊的肩膀都被一個法器煉制的飛爪鎖住了琵琶骨,可已經戰到了這種地步,陸無生卻仿佛還有再戰之力。
其他的夜家老祖也接連不斷的從祖地之中被喚醒,但這些人想要徹底的解除封印,恢復實力,還需要一個不長不短的時間。
就連夜戰天都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到哪個時候。
“師尊已死,我此行而來的目的似乎也變得毫無意義,那是我終其一生都要守護的信仰,那也是唯一維護著,我良知的那一個人……”
“為什么?為什么你們就是不肯放過他?分明已經受到了那么多的阻擋,分明已經受到了如此之大的重創……”
夜無生目光,陰冷的掃過了整個王庭之下的修士,恨恨的問道:“我只問你們一句……這么做值得嗎?”
陸無生的話,如同一道驚雷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腦海之中。
這么做值得嗎?
是啊。
這么做一點都不值得,甚至可以說是南仙國歷來做過最錯誤的決策。
整個南仙國之內那么多的宗門,那么多的勢力,為什么不是其他,偏偏是青冥宗?
一個看起來其貌不揚,卻足以讓南仙國走向覆滅的恐怖存在!
就連夜家老祖夜戰天都露出了苦笑:“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嗎?既然都已經做到了這一步,我們已經退無可退了,不是嗎?”
“不!”
陸無生卻突然發瘋一樣咆哮出聲:“本來一切都不算晚,本來一切都還可以改變……”
“可是現在!”
“算了算了,師尊已死,想必那些師弟師妹們都已經發瘋了吧?今日我不殺盡王庭修士,不滅了這南仙國皇室,恐怕回去之后他們會戳我的脊梁骨!”
“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后退一步,任何膽敢走到我面前的人,都將是我的劍下亡魂!”
陸無生的氣勢變了。
他的體內仿佛有什么恐怖的東西正在噴涌而出,滾滾而下的天雷,更是印證著這一切。
他入道了。
可惜入的不是正道,而是魔道,在這一刻,他甘愿放棄曾經苦苦堅持的道心,甘愿以這魔身,甘愿以這王庭的修士,血染青天。
此時此刻,所有身處王庭的人,都身體劇烈的顫抖,看著那站在半空之中引動天雷的人兒。
莫名的感到恐懼。
天邊的雷霆越來越大,周圍的烏云也越來越密集,在那滾滾而來的雷劫之中。
陸無生變成了危險漩渦的中心,任何靠近陸無生的人都可以感受到那天地之間的威壓。
就連夜家老祖夜戰天,都微微動容,驚恐的喊道:“陸無生,你這是要做什么?你這一身修為不要了嗎?走火入魔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旦踏出這一步,就注定再也無法回頭!”
可陸無生會聽嗎?
很顯然他不會。
他只是猙獰地望向了夜戰天,如同在看著一個弱小的可憐蟲,隨時都會死在他的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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