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鎮妖人  第七十五章曹瞞瞞

類別:  | 原生幻想 | 大唐鎮妖人 | 桷鹿   作者:桷鹿  書名:大唐鎮妖人  更新時間:2021-06-20
 
鳳儀宮頂。

武瞾正裹一條輕紗薄毯,嘴邊啜著鮮榨冰葡萄汁,享受汗蒸。

有捏腳的侍女跪在身前,在一只潤玉裸足上摁壓,與武瞾一般的粉汗涔涔。

武瞾長發扎起,慵懶小憩,不裝扮,不粉飾,清漣不妖。

蒸汽使然,武瞾一身肌膚泛著水盈盈的紅暈,常有汗滴順曲線下滑,惹人神往。

在紫微宮小住的日子里武瞾算是知道了不理俗務的樂子,為此,她都有心讓位給李念蕓。

“吱——”

門軸聲響起,武瞾當即幻化了一套粉色藍云瑞擺裙在身上。

來人先是探頭張望,看到武瞾端端正正的坐著看他,訕笑道:“真是半點便宜都不給占,圣上你學壞了哈!”

武瞾還是穿回輕紗薄毯,美足往小凳上一搭,擺手道:“看吧看吧,德行——”

武瑤示意侍女退開,侍女遲疑片刻,只得遵命。

武瞾半闔眼,反應過來時武瑤已經上手替她捏起了腳,登時鬧了個大紅臉,美眸流轉,踢了武瑤一下沒有抽開。

“子叡讓打成初靈體了,你看有什么辦法加快她蘇醒時間沒有。”

武瑤手一揮,初靈體落到榻上。

武瞾面露歉色,撫過初靈體,搖頭道:“這得等她自行復蘇,要說加快……圣靈族人會有辦法,可惜京中沒有足夠修為的圣靈族人。”

“罷了,讓她歇著好了。”

武瑤低頭專注手上的嫩足,揉、摁、吮、捏、搓、按,充分體現了一個高階捏腳師傅的手藝。

武瞾托腮遮掩臉紅,冷聲道:“管好你們的嘴,朕要是聽到什么流言蜚語,自行去慎刑司領死。”

話是對尚在房內的兩個侍女說,看起來是新人,嚇得伏在地上。

武瑤打了下武瞾腳背,惹得武瞾嗔羞,說來真有夠怪,她好像失去了對右腿的掌控似的。

“行了,你們臨時做個聾子,好生侍候主子,便不會有事,下去吧。”

兩個侍女連聲向武瑤道恩,又補了武瞾,如獲新生。

武瞾玩笑道:“朕恐怕將來要留神,防范你篡位了!”

武瑤笑了笑,摸出一枚璽,玉璽質地通透,雕工玄巧,底座還能看到“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個字。

武瞾又將左腳擱到小凳上,“你倒是不見外……那么朕封你做尚儀,有事沒事來侍候朕,你我也算禮尚往來?”

一個連玉璽都敢順的人,武瞾想不通她何故生不起氣來。

看武瑤捏腳捏的樂呵,武瞾根深蒂固的世界觀都崩了大半。

一雙足,墨凌墨也有長,武瑤這么上心又是何必呢?

武瑤正有此意,擇日得把按摩、松骨、推油、針灸、美甲、穿搭都學它一學,爭取取代梓璃的位置。

“圣上,靈妃的事兒你知道?”

想到靈妃,武曌欣然道:“你問了,朕也不瞞你,靈妃是朕故意放走,她的心思毒,能給佞黨惹麻煩!”

武瑤大惑不解,問:“念蕓是怎么回事?感覺靈妃是想寄在念蕓身上。”

“聽過衍生魂嗎?”

衍生魂屬一種特殊的繁衍方式,影族、鬼族不消說,靈族部分、獸族,甚至羽族都有可能在附和條件的情況下通過衍生誕育子代。

條件苛刻,具體情形像極了摩羯石,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只有武曌這樣的會通過衍生孕育李念蕓。

“聽你的意思,”武瑤看了武曌小腹一眼,嘀咕道:“你是不孕?”

武曌白眼道:“你見過憑空懷孕的女人?”

“哦……嗯?!”

武瑤越看越覺得武曌是個人才,忍不住問:“早先聽你說你是‘天之靈’,我就覺得你怎么可能委身皇帝,半天你真是個雛兒啊?”

武曌不屑道:“皇帝他算什么東西?沒有身份,沒有種種奇珍異寶養著,他可以說是下三流中的下三流!”

無性繁殖,屬實豪橫。

武瑤在書中有看到過,用衍生魂的方式誕育子代,連懷胎的過程都能省,需要的不過是個溫床。

以易子叡為例,常理都已不能解釋她靈初體的狀態。

李念蕓有母無父,站在已經與中州現世掛不上鉤的遺傳學角度來看,李念蕓有的僅是武瞾的血脈。

靈妃打李念蕓的主意,換個角度想,是她對武瞾的血脈起意,一個怨鬼,武瑤肯定她的目的是重新找一個合適的身體復生。

武瞾待武瑤想通,繼續道:“疾鬼族的先天覺悟,陳乾曾嘗試過的魂珠秘術,都涉及到‘炁’,靈妃的圖謀,是存在李念蕓身上的‘天命’。”

“你都是皇帝了,還信虛無縹緲的天數?”

“有些時候身不由己,不得不信,在中州,改命換天的前提是你要有‘天命’……”

武瞾將腳丫抽離武瑤手掌,幻化裙服,起身領武瑤下了兩層樓,在放置雜物的房中,給武瑤看了一個冰封的大箱子。

不看不知道,殘尸的品相正武瑤記憶中現代人的長相,在一小塊兒冰封的手掌中,還有一枚未拆封的“岡本零點零一”。

武瑤莫名心焦,將岡本取出融化。

吹漲后,看著熟悉的形狀,武瑤欲哭無淚。

他已經不記得他前世的長相,他甚至想不起來任一個叫得出名字的歷史名人的長相,有些記憶在他來到中州,消失了。

一個受科學洗禮的現代人的殘尸,不足夠驗證武瑤內心疊覆的疑團。

他能肯定北域雪原正有一個比他還早來到中州的人在冰族,他何去何從?

說不想,武瑤還真不想。

他怕的是未知,那種將他帶來這方世界的力量,與他開個天大的玩笑,再給他送回去。

當個社畜哪有成王香?

硅膠女友、鋼鐵小屋、摔個跤都可能骨折的孱弱的身體……想起前世種種,可真是人過的日子。

在中州,他還蠻樂意與被毛戴角的鬼怪魍魎為伍。

“歐尼醬,殘尸是朕自陳天倫手里騙來的,已經擱置過些時候,這些碎尸中不含一絲靈力,骨質也脆弱至極,是你們的同鄉?”

“嗯,正是我同你提到的,現代人。”

在武瞾的矚目下,武瑤伸舌舔了舔岡本上的水基油脂,愁上心頭。

倘若殘尸不是他的,該人手持水基岡本的目的恐怕不簡單。

水中硅基,日常水基。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個小岡本,實則武瑤知道,窮苦老宅不見得會選用這價格偏貴的系列。

武瞾不知武瑤打算,心想效仿之,也用舌尖品了下,滋味寡淡。

武瑤眼睜睜看武瞾做出評價,將這得來不易的現代產物收進儲物袋,翻看起碎尸。

“圣上,在暴亂之源,是否還有類似的尸體?你又為何等到今天給我看?”

武瞾攤手道:“朕以為,這事兒懂得都懂,不懂的朕也沒法說給你知道了,要知道說了你也不見得明白,不如不說。”

“別這么看朕,朕又沒去過暴亂之源……你可能覺得朕故弄虛玄,事實呢?朕是為你好,這種事意會可以,言傳不得。”

武瑤退一步,問:“你打啞謎我沒話說,你總得告訴我為什么等到今日給我看?”

“考驗罷了——早前你我還不熟,說給你這等險要的事不是害你?”

武瞾的理由說起來是如此這般的言之成理。

武瑤實際也想得到北域那位沒有向他這么優渥的處境,暴露自身的危險遠要甚于他剛到中州時。

武瞾對玄學的講究自有她的一套堅持,問不得不問便是,人生在世,且風流了一日是一日。

洗凈了終是污染,成就了不改風流。

……

“我每天都要看妞兒,沒有別的想法,只是為了我的心情愉悅……”

在肖虓面前的事一蒼發白須的精瘦老頭兒,答話時,不是老眼昏花,反倒賊溜溜的直瞟屋里的幾個暗衛。

“老爺子貴庚?”

“小老兒今年八百又六十六歲。”

肖虓覺得老頭根本不夠八百歲,也不戳破,又問:“你貴姓?”

“免貴姓曹,賤名瞞瞞。”

肖虓剝了枚鵪鶉蛋剛要放進嘴,看泰天使眼色,臉色也不好看,隨手丟開。

“老爺子,知我來意的話,還是痛快答復。”

曹瞞瞞揉了揉老腰,嘆道:“大人來的突兀,小老兒怎能獲知大人心思?”

肖虓固執問:“你租聘的屋子住進了一個欽犯,人藏哪兒了?”

“藏人?我是個老實人,下里巴人,不敢干這事兒。”

肖虓看了眼跪在桌邊的鄰舍婦人,樂呵道:“別裝了老爺子,都聞著血腥味兒了……你說你見錢眼開、圖財害命,實際上我們也不是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伙兒都不容易,你又是何必?”

曹瞞瞞直撲棱腦袋,否認道:“都是此婦天葵,不及時擦洗,才使寒舍平添這許多血污之氣,還望大人知曉!”

“本是該兩相將就,你不說……也罷。”

肖虓起身到墻邊,猛的撞去,墻體傾覆,暴露出內里的大空間。

看靠外的地方堆放些長茄子、苦瓜、蓯蓉,洞內又明顯比洞外濕冷,應該是個地窖。

這一來,曹瞞瞞扯得慌不攻自破。

一屋子人都等他解釋,曹瞞瞞慌了神,再不敢隱瞞,忙道:“內里兇險,老朽請求先進!”

肖虓能聽到通行深處的地窖中有細微的聲響,曹瞞瞞毛遂自薦,他也許了曹瞞瞞下窖。

“不要做愚蠢的事,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曹瞞瞞臨進,肖虓威脅道。

曹瞞瞞剛竄進地窖,泰天湊近了提醒肖虓:“大人,我們的人在不遠處的一個糞池里發現了一個密道出口,正通向這屋子。”

“你覺得這老頭是不是與那靈箭師蛇鼠一窩?”

泰天自信道:“在靈箭師的居處,有一地的紙團,小人覺得那是靈箭師在給他心愛的五姑娘寫情書,而老頭是個愛他人妻的貨色……”

愛人妻,屬花心的一個小類,前者有長情,自身不談,五姑娘總也不會允許情郎貪女人。

再者說,有了芳名遠播的五姑娘,找女人就是始亂終棄的行為,打斷腿都不為過。

肖虓疑問:“你說的‘情書’我也看了,都是無字書,他拿什么墨寫的?”

泰天解釋道:“一種珍貴的白墨,干涸不留痕,使火烤了才會顯形。”

肖虓在市井間的見聞不如泰天,不恥下問多了也不覺得沒面子。

兩人言語之際,跑進地窖的曹瞞瞞又退了出來,在他的背后是一個手持魂刀的鬼族,正是肖虓的下屬。

肖虓調侃道:“告訴我,像你這樣的人要怎么改變?”

曹瞞瞞笑成一對兒老菊,俯身跪倒,“大人,罪民一時鬼迷心竅,還求大人給罪民一次機會……”

“好啊,通常我不會手無寸鐵的人。”

在肖虓默許下,曹瞞瞞跪行近肖虓身前,說來惱人,這狂徒竟摸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零度爆彈,扯住肖虓的衣襟挾制了他。

“狗娘養的,給你臉了?”

泰天提刀要砍曹瞞瞞,給曹瞞瞞避開。

曹瞞瞞威脅道:“別過來,誰敢動一下兒,大家一起死!”

肖虓抬手示意眾人少安毋躁,安撫曹瞞瞞:“你現在掌握了局面,你是主導者,退一步海闊天空。”

曹瞞瞞桀驁道:“你還算是個聰明人!”

“承你吉言,我的聰明也能救我一命。”

曹瞞瞞沒有注意肖虓的表情,要挾道:“退開,讓他們通通退開!”

肖虓依言下令,曹瞞瞞出了院,挾持肖虓走出兩條街,直至看不到暗衛,長舒一口氣。

肖虓冷不丁笑了聲,引起曹瞞瞞緊張,肖虓高舉雙手,問:“不說說你們的計劃給我這個將死之人?”

“哈哈哈——”

聞言,曹瞞瞞搓板臉的皺紋都笑得多了幾道。

肖虓留意四周,試問:“為何發笑啊?”

曹瞞瞞洋洋自得道:“我笑武瞾無謀,武瑤少智,若是我用人,你這等夯貨又如何入得了我眼?”

“是么,真是慚愧……可惜到現在,我都不明白你們是怎么知道暗衛擒走了頭一個靈箭師。”

曹瞞瞞放聲大笑,對肖虓的輕視更添了三分。

得意之時,作死之日,曹瞞瞞滿是自傲道:“量你也不會想到,我們是收買了泰天那個笨狗,在他常惠顧的青樓,我們要娼妓給他下藥,繼而從他口中問出你的打算。”

“原來如此,你在落腳處的做派都是裝的,是為了擒獲我?”

“你?芝麻綠豆大的官兒,也值得我們動手?”

曹瞞瞞邪笑道:“抓了你,給肖翊憐致信,空有一身蠻力的肖翊憐勢必會來救你這個奴才,屆時,桀桀桀桀……”

肖虓面上多了絲寒霜,轉身將一枚銅板塞給曹瞞瞞,笑道:“我賭你的零度爆彈不會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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