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箭師溜得雖快,但不影響武瑤追本溯源。
阿義與常月接觸,在玉宸宮外受到襲擊,再聯系此前的系列事,武瑤有理由懷疑這一次暗殺是同平章事常遠山的手筆。
倘若阿義真喪在玉宸宮外,問題將不是阿義之死的責任,而是水族找誰算賬。
事理擺在那兒,明晰可鑒,這世道容不得天真的掌權者。
眾口鑠金,人言傾軋不會有絲毫道理可言。
要一個人認錯難,要一群人認錯,很可能觸怒他們的時候,那個指出錯誤的人要遭殃。
武瑤不想做可憐蟲,也唯有事前防微杜漸。
阿義能逃一次,武瑤不曉得他還有沒有機會再逃,長安不穩下來之前,阿義出了什么事都是一筆糊涂賬。
到那個時候,一句“兄弟”已經不能解決問題,壓根兒不會有人認這蒼白無力的關系。
趕到常府上空,鳥瞰常府全貌。
武瑤沒停留幾時,一個羽族自常府的閣樓起飛,向武瑤停留的位置靠來。
武瑤縮進時空域,就近找了屋子藏身,透過窗看到那羽族盤旋在空中,未果而返。
“常遠山不是李紓,不好對付,我建議你從長計議。”
扭頭看去,是花信在當地。
武瑤身上有花信下的靈契,是花信為方便尋武瑤特意下的血契,她這么快能跟來,可見血契效果甚優。
花信、武瑤人在一處民宅的閣樓內,位置夠高的故,還能看到大概兩成的常府院景。
武瑤盤算著道:“不能總吃虧,怎么也得干他一票!”
花信到窗邊望了眼常府,搖頭道:“常遠山老賊不會給你機會,他恨不得腦袋縮肚里。”
“你在此地不要走動,看我去給你尋見面禮回來。”
無意穿堂風,偏偏引山洪。
花信沒說什么,武瑤人已經通過御空靈離開,他說到的見面禮,花信以為他早忘了。
武瑤是愛磨嘴皮子,可在花信心里,他敢作敢為有擔當,屬不多有的實誠人。
花信看到武瑤人已經站在常府門前,玉樹臨風。
一步、兩步、三步……
武瑤邁著別扭的步伐走向常府,他受了攔住、喝止,再是警告,到守衛的刀架在脖頸武瑤都沒停步。
花信以為武瑤不會有這么無腦的做法,杵在原地沒有動。
當武瑤的身體被守衛一刀兩斷,發生劇烈爆炸的時候,花信認出那是一具內藏大量“零感”的靈偶。
零感,聽得見的爆炸,看不見的痕跡。
居家越貨,值得擁有。
爆炸聲吸引了大數常府的守衛,武瑤借機頂破常府的禁制進到時空域藏身。
在有人覺察到不對趕來時,武瑤幻出原體,出現在對方背后,一把將人拽進時空域。
脫力的情況下,被武瑤安排的守衛張皇失措,露了原體,是只白毛鼠。
時空域是武瑤的天下,因此武瑤直接一個大水裹上去,讓對方無法呼吸。
不多時,白毛鼠溺斃。
武瑤幻出一身青衣小帽,正與溺斃的白毛鼠一般,他肯定常府這么大的地方不會留神一個家丁的相貌,就找地方出了時空域。
沒走幾步,武瑤撞上個婢女,錯身的空當,婢女失聲道:“哇,府里還有這么俊的人!”
武瑤白了婢女一眼,小施手段。
婢女嚶嚀一聲,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紅,夾了腿迅速走開。
御空靈加御水,想哪兒有水,哪兒就有。
身為一個正直且有修養的人,武瑤在婢女背上灌了水而已,水順身體流到腿上,致使婢女夾腿。
因小見大,武瑤為他的德行感到自豪。
又行數步,武瑤覺得他這美絕寰塵的容貌不應出現在一個家丁身上,即蹭了些土在臉上。
常府已經大得讓人有些尋不到方向。
足足有玉宸宮三成大。
武瑤在角落、折角等聽了十數次下人間的閑談,聽到老爺、夫人、易夫人等等的閑話。
常遠山修為高,武瑤懶打他的主意,尾隨了一個仆役,跟進了“易夫人”獨居的院子,一個竹影幽深的別館。
待到武瑤摸至屋后的窗外,悅耳的絲竹箜篌聲傳出,連位置都省得確定。
聽下人嚼舌根的時候,沒少夸這易夫人的好兒。
武瑤也不曉得易夫人與常遠山的關系,看易夫人住的別館布置,只能肯定她在常府地位不低。
“都下去,帶上門。”
都說聞聲知人,聽這女聲,武瑤骨頭都要酥化了。
才想探腦袋去瞄一眼,武瑤覺到有什么東西攀上了他的腿,以為是什么草枝,背過手去抓。
草枝沒抓到,倒是有涼颼颼的藤蔓,很快,泛著瑩綠光芒的藤蔓直接順武瑤胳膊纏上,短時間內將武瑤捆了個結實。
武瑤掙不開,手在背后劃了一時空裂隙想跑,有一支藤蔓從里屋伸出來將他拽開。
更讓武瑤無語的是那藤蔓直接鉆進了他嘴里,堵在嗓子眼,他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藤蔓回縮,武瑤讓扯進了屋,也不是第一次身處險境,可他都沒這么慌過。
邪門兒的藤蔓韌度奇高,扯不斷,掐不爛,經十數次努力,武瑤再升不起錚斷藤蔓的念頭。
武瑤腦袋貼地,在他視線所及的范圍,能看到一白裙的裙邊、一雙皓如凝脂的美足。
肌理細膩骨肉勻,使人想起武瞾來。
在這人均美顏,穿不起鞋的世道,有一雙可人的腳,形同第二張臉優勝。
武瑤清楚記得,武瞾的足也像這么美。
“子叡,你還真給他捆了?完了完了,這今后他還不得在朕耳邊嘮叨……”
武瑤眼前一亮,扭身,面朝天。
看到背對他的白裙美人,如瀑青絲,身前的有一面大鏡,鏡中居然是武瞾。
完犢子,這丟人丟到家了!
武瞾擺手示意女子靠邊些,待到看清武瑤,樂道:“歐尼醬,玉宸宮外多打大點兒事你就熬不住了?”
武瑤悲憤的看著白裙女子,她是修耳隆鼻、修項秀頸,可完全不能讓武瑤受辱的心情緩和。
女子意念微動,塞了武瑤嘴的藤蔓抽離,武瑤撲騰道:“有膽你放開我,等我擺個陣,再來打過!”
“生死決戰,對手會給你擺陣的時間?”
美人面在眼前,杏眼明仁好不溫柔。
武瑤別過頭,毅然道:“太欺負人了,要能學會體術,誰還受這閑氣?!”
女子與武瞾兩個鶯鶯燕燕的笑了一氣,收走藤蔓,武瑤坐在地上,恍若隔世。
“這是易子叡,朕的舊友,算自己人,你不常讓花信電嗎?在意這個?”
武瑤義憤道:“能一樣?藤……都到我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