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稱呼?”陳戎說話打破安靜的氛圍。
“何東詩。”女警何東詩小心謹慎的在車窗兩側觀察外面的情況,然后隨口道:“不用沒話找話,我知道你的名字。”
然后氣氛就又尷尬起來,娃娃一邊開車一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陳戎要不是實在無聊才不會主動找何東詩搭話,眼下就徹底沒話可說了,只好煎熬的等待著車抵達終點。
所幸時間并不長,很快就抵達了娃娃的家,還沒下車,一個長的和老色王有幾分相似的男人便從房子里跑出來。
“三妹啊,這都幾點了,你怎么才回來。”男人一邊說一邊盯著正在下車的何東詩猛看。
“原來她說的哥哥就是你啊,陳百龍。”何東詩冷笑一聲。
陳百龍一攤手,“大名鼎鼎的男人婆竟然認識我妹妹,還會來我家住?”
“別誤會,我是來保護你妹妹的姘頭,不是到你家住,如果我回局里聽到什么風言風語,你就死定了。”何東詩咬牙切齒的威脅道。
“我妹妹的姘頭?”陳百龍瞇著眼睛看向陳戎,“你就是那個神棍是吧。”
“對,我就是那個神棍,今晚可能要打擾一下了。”陳戎微笑著伸出手來。
“哥。”娃娃瞇著眼睛死死的看著陳百龍,聲音低沉,好像貓咪在發飆一樣。
陳百龍癟癟嘴,伸出手和陳戎握了握,直言道:“就一晚,明天早上我起床不想看到你。”
“成交。”陳戎語氣輕松道。
這一夜很輕松,說是進去住,實際上就連行李都放在娃娃的車里沒取出來,何東詩整夜都坐在椅子上,陳戎也沒睡,盤坐在床上冥想,倆人度過了一個和諧的夜晚。
直到凌晨四點多的時候,陳戎睜開眼,“我們準備走吧,娃娃的車鑰匙借給我了,去市里找個地方吃個早餐,然后,等等,你會開車吧?”
“怎么,你不會開車?”何東詩聞言也睜開眼問道,她心里暗罵在整夜坐在那里打坐現在卻精神奕奕的陳戎‘假模假式’。
“如果你真的看過我的檔案就應該知道,我到港島也只有兩年多。”陳戎穿上鞋,披上外套,平靜道:“我的駕駛證還沒有下來而已。”
“走吧。”何東詩撇了撇嘴,也沒有反駁什么,起身接過車鑰匙走出門。
兩個小時后,茶樓,包間。
“啊,阿戎,你一大清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漢森王一邊打哈欠一邊道。
陳戎捧著茶杯輕輕嘬了一口,“你那里有沒有什么不錯的房子正在賣的?”
“阿戎你真當我是房產中介嗎?”漢森王翻了個白眼,臉上滿是倦意,“我可是賣車的,賣,車~車,車懂不懂。”
“所以房子你找不找?我全款。”陳戎不為所動。
漢森王一下子精神起來,掙錢的事怎么可能不做,他站起身走到門口道:“當然,你什么時候發財了啊,都能全款買房子?”
“別廢話了,最好是上午敲定,下午就能拎包入住的房子。”陳戎放下杯子,“錢隨時到位,能送家具最好,不送家具你得幫忙解決。”
漢森王扭頭看過來,臉上的表情很是無奈,“你怎么這么多事?”
“那我走?”
“哎。”
……
無常區陰陽路1號。
九叔的尸體散發著瑩瑩的光芒,但卻沒有產生任何生命跡象,尸體下擺滿了引魂珠,無數的游魂野鬼被抓來,卻全部都被隔絕在門外,穿著道袍的男人捂著臉跪倒在地上。
“怎么可能失敗……師父,師父的魂魄怎么可能不見了。”男人——阿星發出野獸一般的喘息聲,濃烈的尸氣散發與道袍沖突發出嗤嗤嗤的聲音,還伴隨著白色的煙汽。
“何必在乎那些,阿星,與我合作,只要打破結界,我們就可以一起統治這個世界!”站在角落的男人露出肆意的笑容,“到時候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阿星手中的利爪一根一根收回,尸氣被慢慢收斂起來,他緩緩站起身,扭頭看向說話的男人,“鬼眾道,你還是好好想想要如何對付你那個老豆吧,我從來不和小輩談合作。”
鬼眾道的腦門爆起青筋,根根綻放,皮膚從青灰的水泥色與黃色來回閃爍,一根觸手緩慢的從身后蔓延。
“夠了。”撐著黑傘,有奇異雙眼的男人輕輕說上一句,鬼眾道頓時噤聲,“阿星心情不好,你一定要來觸霉頭嗎?”
“哼!”鬼眾道悶哼一聲,怒氣沖沖的一握拳,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妖獸這樣的喪家之犬也有臉和我談合作。”阿星脫下有些發黑的道袍,不屑道,“如果不是元大宗,它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站在我面前叫囂統治世界?”
“喵~啊”默默趴在角落的黑貓弓起身,發出長長的慵懶叫聲,然后不急不緩的朝著倆‘人’走來,過程中身體不斷變化,最終成為一個赤身裸體的美女,她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手指,“我可以開餐了嗎?”
由于鬼眾道的離開,妖閉空間自動解除,那些原本被隔絕在門外的游魂野鬼蜂擁而至,將整個房間填滿,用貪婪的眼神望著九叔的尸體,卻忌憚于那兩個站著的‘人’不敢上前。
“喵~”貓妖嫵媚的呻吟一聲,身體驟然消失,下一刻屋內所有的游魂野鬼直接被清空,那些僥幸沒能擠進來的游魂野鬼嚇得四處逃竄,貓妖也循著味道追了出去。
阿星走到九叔身邊,跪下來伸出手,卻不敢去觸碰,在地府崩塌,師父音訊全無之后,他已經徹底放開原本被九叔束縛著的異類那部分,從而在幾年時間成長為能夠庇護一方的高手,代價就是徹底非人,就連魂魄也完全異化,失去轉世投胎的能力,在來到港島后,為了應對蜂擁而至的各國勢力,他以自己半吸血鬼半僵尸的身體為媒介,用欲望與人祭撐起了一個結界,高調宣布這里成為他的地盤,一切直到那個舉著黑傘的男人帶著九叔的尸體尋來。
“告訴我,為什么。”阿星的聲音很平靜,利用尸體來招魂,哪怕是轉世后的魂魄也理應回來。
即便在屋內也舉著黑傘的男人露出微不可查的笑容,下一秒,他消失在原地。